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爾袞用力的揮了揮手,面孔猙獰道:「你們都說撤退,但可曾想過未來?!夏賊如今剛剛得勢,正是最虛弱的時候。若不趁此機會斬殺此人,便則今日順利撤了,來日他發兵來攻,又該如何?!他今日只三萬兵,來日就是三十萬!想想吧,三十萬那樣的甲兵,我闔族上下全填進去也不夠啊!」
他狠狠的捶胸口,捶的盔甲嘩啦啦的響。
聽了這話,豪格等人皆無言以對。
濟爾哈朗咬了咬牙,道:「好,睿親王此言高屋建瓴。然如何誅殺賊首,才是最大的問題!我聽說那嬴翌有萬夫不當之勇,加之甲兵環繞,斬殺他的可能性有多大?!」
多爾袞道:「付出再大的代價,本王也要拼力一試。」
他吐出口氣:「稍後我率大軍去東山口,以八旗健兒掩護,藏地的喇嘛、中原的和尚以及我女真的薩滿們趁機出手,取賊首性命,就在這一搏之間!」
豪格還要在言,被多爾袞揮手止住:「勿須多言。賊首既在東山口,不妨試一試。若不成,再突圍就是。」
言罷多爾袞大步走出,卻與在外等候的能人異士說話。
這裏豪格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齊齊點了點頭。
那邊,多爾袞已與一幫子能人異士言罷,正下達命令:「...傳令西、北山口,令阿濟格、多鐸務必再抵擋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就地突圍...令堡中兵馬集結,速發東山口。」
...
東山口,王軼勝率親衛三千迅速向右側山坡上的韃子軍營突進。三千人渾然猶如一個整體,眨眼撲擊,陣形絲毫未變,但整個陣勢就已在五丈開外。
這一支親衛,皆是老兵中的老兵,且以其護衛嬴翌之責,賞賜反饋頗為優容。其中每一位將士,若下放到其他各部,輕易一個統率百人的軍侯是少不了的。
三千人體魄皆3以上,個個有近乎千斤的神力,悠長的耐性,和果決的殺法手段。
以王軼勝為首,結成突破型的鋒矢陣,視坡度如平地,幾個呼吸便攀上山坡。
右側山坡上軍營中的韃子頓見慌亂,但很快被阿濟格彈壓下去。當王軼勝三千金甲攀至一半,營中便有數千騎居高臨下衝鋒而來。
只在幾個呼吸,雙方便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三千金甲逆水行舟,但碰撞的一瞬間,卻有乘風破浪之勢!當頭王軼勝舉刀一斬,便聞音爆炸響,霎那間將面前十餘騎斬殺一空!
身後三千金甲轉瞬間完成陣形變幻,從一個整體大陣,變成無數個小的小陣。以十長級的編制十人為一陣,相互守望。
韃子騎兵衝來,一隊隊金甲靈敏無比,瞬間避開,放韃騎入內,然後化作一個絞盤,四面合圍絞殺。
嬴翌的親衛部,並未配備火銃。不是火銃不好用,而是火器需要後勤的及時支援。而長槍大刀則不必。
嬴翌率部,歷來輕車簡從,亦不帶火藥,亦不帶子彈。再則親衛部整體強橫,單只冷兵器,已能殺伐無雙。
就在這樣的山坡上,韃子大吼大叫,而金甲則沉悶無比,不見一人發聲,卻更令人心寒。
阿濟格站在營前,看着三千精騎衝下去,那金甲瞬間化整為零,散開成為一個看似漏洞百出的篩子,但等精騎一衝進去,便瞬間合攏。分明每一道刀光,都有一個兒郎失去性命,那種沉默的,高效的,快捷的殺戮,令阿濟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尖尖都在發顫!
「再沖!繼續!」
阿濟格失態大叫。
便又有三千精騎沖了出去。但此時,才幾個時間?之前衝下山坡的三千精騎,竟已幾乎全軍覆沒!
更令阿濟格心顫的,是對面山坡上乍起的虹光!
「完了!」
阿濟格透心涼。
...
多爾袞集結起三山營堡中的一萬兵馬,從寨堡出來,耳畔聽着好似四面八方傳來的喊殺聲、銃鳴聲、馬嘶聲,心裏卻冷靜無比。
沿着寬敞的兵道向東,不一刻時間,東山口在望。
背後的喊殺聲漸遠,但多爾袞臉色卻越來越嚴肅。
朦朧的東山口,在這一刻,在多爾袞的眼裏,好似變成了一頭巨獸的血盆大口,讓多爾袞心中的定計,竟產生動搖。
為什麼東山口沒有動靜?不是說夏賊賊首就在這裏嗎?!
阿濟格呢!?
兩萬兒郎呢?!
遠遠看到兩側山坡上,還有零星的火光,那是火把的光芒,但稀稀落落,冷冷清清,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
這時候,一陣清風吹來,鋪面的血腥味!
多爾袞頓時臉上一片煞白。
他動了動嘴皮,卻終於沒能說出什麼。硬着頭皮,率領大軍,緩緩通過東山口,外面的月幕下,嬴翌的軍隊靜默而立,他看見了。
大概有史以來,最高效的殺伐,在這一天誕生了。後無來者不說,前無古人是絕對的。
韃子兩側大營,計兩萬兵馬,沒走脫一個。左側軍營的帶着面對嬴翌,是沒能力逃跑。右側大營阿濟格存了僥倖之心,幾次添油之後,已無力逃走。
兩萬女真八旗精兵,只在一刻鐘的時間內全軍覆沒,而下手的,只有三千零一人!
這樣的效率,就算是幾百年後嬴翌來到這裏之前的那個時空,也很難做到。除非找准城市投放戰略武器,否則只槍炮論,絕對不可能在主動進攻中,十五分鐘之內殺盡兩萬精兵!
實際上,這還是因為親衛部耽擱了。若只嬴翌一人出手,還要不了這麼長時間。左側山坡的一萬韃子,嬴翌只出了八刀就殺了個乾淨。
多爾袞不可謂不快,從接到消息、集結兵馬,至趕到東山口,還不到兩刻時間。但較之於嬴翌和他親衛部的高效,多爾袞則被甩到了天涯海角。
殺盡東山口的韃子之後,嬴翌並未率部突入三山之中。這山口,才是堵路的好地方,進去了反而容易疏漏。
仍退回原處,靜靜等候。
於是多爾袞來了。
嬴翌並不知道來的就是多爾袞,隔着夜幕,他只在多爾袞臉上掃了一眼,倒是在多爾袞身旁的和尚、喇嘛和薩滿身上多看了兩眼。
但也僅此而已。
當初在河南之時,那一回見張天師,嬴翌還隱約能感受到一些威脅。但如今,若張天師出現在嬴翌面前,恐怕與尋常人也差不多了。
對面的那些個和尚喇嘛,還比不得張天師。便則有些什麼詭譎手段,但如今的嬴翌,也不再是當初對巫蠱都感到棘手的嬴翌了。
血罡練就,以其陽剛之勢,對詭譎手段便有了極強的抵抗力。氣血本就陽剛,先天便與陰森詭譎的東西相互克制。只是氣血沒能煉成血罡之前,較之於血罡便顯得散亂,不夠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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