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靜,微風輕拂,暖陽灑下金輝,暖了她的身,卻暖不了她的心。
一隻巨鷹從低空飛過,帶來一陣強風,吹得桃樹枝幹吱呀作響。
夢瑤猛然抬頭,目中帶着驚喜,當只看見天空中遠去的巨鷹,不見想見的那個人,美眸又暗淡下去,再次微低頭,無神地盯着前方。
夕陽...很快就降臨,餘暉灑落,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從早到晚,她一直保持這個動作,直至天色已黑,才拖着疲憊的身軀離開這裏。
她天天如此,從早等到晚,從日出等到日落,從天明到天黑,可是...結果都不盡如她意。
時間流逝,直至這處桃花谷桃花再次盛開,夢瑤依然踏入這裏,等待心中的那個他。
這次她踏入這裏時,腳步已無過去時那麼輕盈,整個人有氣無力的,似已等待過久失去信心。
她來到一株桃樹邊,蹲在一株植物前,這裏就是雪樓所在的那個地方,這株植物就是那株花中植,不過現在並花中有植。
她輕輕撫着這株植物上唯一一朵盛開的花,喃喃道:「當初我們一同摘下此定情樹,並約定,當花朵盛開時就是我們定親之日,如今,定情樹花已盛開,而你...沒有歸來,我日夜盼你歸來,可是...最終卻等來你的噩耗。
如今定情樹花已盛開,可又有什麼意義,你已離我而去,我又與誰定親去?唯有伴你而去才是我唯一的選擇。
若是真有輪迴,有來生,我們還會相見的,此生無法相守一生,那就來世繼續愛吧,我會把我們的一切記錄下來,不論你我總有機會遇到,到時見到我們經歷的一切,哪怕忘記了過去依然可以記起,經過生生世世的輪迴,誰也無法確定是否會忘記過去。
如果我忘記了一切,你先記起來,記得告訴我一切,若我先憶起,也會告訴你一切,我相信輪迴,我相信我們定會再遇上,我相信...我們來世還會再愛!」
她似已看開一切,淡淡苦笑搖頭道:「記得當初我曾問你,如果我們只做一柱香的夫妻是否願意,你說這就已足夠,可是如今呢,我們連一柱香的夫妻都做不了。」
&天......」
她望着湛藍的天空,喃喃道:「真的很會捉弄人啊,也很殘忍,連一柱香的夫妻都不讓我們做。
此生無法做夫妻,來世...再續夫妻緣吧。」
夢瑤不再言語,盤坐這株定情樹前,口中念念有詞,漸漸地,她的身影漸漸模糊,化成光雨,部分灑落在定情樹的花上,部分灑落四處。
在光雨下,定情樹上的花朵竟然發生了大變化,在花芯上居然長出一柱似定情樹的小植物,最終這柱新長出的小植物上開出了花苞,沒有再繼續綻放。
其他光雨隨空而去,不知往何方,在所有光雨消失時,這片桃花谷似被定格,所有的美景都定格在這一刻,如時間被強行禁止,一切...都保持原樣!
畫面最終消失........
雪樓從幻象中回到現實,望着眼前已盛開的花,久久無法言語。
他現在終於知道桃花谷為何一直保持原貌,這是夢瑤以自身性命作為代價,讓這裏永遠保持在她逝去的那一刻。
那株花中植的花苞一直以來未開,就是為了等待雪樓的歸來,由他來開啟屬於他與夢瑤之間的點滴。
桃花谷保持二十多萬年的神秘外紗終於被雪樓揭開,可他沒有絲毫驚喜,他的心...在痛!
他雖未知全部過去,但已知他所經歷的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何他失憶了卻依然對夢瑤和桃花島兩個字眼很熟悉,原來是因為心中有牽掛,有此執念,放不下那個人,無法忘懷他們最經常在一起的地方,最有意義的地方。
他們在桃花島的桃花谷相識,相愛
他們經歷的一切基本與桃花島有關,桃花島...是雪樓心中的一道梗!可以想像,當時他死去時,最難以忘懷的就是夢瑤,心中還在想着在桃花谷兩人還有約定。
只是,事不盡如人意,當初的約定最終在現實面前破碎,成了...永恆的無法實現的死諾!
