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冥聖母走出太元界,頓住腳步,遙遙望見永恆、湮滅二人聯袂踏虛而來。
就在一個呼吸之前,太一道人請太冥聖母親自出來相迎。
如今這宇宙胎膜之上,有兩條通道。其一便是早前深紅世界亦即是太元界開闢之後,與宇宙內相連的胎膜通道。其二便是第一大千開闢掛靠宇宙胎膜之後,形成的一條新的通道。
對尋常人物而言,要離開宇宙來到天外,必須要走這兩條通道。而屬太元界的通道,直接勾連終南山的時空挪移大陣,過這條通道,就非得走時空挪移大陣不可。
至於第一大千的胎膜通道,則異常隱秘,除了天一真君及其座下弟子,余者皆不知曉。
不過對於宇宙本源孕生而來的先天神靈而言,便勿須走通道了。進出宇宙,雖則有些麻煩,但並不十分困難。畢竟源自於宇宙本源,在某些方面,有潛在的特權。
然則這種特權,對漫威多元宇宙的先天神靈而言,大略成了雞肋。他們從沒想過這種特權有什麼用。自他等誕生以來,怕也不曾出來過幾次。
畢竟這天外就在混沌邊上,實在危險。
永恆和湮滅兩人得了天一真君的符印和囑咐,便一路來到天外,正好是太冥聖母出來相迎之時。
聖母不禁笑道:「我道是怎的今日心血來潮,原來是兩位兄長來訪。」
永恆和湮滅甫一撞上聖母,大略有些尷尬。
雖則打定主意要放下顏面,但事到臨頭,仍然覺得彆扭。
永恆笑了笑,道:「今日來此,只為拜訪太一道人。不知...」
聖母微微一笑,心思轉動,暗暗盤算:莫非太一早已料到這二位今日要來?
卻臉上不露聲色,笑道:「太一正在靜修,兩位兄長既然來了,便見一見罷。」
說着伸手一引:「請。」
三人一路,似乎都覺尷尬,沒甚話說,便就到了太元界周山之巔,一前兩後,邁步登了上去。
入了那虛空之中,入目處,仍是那般模樣,抬步一走,落在浮島上。
太一道人睜開眼,面無表情,拂袖示意:「兩位道友也是稀客,請坐。」
聖母便自落座在太一身側,永恆和湮滅二人則與之相對。
一時氣氛沉悶,好一會兒,永恆與湮滅對視一眼,永恆神色一定,道:「我與湮滅今日來見道友,只為大道通途。道友乃仙道第一,太一至尊,道行高深,神通無邊,還請道友不吝賜法。」
今日來此,非是爭鋒相對,而是要低頭遮面,自然,這言語之中,就溫軟了許多,有一種拍馬屁的味道。說來永恆心中,也是羞恥難當。
然則較之前途未來,這又算不得什麼了,忍着罷。
這許多年來奔走,少有所獲,也畢竟是一種打擊。
眼看越來越多的強橫人物崛起,眼看就要被人爬到頭上,什麼顏面,暫且放下罷。
到了這一步,永恆二人也不藏着掖着了,皆取出符印,置於案桌之上,太一面前。
道:「我二人得天一真君指點,深知機緣只在道友處。當初得罪,還請道友大量,一概揭過罷。」
太一道人目光落在那符印上,微微一凝,似笑非笑道:「原來兩位道友請出了天一道友的顏面...」
旁側聖母面露疑色,纖纖玉指指着那符印:「這符印又是什麼道理?」
太一道:「那還是入道之初之事。我與天一,早為道友,那時遇事,他出手相助,使我欠下因果。我便予了他三枚符印,應諾擇取三事相報。這許多年來,都快忘記,不料今日見到,實在令人回味。」
「原來如此。」聖母恍然。
太一這才面向永恆湮滅,只見這二人雖則面色沉穩,但目光之中,畢竟帶着一些忐忑。不由得心裏暗暗笑。口裏卻道:「罷了,於此之時,我也不藏掖,開門見山罷。兩位道友皆是先天所屬的尊神,說來入我教門,與我而言,也是大善之事。若非是那後來諸般教門有所約定,怕是兩位道友早已有了落腳之處,也不會選擇來此,自失顏面。」
這兩句話,倒是說到永恆和湮滅的心坎里去了。
永恆不由道:「道友也知那諸般後來者之誓約?」
太一微微一笑:「如何不知?我太一教門乃仙道第一聖地,卻因是佔了先機。那後來諸位道友哪裏肯服?近些年來,明里暗裏,多有爭持。其所行所為,我也非聾非瞎,自是看在眼裏。說來他等非不覬覦兩位神通,若得兩位道友入其門,怕是轉瞬之間就能與我太一教門相抗。然則壞就壞在兩位神通太過廣大,未免兩位反客為主,又患不均,我那諸般道友害怕其中有人忍不住誘惑,這才相約定下道心之誓,要同進退。」
永恆和湮滅不禁齊齊頷首。
「一元之數,說來並非多長久。」太一又道:「若兩位道友等得,待得時日一過,必定有人找上門來,大禮延請兩位道友。」
這話說的也是坦然。如果永恆和湮滅等得起,等到他們約定的時間一過,找上門來的,必定如過江之鯽。
這一點永恆和湮滅也心裏有數,不過他們想的更多。
永恆搖頭道:「一元數,不過十數萬年,自是彈指之間。然則到那時,我二人怕已是跌落頂端,被人壓在腳下。」
很顯然,待得他們約定的時間到了,也不知有幾人登臨大羅。不說其他,單說眼前這太一道人,怕是那時,就已看不上他兩位了。
此一時彼一時,此時還有地位有價值,到那時,怕就要反過來嘍。
就算是賣,也要賣個好價錢嘛。
何況一步先,步步先,眼前太冥聖母,不就是證據麼?
早早與這太一道人捆綁在一起,如今修為,分明二人已隱約看之不穿,如同迷霧了。現在入門,還來得及。等到一元數時光過去,怕是不知落下幾步,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太一笑了起來:「看來兩位道友也是明白人。」
頓了頓,道:「既如此,我便實話實說。」
說着,便從袖口掏出一卷錦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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