「砰~~」
隨着猛的劃破長空,正在駕車的柏毅不由得驟然一驚,趕緊一腳剎車踩下去,剎車片與輪軸的摩擦,伴着巨大的慣性,在山道上留下一連串刺耳尖鳴的同時,也在地上留下兩條醒目的剎車印。
然而,還沒等車子停穩,一連串炒豆子般的槍響便緊隨其後爆炸開來,旋即密集的子彈猶如潑出去的水一般,向着柏毅等人就撲了過來,柏毅等人還沒從緊急剎車的不適中緩過勁兒,就趕緊貓腰伏在座位下,與此同時「乒乒~~啪啪~~」的稠密撞擊聲也隨之傳來,不消片刻車子的前蓋、輪胎、擋風玻璃就被打得跟蜂窩一般。
「下車!」
柏毅衝着兩人喊了一句,便推開車門,趁着槍聲稍些之際,一個橫滾翻到旁邊的路基下,老葛和陳耀陽也是從見過血的人,自然知道在這種情況在留下車裏必然會被人瓮中捉鱉,於是沒等柏毅喊聲落下,兩人便左右開弓,分別從兩個車門滾了出去。
「準備戰鬥!」
柏毅將手中的m1卡賓槍頂在肩上,二話不說便拉動槍栓,凝重冷然的目光透過細小的覘孔,直直的盯向槍聲襲來的路口,老葛與陳耀陽也沒有剛才說話時那般輕鬆,無不神色肅穆的將子彈上膛,做好戰鬥準備。
就在柏毅等人準備停當之際,兩女一男,三個我軍戰士,朝着柏毅等人急奔過來,他們的身上都不滿了斑斑血跡,其中兩個人還有傷在身,其中走在後面不時回頭的男戰士,雖然沒用人攙扶,但胸口處殷紅的血跡,以及逐漸蹣跚的步伐,就已經說明這位戰士的傷勢極重,而另一個被人攙扶的女兵,更是臉色煞白,步履艱難,顯然也好不哪去。
「你們兩個掩護,我過去接應他們一下!」
柏毅見是自己人,也不多說,吩咐一聲老葛和陳耀陽,便提着槍越出隱蔽的路基,迎着時不時打過來的子彈,跑到三人跟前,急聲問道:「你們是那個部隊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同志,快,快走,後面是一夥遼西退下來的潰兵,跟我們撞上了,七八個人,就剩下我們三個,趕快去聯繫咱們的大部隊,否則……砰~~噗~~」
見柏毅詢問,那位身負重傷的男戰士,也不顧傷勢疼痛,趕緊急走兩步對着柏毅說道,只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一聲槍響轟然而至,與此同時,一發子彈直接貫穿男戰士的腦袋,紅色的血漿混着白色的腦液頃刻飛濺。
一旁的兩個女兵見到如此突如其來的恐怖一幕,頓時發出超越極限的高分貝驚叫,而那個負傷在身的女兵更是在驚叫的一瞬間,整個人就暈了過去,柏毅也是被崩了一身的血,可他根本來不及擦拭,因為此時四、五個敵人已經從路口處沖了過來,一邊跑,一邊還大叫着:「男的殺了,女的留下給兄弟們開葷啊。」
「哈哈,咱們被他娘的共軍追着屁股攆了幾百里,現在終於風水輪流轉了!」
「就是不知道共軍的娘們味道怎麼樣。」
「絕對鮮得很,你沒看那個梳兩個馬尾辮的小娘皮,那皮肉生的那叫一個水靈。」
「嘿嘿,我就要那個馬尾辮了。」
「誰先搶到,就是誰的。」
敵人可謂肆無忌憚,根本不避正當面的柏毅等人,只是柏毅倒沒什麼,卻是嚇壞了那個唯一清醒的女兵,只見她抱着那個梳着兩個馬尾辮,已經昏死過去的戰友,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從水靈靈的大眼睛裏噴涌而出,旋即抿了抿嘴,將懷裏的馬尾辮往柏毅懷裏一丟,俏臉一寒,決然道:「同志,你帶着她快走,我掩護你!」
話音未落,便掏出一把精緻的勃朗寧手槍,霍然起身,迎着敵人就沖了過去,手裏勃朗寧手槍更是「砰砰~~」的噴吐出一道道火舌,然而女兵的勇氣可嘉,意志堅決,奈何根本就不知道改怎樣戰鬥和射擊,以至於除了第一槍對着敵人射過去之外,其餘的全部在後坐力的作用下,打到了天上。
衝過來的敵人起先還被女兵決然的拼命架勢嚇了一跳,衝鋒的架勢也陡然一滯,可當看到女兵將幾乎一彈匣的子彈全都打到天上,自身卻毫髮無傷,不禁再次猖狂的大笑起來:「哈哈~~這個小娘皮也不錯,會玩槍,大爺我喜歡!」
「別別,這個老子要了,誰都別跟我搶~~哈哈~~」
說着兩個敵人帶着淫笑,就朝女兵撲了過去,女兵哪裏能想到自己保命的傢伙都用上了,半點作用沒起到不說,自己反而還羊入虎口,見到撲過來的兩名敵人,女兵除了尖叫也只能尖叫,因為她剛才的無畏早已被眼前的現實沖刷得無影無蹤。
然而就在女兵閉着眼準備認命的時候,突然傳來「砰~~砰~~」兩聲槍響,緊接着兩聲嘶聲裂肺的慘叫便灌入她的耳膜,刺得她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之時,又是一連串的槍聲,將她嚇得頓時匍匐在地,眼淚更是不爭氣的決堤而出。