曾經的一切,曾經的美好,曾經的諾言...都已隨風而逝,化成無法抹去的傷痛、遺憾...永留心間。
夢瑤...也成為,雪樓心中最無法忘懷的一道風景,哪怕他已完全失憶,卻也不能將她全部忘記,至少知道這個人,知道...他們曾經相識相愛的地方。
雪樓如今已知道他與夢瑤之間的故事,如夢瑤最終所言,誰先一步記起他們的故事就告訴對方,雪樓今已記起,可是...夢瑤又在何方?
&瑤......」雪樓喃喃,輕輕呼喚她的名字,卻無法將她喚回來。
&究竟在哪,我該到何處尋你,昔年你日夜等我,最終還是隨我而去,如今我回來了哪?我該怎麼找到你?該怎麼找到你?」
雪樓呆站在花中植前,失魂落魄的沒有絲毫生氣,過去的一副副畫面在他腦海回放,仿佛就在昨日,一切就在昨日上演。
哪怕記憶再清晰,可一切都無法再挽回,無法再回頭,過去的都已過去,想回頭,想再見那個人月已不允許。
如今,已過去二十多萬年。
&什..制不住內心悲痛的雪樓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聲傳四野,震落桃花。
自荒古末年以來未曾凋落的桃花終於落地,這片桃花谷從此不再是福地,它將與其他地方一樣經歷歲月更替。
那株花中植的花朵搖搖欲墜,隨時都會落地,已無剛才的色彩光澤。
&麼回事?」小白龍和靈兔飛奔而來,看着四處飄落的桃花,看着發狂般的雪樓驚異不已。
&兄發生什麼事了?」小白龍狐疑地問道。
雪樓沒有說話,小白龍看着四周大變樣的桃花谷,驚道:「壞了!這裏是我們妖族福地,發生這麼大動靜肯定有別人知道,你們現在必須趕緊離開這裏!」
&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就走了。」靈兔不情願地踏上草船,雪樓無言地踏上後,小白龍就帶着他們飛向死海,離開桃花島。
很快,他們就抵達對岸。
&凰來不及帶出來就交由你照顧了。」雪樓鎮定下來,與小白龍告別。
&個你放心,只是還沒請雪兄玩夠就...實在不好意思啊。」小白龍有些愧疚。
&什麼,已足夠了,還有...從此我名李魚。」雪樓在空中寫出兩個字。
&魚?為什麼呀?」小白龍很驚訝,更加詫異,他不明白雪樓為何會突發改名的想法。
雪樓淡淡笑了笑道:「沒什麼,就是喜歡這名字。」
最終,他們告別,小白龍駕馭草船離去,李魚和靈兔也離開這裏。
&傅你為何改名啊,李魚鯉魚,你是要打挺翻身麼?」路上,靈兔趴在李魚肩膀上,那張兔嘴就是不停歇。
&廢話!」李魚並不想做過多解釋。
&師傅,我們這是去哪啊?」靈兔知道一直追問也沒用,於是轉移話題。
&雲宗。」
&雲宗?莫非......」被李魚瞪了一眼,靈兔乖乖地不再囉嗦。
紫雲宗很快就在眼前,站在一處山頭,望着險峰中林立的樓宇,李魚思緒萬千,他沒想到東行路卻發生了這麼多變故,因為他的參與,一個本來平靜如水的宗門,最終差點走上滅宗之路。
紫雲宗掌門白子清隨紫雲老祖而去,如今的紫雲宗只有兩個掌門石中天和田不才掌管。
白子清已去,如今的掌門該是紫雲宗首徒蕭逸才吧。
李魚駕馭流光箭而去,自從有了這寶物,他多以此代步。
&人擅闖紫雲宗!」李魚剛一臨近通天峰大廣場,就有守護的修士發現了他的蹤跡。
&是...雪樓?!快通知蕭掌門!」很快就有人認出李魚,有人得到命令飛往通天殿。
&樓!」
&師弟!」
&師兄!」
很多人過來與李魚打招呼,這些人都是之前與李魚交好之人,比較熱情。
當然,還有對雪樓有敵意的,冷冷地站在遠處,不過來打一聲招呼,這些人主要是覺得是雪樓害了他們宗門變成如今這模樣,他們認為,是雪樓讓白子清掌門無法再主持紫雲宗一切事物。
