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裏,趙昱手指一搓,勁力摩擦,不用法力就點燃了油燈。
曹孟德和曹洪看的分明,不禁心中愈發震動。
趙昱大袖一甩,做了個引的動作:「兩位請坐。」
漢時的人跪坐於榻,雙膝併攏,臀壓後跟,坐姿嚴整。後世東瀛國還延續了一些此時的禮儀。
坐姿什麼的,對趙昱沒有影響。如他現在這樣的境界,就算一個腳趾頭點在地上,長時間支撐整個身體也不在話下。
曹孟德跪坐下來,雙手前伸,拇指翹起,余指並在一處,躬身一拜到底:「若無仙人救我,曹孟德在劫難逃!請仙人受我一拜,聊表寸心!」
趙昱看他面上露出一抹強自忍受的痛苦之色,不禁笑着搖了搖頭,拂袖法力暗涌,把他與曹洪都扶了起來:「不用這樣。」
趙昱笑道:「我也不是什麼仙人,何況我救你也不是沒有條件。再則當時,曹洪引兵將至,也不定救不下你。」
曹孟德堅定的搖了搖頭:「仙人救我乃是實情。當時緊急,孟德自知。我與仙人素不相識,仙人救我就是再造之恩。我曹孟德今日便許下諾言
,無論仙人有何需求,曹孟德一概允諾,絕不反悔!若有反悔,天人共戮!」
曹洪一旁聽的欲言又止。他認為這個承諾實在太大,萬一這仙人要求太過苛刻,或者曹孟德去死,那又當如何?
可是曹洪卻不知曹孟德的想法。
曹孟德原本也是一個熱血青年,還曾發宏願,要為征西將軍為大漢開疆拓土。可是諸侯討伐董卓的蠅營狗苟,卻終於讓他洗盡鉛華,覺醒了梟雄之心。
如今他力弱勢孤,又逢新敗,若能有一個仙人襄助,無論於名器還是在實際,都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事。
他曹孟德天命所歸,難道連一個承諾都瞻前顧後?就算這承諾以後會帶來害處,卻也是以後的事。兩害相權取其輕,曹孟德的決斷,可不是曹洪所能比擬的。
趙昱心中空靈,曹孟德的心思,是一目了然。
不過卻更加讚賞,這樣的人,才是做大事的人,才能承載他的寄託。
趙昱撫掌大笑:「好,好,好。孟德兄果然有大氣魄,日後定有大成就。」
隨後道:「孟德兄以後,還是不要叫我仙人。我名趙昱,道號天一。」
「這...」曹孟德猶豫道:「莫非仙人不欲外人知曉身份?」
趙昱失笑搖頭:「非也。我雖然修成法力,有些神通,卻還不是仙人,才剛剛走上通往仙道的路。說我是仙人,折煞我了。」
曹孟德和曹洪對視一眼,卻更加相信趙昱的仙人身份。
曹孟德道:「那便稱趙先生?」
「可以。」趙昱笑道。
曹孟德微微吁了一口氣,定神道:「敢問趙先生,這天下大勢,如今作何解?孟德新敗,心中一團亂麻,難以理清。」
趙昱笑起來,道:「莫非孟德兄要考考我不成?」
曹孟德略微有些尷尬:「趙先生說笑了...」
趙昱笑道:「天下大勢,孟德比我還清楚,何必問我。我知道孟德的意思,我救你,也是為此而來。一則孟德乃是人傑,有大志大勇。二則我有所求。」
曹孟德要開口,趙昱拂袖止住:「先聽我說完。」
趙昱神色微正:「孟德既已許諾,我也不藏着掖着。這條件,還是先說出來的好。我不喜與人猜來猜去,免得離心離德,有事說事,有話說話。若能與孟德共事,日後言語直接,孟德還請記得此時我說的話。」
「趙先生請說。」曹孟德神色嚴整。
「我救孟德,是因為孟德有掃平天下之姿。我不願意作為孟德你的臣屬,為你謀劃或行事,要以師或友相稱。如果孟德不允,接下來的也就不必多說了。」
曹孟德當即道:「自當如此!先生乃超凡脫俗之人,與我為師為友,是孟德一生幸事!」
「好。」趙昱笑道:「我的條件,很簡單。若日後遇事,我再三要求之下,孟德必須要答應我。若不答應,我轉身就走。」
「可也!」曹孟德聞言,毫不猶豫。
之前連天人共戮的話都說出來了,此時還有什麼要猶豫的?
猶豫顯出心虛,平白讓人看不起。
「好。」趙昱開懷大笑:「最後,我還有一件事,也要孟德先答應我。」
「先生只管說就是。」
「我助孟德掃平天下,孟德也須助我修行。」趙昱道:「仙道修行不易,對資源要求甚高。我希望孟德能為我搜集藥材、奇物。此外,我是太和仙門在此界的弟子,我要立下仙門別院,也許會招收一些弟子,也要孟德配合。」
曹孟德一聽,頓時驚喜連連。
這是好事啊!
如果趙昱無所求,他反倒還要擔心他別有用心。有所求才是對的。另外,開太和仙門別院,豈非正中下懷。既然這位趙先生要招收弟子,只要把曹家夏侯家的子弟塞進去,這聯繫不就更加緊密了麼?
這時代,師徒關係比聯姻關係,還要緊密的多。
師父師父,師就是父!
曹孟德斷然高聲道:「趙先生放心,一概我皆允了!」
「對了。」趙昱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我聽說你有寡人之疾。以後我若遇到看上眼的美貌女子,你不能跟我搶!」
曹孟德一愣,瞪大了眼,哈哈大笑:「哈哈哈...原來趙先生也是同道中人!好,以後若趙先生看上的,我曹孟德絕無二話,綁了直接送先生房中!」
旁邊曹洪覺得臊得慌,不禁道:「趙先生,你們仙家也有凡人之好?」
「怎麼不能有啊?」趙昱笑道:「要成仙,先做人。我不完了人道,就成不了仙。七情六慾,我也是一樣的,怎麼不能有凡人之好?」
「原來如此...」曹孟德聽了,沉思片刻:「趙先生這話說的妙,要成仙,先做人。人都不做好,怎麼做仙呢?」
這一夜,曹孟德奈着傷勢,與趙昱相談甚歡。
除了最初的時候,正式嚴謹。後來就完全放開了。想什麼說什麼,毫無顧忌。
趙昱狀作不知道曹孟德受了傷一樣,反正拉着他就是一頓閒侃,天南海北,從古至今,想起什麼說什麼。偶爾還問題曹孟德生活中遇到的一些無法啟齒的事,曹孟德說出來,他就調侃,反正不把曹孟德當成一代雄主,而是個侃友。
這樣反而氣氛更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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