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田正準備要掛電話,羊神的聲音再次傳來:「悠悠蕩蕩的過來,假裝是要找地方上廁所。千萬不要跑,千萬不要速度太快,千萬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任何人!」
唐田聞言,猛然心中狂跳,不好,恐怕真的和自己的猜測對上號了,真的有陰謀。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唐田沒有立即起身。
打了個哈欠,然後又閉上眼睛假裝休息了一下,這才面無表情的捂着肚子磨磨唧唧的爬起來。
也沒有人注意唐田,畢竟人有三急。離開去上廁所的人還是挺多的。
唐田就那麼向着人少的地方走,悠悠蕩蕩的。一手捂着褲腰帶,一手摸着歸來槍,東張西望的走走停停。
一副屎急,卻又找不到地方的樣子。
外表是這模樣,可心臟卻猶若鼓擂一般狂跳着,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兩公里的距離,放在平時,幾個呼吸就能到達。可是唐田卻硬生生的走了半個多小時。不斷的停下來張望,不斷的又往前走。
經常做出一副正要脫褲子,卻忽然站了起來,往前走的模樣。演技很好。
兩公里外,此時已經沒有任何的武者了。所有武者都集中在那山谷之中,這裏已經沒有人了。
周圍全是荒草,也有些水杉樹。在殘月的映照下,顯得有些陰森。
唐田向來天不怕地不怕,不怕神不怕鬼,但是此刻卻害怕這裏的陰森。來源於內心深處的戰慄。
因為曾經這裏有陰影,他比這裏所有人都多知道一個秘密,此地有大妖!
「過來。:」
一聲輕喚,從唐田的身側傳出。
羚羊掛角,優雅無比的羊神從草叢中走了出來,看了眼唐田,只說了一句話:「你上我身來,我背你。趕緊走。你小子是運氣好,幸虧給我打了電話,我才來救你一命……」
唐田心中咯噔一聲,回頭看了眼那五光十色的峽谷,心中惴惴不安,難道那裏所有人都要完?
沒有任何猶豫,唐田騎上了羚羊的背部,雙手將它脖子抱得緊緊的。
羊神當即向着反方向狂奔而去,它的速度極其快,快的讓唐田甚至都無法感覺到速度這種東西是否存在了。比自己的縮地成寸快多了。
不由得讓唐田心驚,從來沒見過羊神真正的速度。這次終於領教了,哪怕自己學會了雙腿的縮地成寸,也不一定跑的過它。也是,兩三個小時,能從冀省狂奔到大興安嶺的存在啊。
「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唐田抱着羊神的脖子,趴在它耳邊喊道。因為速度太快,風聲太烈,不喊,根本就傳不出聲音。
「禁聲!別特麼喊。」
羊神停了下來,站在一座山巔上,翻了個白眼:「你聲音小點好麼?」
唐田站在山巔上遠眺,已經看不見那伏龍嶺了,只能模糊的看見一點天空中的色彩。這麼一會兒功夫,羊神竟然跑出了至少百多公里。
「到底出什麼事兒了?那兒到底有什麼古怪啊?」
唐田問道。心中始終惴惴不安。
羊神嘆口氣:「那片山,所有人都得死。一個活口都不會有的,血會染紅那片天。」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那峽谷之中,有養蠱人。」
「蠱?」
唐田覺得啼笑皆非:「是苗疆那些蟲兒麼?」
羊神不屑嗤笑:「你漢語水平還沒我好。蠱,代表的不僅僅是那些蟲兒。蠱,代表的是一個行為。、」
「什麼行為?」
「將很多有毒的蟲子,放在一個罈子裏密封。蟲子會自相殘殺,剩下的最後一個,就叫做蠱。這是一種方式……有人將那些江湖中非常厲害的武者們聚集在一起,讓他們自相殘殺,用蠱的方式讓他們自相殘殺。」
唐田皺眉:「那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人呢?」
「也殺!」
「那這是做什麼?是要讓所有人都死在那裏?圖什麼?」
「圖謀真武之道。」
唐田有些心驚,但更多的是疑惑:「ta就算殺了所有人,就能達成真武之道麼?是在悟殺之道?」
「非也,他殺所有人,收集戾氣與怨恨,種異果。有一種異果有一半的幾率能讓真勁之人,一步跨入真武。一半的幾率啊!如此大的概率,會讓人發瘋。」
「什麼異果?」
唐田眉頭皺的更深了,他發現自己還是將武道想的太簡單了,只以為認認真真的修煉,總會進入真武的。可是……這裏竟然有人讓數萬人自相殘殺,培養一種異果。
真武,這麼難?