對於這些熱情之人,李魚亦熱情對待,接受他們的寒喧問暖。
&們別雪樓雪樓雪師兄雪師弟的叫個不停了,聽得都彆扭死了,他現在不叫雪樓,叫李魚。」靈兔最喜歡管這種閒事,伸起左爪,在空中寫出兩個字。
&這隻兔子很可愛啊。」他們這時才注意到雪樓肩膀上的靈兔,有個別女修要觸摸,很喜歡的樣子。
&碰我!」靈兔飛快地逃離,它最不喜歡被人摸來摸去。
不少女修還有一些男修嘻嘻哈哈地追靈兔而去,只留一部分人圍在雪樓身邊問長問短,雪樓在東上城掀起那些風雨讓這些喜歡他的人崇拜不已。
&師兄,董師姐,夢師妹都來了。」人群漸漸散開,走來三位年輕男女。
白眉和董雨墨從來都不是容易激動的人,他們也不會把情緒寫在臉上,雖見到李魚心中歡喜,但他們沒有過多表示,只是淡淡笑笑,僅說一句「好久不見」。
&久不見。」李魚投以微笑,目光落在夢瑤身上時,他的神情變得認真,他很想看透眼前的美麗女孩,究竟與他以前所摯愛的夢瑤究竟有什麼關係,真的只是...同名的巧合嗎?
&太不夠意思了,居然不辭而別,這段時間跑哪去了......」夢瑤與白眉、董雨墨不同,她一見到李魚,心中有歡喜也有抱怨,一上來就對李魚捶胸,發泄情緒。
李魚含笑而立,任由夢瑤對其捶打,此刻的他多麼希望眼前的女孩就是真的夢瑤,可除了一些言行舉止性格上相似外,外貌一點都不像。
眼前的夢瑤雖也是絕美女子,但真正的夢瑤更美,那絕容已深深烙印李魚心裏,他將永遠記住那個女孩...永遠!
夢想無法實現,李魚只有閉上眼,想像那個真的夢瑤在對他發脾氣的樣子。
&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夢瑤重重地捶了李魚一拳。
&有啊。」李魚俊美的臉上總是掛着淡淡地微笑,眼前的女孩不是真的夢瑤,性格卻相似。
可是...李若仙也是這樣性格,難道李若仙也與夢瑤有關嗎,應該沒有吧,這世界相似性格的人不可能只有夢瑤一人。
李魚暗暗自問自答,他認為是他太急於想見真的夢瑤了,所以才會有一點相似就胡思亂想。
&我剛才都說了些什麼?」夢瑤扳起一張生氣的臉,一點都不信李魚所言。
&你剛才說...我去哪了?」李魚只記得剛開始的話,其他的都不知。
&有呢?」夢瑤不依不撓地追問。
&有...沒有了吧。」李魚微笑道。
夢瑤跺跺腳恨聲道:「哼!你根本就沒在聽...說!到底在想什麼!」
&你。」這句話一說出口,李魚忽然發現自己原來並沒有變,哪怕荒古末年那時代的他也是這般,在那個夢瑤面前都是如此態度。
夢瑤怔了怔,美眸中掠過一絲驚喜,很快卻嘟起嘴,道:「我不信!」
李魚苦笑道:「那我要怎麼證明你才信。」
&要......」
夢瑤抬頭望着天空苦思冥想,半天卻也想不出什麼,只好叉腰大聲道:「我就是不信你說的,說!你到底在想什麼!」
&實在想你。」
李魚很認真地看着夢瑤,明亮的雙眸讓夢瑤沒有立刻反駁,她也在認真看着李魚,看着他那明亮而又深邃的雙眸。
李魚注視着夢瑤,眼眸里透露着淒涼,輕嘆一聲,道:「在想你,卻不知是否是真的你。」
&麼?」夢瑤很疑惑,旁邊聽到李魚所言的人也疑惑不已,白眉、董雨墨微微皺眉等着李魚解釋。
&實......」
李魚想了想,不知要以何藉口解釋,只有實話實說:「雪樓並非我真名,我叫...李魚,木子李的李,水中魚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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