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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上到閣樓的時候,初雪正在閣樓上忙活。
威爾家的這個閣樓原本沒打算住人,所以閣樓上有點亂,用來支撐屋頂的柱子有點多。
李牧走的這兩天,老嚴調整了一下閣樓的支撐結構,去掉了那些不必要的柱子,只有中間兩根粗大的支撐柱沒辦法去掉,只好原狀保留。
也不能原狀,有這兩根柱子在,怎麼着都收拾不出來個家的樣子,雖然無法去除,但裝飾一下還是可以做到的,李牧上樓的時候,初雪就在忙活着裝飾這兩根柱子。
其實李牧回來的有點早,初雪的工作只完成了一半,一個柱子已經用綢緞包好,另一個包了一半,等以後再淘點裝飾品往上一卦,這別人家都是博古架,李牧這裏倒好——博古柱。
哪怕是身在波士頓,李牧也沒有忘記初雪,這幾天給嚴虎、嚴順又是買馬又是買槍的,給初雪可是什麼都沒買,李牧也不好厚此薄彼,在波士頓給初雪買了幾個帶有蝴蝶裝飾的髮夾,雖然算不上多貴重,也總是有心了。
初雪已經完全進入貼身女僕的工作狀態,看李牧回來,忙不迭的接衣服接帽子,還記得打小報告:「那兩個當官的凶得很,我昨天晚上送茶的時候聽到他們說,要把你綁去見官,還說要革除功名什麼的,牧哥你可要小心點。」
初雪是王府出身,也是見慣了爾虞我詐的,王府下人中勾心鬥角的事估計也不少,耳濡目染之下,心眼比普通小姑娘還是多點,關鍵是不矯揉造作放得開,發現有人想對李牧不利敢於及時提醒,並沒有扭扭捏捏的不敢說,這就很難得。
「別搭理他們,他們那個勞什子功名我也沒看上,至於綁去見官——呵呵,在這邊威爾就是官,真要到了那一步,誰綁誰還不一定呢。」李牧不怕陳老頭出招,不管是明的還是暗的,李牧就是一個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說話間,換上初雪遞過來的千層底布鞋,李牧隨手掏出裝髮夾的小袋子遞過去。
初雪接過來一打開就一臉驚喜,還夾雜着難以置信。
「別懷疑,就是給你的。」李牧不賣關子。
「謝謝——牧哥。」這年頭的女孩子可都沒享受過二十一世紀女性的待遇,小小的幾個髮夾,就把初雪感動的熱淚盈眶。
「得了,咱們之間還用謝——」李牧對初雪的反應表示滿意,蘿莉養成嘛,想想就有成就感。
說實話,對於得罪陳老頭這件事,李牧並沒放在心上,事到如今,陳老頭每月給李牧提供的那點零花錢,李牧已經可以忽略不計,李牧自然也就不想和陳老頭虛與委蛇,反正遲早都是要鬧翻的,與其拖拖拉拉,不如快刀斬亂麻。
不過讓李牧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陳老頭和容閎直接來到威爾家,指名道姓要見李牧,這倒是讓李牧無法推辭。
也無所謂了,有威爾這個警長坐鎮,再加上嚴虎和嚴順,陳老頭和容閎帶的那幾個人還真不敢放肆,所以李牧大大方方的在威爾家的客廳和陳老頭以及容閎會面,並沒有避而不見。
「李牧啊,你說你做的這事,讓我如何是好——」陳老頭先打悲情牌,上來並沒有聲色俱厲,而是和顏悅色。
要是陳老頭上來就要追究李牧的責任,李牧倒也不用客氣,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直接頂回去也就是了,但陳老頭擺出這幅被李牧拖累的樣子,李牧倒還真不好發作,所以李牧也只能擺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監督大人,不是我故意惹是生非,實在是那傢伙欺人太甚,事實經過你們應該也是知道的,咱們現在身在美國,既然是寄人籬下,就要有個寄人籬下的樣子,這已經離了大清國,動不動還要擺王爺的譜,不免有些不識時務。今天是面對我李牧,他尚能如此胡作非為,他日若是面對洋人,若還是如此的不知收斂,那豈不是要惹下彌天大禍?」
陳老頭現在也不拿李牧當小孩看,聽完李牧的話,陳老頭略微沉吟,半遮半掩的說出一番令李牧頗感意外的話:「小王爺原本不應該出現在咱們幼童出洋肄業局裏,這其中有些隱情,我也不便說與你知道,小王爺縱然是驕縱了些,終究也還是皇親國戚,你這般絲毫不留情面,可曾想過你的將來?你是個很聰明的人,若是勤學苦讀,將來或可為國之棟樑,但若是因為一時不慎,壞了自己的前程,何其不智啊——」
恐怕想破了陳老頭的腦袋,也想不出李牧現在就打着脫離幼童出洋肄業局的主意。
這也怪不得陳老頭,陳老頭雖然是清帝國的翰林,當朝三品大員,終究也是有陳老頭的階級局限性,就和陳老頭腦袋後的辮子一樣,「忠君」思想根深蒂固,思考問題無論如何也跳不出這個範疇。
小胖子身為一位「郡王」,如何能出現在留***童的隊伍里,一直是李牧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個問題,按說就和李牧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中一樣,小胖子身份尊貴,也不該出現在這裏,想來這其中肯定有隱情。
不過陳老頭擺明了不說,李牧也不好多問,既然陳老頭說到了前程,李牧就順着陳老頭的意思往下說:「您是知道的,我出現在幼童出洋肄業局裏本來就是名不正言不順,至於您說的前程,我也不敢奢望,留學一途,前後縱貫十餘年,世事難料、前途未卜,或許高官得坐駿馬得騎,或許偶感風寒便撒手人寰,所以現在談前程,實在是為時過早,那小胖子欺人太甚,我又是個受不得約束的性子,現在得罪了小胖子,等於就得罪了醇王府,就算是您不說,我也知道這以後我要是回到大清國將會面臨何種局面,所以咱還是早做打算吧。」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聽李牧說的決絕,陳老頭終於是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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