「把我當死人了?站那兒半天連正眼都不看一下,娘的,還真把老子當泥捏的!」
正當女兵陷入崩潰之際,耳畔卻突然傳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於是大着膽子抬起那雙淚眼摩挲的大眼睛,朝着話音傳來的方向忽閃忽閃的眨了兩下。
只是片刻之後,女兵的大眼睛頓時圓睜,水靈靈的眼珠子頃刻瞪得跟雞蛋一般大小,若不是有眼眶攔着,估計都能從裏面蹦出來,因為在她眼前除了一位年輕的解放軍戰士外,再沒一個人站立。
原先那四五個窮凶極惡的敵人,不知何時,早已橫七豎八的匍匐在地上,成為冰冷的屍體,若是如此也就算了,最讓她難以置信的是,死去的敵人無一例外,腦袋上都被子彈穿出一個血孔,顯然都是被一槍斃命。
眼見如此情景,女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這個四五個潰兵可是追了她們三、四里,打死兩名負責掩護的戰士,其戰鬥力之兇悍,戰術素養之高遠遠超越一般匪徒,若不是他們想活捉自己和暈過去的戰友,
女兵相信自己絕不會活到現在,可就是這麼一夥窮凶極惡的潰兵,在面前這個年輕人面前卻如土雞瓦狗一般,幾個眨眼的功夫,便全都灰飛煙滅了,這讓死裏逃生的女兵突然生出一種恍如夢境的不真實之感,盯着衡槍警戒的柏毅訥訥的問道:「同志……這……這……這都是你乾的?」
「嘿,你讓我老葛說你什麼好,明知道這幾天都快淡出鳥了,可你到好,自己痛快了,連個渣子都沒剩下,多少留一個讓俺老葛過過癮也行啊……」
女兵話音剛落,還沒等柏毅回答,老葛的抱怨聲便搶先而至,此話一出,女兵雖然心裏有所準備,可依然吃驚不小,看着柏毅的目光也崇敬了不少,旋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衝着柏毅鄭重的敬了個軍禮:「同志,謝謝你!」
「與其謝我,還不如多練練槍法,別老把槍打到天上去。」面對女兵的致謝,柏毅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便在路過女兵的一剎那,留下這麼一句話,令得女兵俏臉頓時紅得跟熟透的蘋果一般,差點兒沒找個地縫鑽進去。
柏毅可沒管身後女兵的感受,對着印過來的老葛就是當胸捶了一拳:「怪我吃獨食,誰讓你們跟得慢了!」
「得,得,咱下回保證只快不慢。」
這一路上柏毅等三人雖然心情不同,但彼此之間卻關係更加熟絡,說話早已不如初見時那般拘謹,就連陳耀陽一口一個老師,也在柏毅和老葛的聯合「攻勢」下被迫改口,所以向這樣的說笑對三人來說早就習以為常。
只是說笑歸說笑,眼下的事情還要處理,於是柏毅的臉色突然一正,肅然道:「我覺得這只是敵人的一小部分,要知道咱們先前所受到的襲擊,至少也是輕機槍,所以我判斷他們的大部隊就在後面,因此,我們要在他們到來之前,把眼下的事情處理好!」
「沒錯,剛才我發現對面的小丘的確有些異動,想必就是他們的機槍手!只是那傢伙滑的很,還沒等我動作,就跑了。」老葛瞥了一眼對面的小丘,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而一旁的陳耀陽卻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路口,有些緊張道:「那現在怎麼辦?」
「你們兩個把屍體處理一下。」
「那你呢?」
老葛一聽讓他和陳耀陽處理屍體,不禁皺了皺眉,想着也把柏毅拉下水一起干,卻不成想柏毅卻搖了搖頭,隨後瞥了一眼暈倒在地的馬尾辮女兵,嘆了口氣:「我得救她,不然的話,你又得多挖一個坑!」
老葛還想說什麼,可當他看到地上那位胸口血跡斑斑,臉色慘白卻又嬌滴滴的女兵時,老臉不由得一紅,柏毅將老葛這副模樣,便笑罵一句:「封建!」
說完,便抱起暈倒的女兵,朝着車廂快步走去,直到此時,呆立原地的大眼女兵才反應過來,而此時,柏毅已經抱着馬尾辮女兵鑽進了車廂,大眼女兵見此趕緊喊道:「同志,你別,她傷的可是……那個地方……」
女兵下意識看了下自己不大的胸脯,越喊聲音越小……
ps:由於家裏的小孩子剛剛,滿三個月,晚上要起來數次換尿布、餵奶,所以有時候早上的時間會有延誤,希望大家理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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