「我曾聽前輩說過,有一種異果名為『牡丹之母』。牡丹之母能夠讓人通悟五行,彌補先天缺憾。有一半的幾率進入真武境界。但是牡丹之母可以是兩種異果。經過自然生長的牡丹之母,是一種有洗精伐髓的異果。但是,經歷過血肉與戾氣灌溉的牡丹之母,就會變成另一種異果——能進入真武的異果。」
「這麼兇殘,一株植物,竟然需要鮮血灌溉?」
「牡丹,是一種極邪的植物。普通的牡丹花,經過自然生長會很漂亮。但你可能不知道,在野外,能自然出現牡丹的地方,下方必定埋藏着屍體。與其他花兒不同,經過鮮血與腐肉灌溉的牡丹,會格外昌盛,格外鮮艷。古時候便有王公貴族為了飼養牡丹,以平民的屍體餵養。這牡丹之母更是如此,吸收了這麼多高級武者的血肉,它會成熟的。」
唐田瞠目結舌,這個世界竟然如此複雜麼?
如此妖異麼?
如此詭誕麼?
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更加的複雜,如果不是羊神告知,也許自己也會成為灌溉牡丹之母的飼料吧?
「但是,那裏確實有漫山遍野的異果。」
「假象,全部都是假象。那裏的異果,全是假的。它們會成熟,會生長,但是吃了無用。那全是假的。」
「怎麼會這樣……可是分明霞光滿天。」
「那是牡丹之母在被大量屍體灌溉之後,產生出了一種異象。你所看見的漫山遍野的異果,全部都是牡丹之母的枝葉。這植物有妖,它為了獲取更多的屍體和鮮血,會生長出各種各樣的異象,吸引飛禽走獸或者人前來尋……」
說着,羊神忽然全身顫抖了起來,前蹄跪了下去,將腦袋埋進了地面之中,顫聲道:「饒命。」
唐田心裏一跳,饒命?
連忙環首四顧,駭然張大了嘴巴。他卻看見一個身穿黑紗,身軀玲瓏剔透,長相極其妖媚的女人不知不覺間就站在了自己的身後。一動不動,渾身上下毫無任何氣息,冷的猶如死人。
唐田和她對視,看見了那深邃的瞳孔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將自己靈魂都往裏邊拉扯。
那眉如遠山,褶皺之間卻見萬分風情從中流露。
朱唇輕啟,猶若銀珠落盤兒的聲音穿進了唐田的耳朵,如呢似喃,像是遠在天邊,又像是趴在自己耳邊輕輕囈語。多麼的熟悉……
「四年前,似乎見過你,小孩兒。」
唐田一個激靈,渾身僵直:「你……你……」
『咯咯咯』
她掩嘴,發出銀鈴般的嬌笑。越發的嫵媚,越發的妖媚,媚到只是看着她,就會產生原始的那樣。
這是一個奪天地造化的尤物!
黑紗隨風輕飄,唐田看見了薄紗下,那讓人血脈噴張的身段。小腰盈盈一握,讓人忍不住想要扶上去。
想要說的話,到了嘴邊,也再沒說出來。
她面露輕笑,沒再看唐田了,只是盯着跪服在腳下的羊神:「你知道的東西……似乎很多?」
羊神的尿流了出來,一股腥臊氣息傳了出來,羊神顫抖着說:「我我……我也是書上學的。饒命,大仙,饒命。」
唐田吞了口唾沫,站在一邊動都不敢動。
山巔上,一羊一人。一個站着,一個跪着。動不敢動,說不敢說。
清風徐徐,冷汗淋漓。
只是等候她的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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