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我要了一間帶電腦的房間,一進房間,嫂子就直奔電腦旁邊,打開電腦,插上u盤。
我嘆息了一聲,關上了門,把包和外套掛在衣架子上,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沒有說話。
視頻里先是放出的一段精彩的動作戲,嫂子一個畫面不漏的看完,她沒有說什麼,眼睛緊緊的盯着屏幕。
她在等。
一直到第二幅畫面的時候,畫面里的黃麗麗和馬所長開始談話,我感覺到嫂子的後背有些顫抖,最後她抱着雙腿,整個人縮在椅子裏,哪怕房間裏溫度只有二十多度,她好似渾身在打顫,似是很冷。
我知道她的心很冷。
這個時候她需要的一個人安靜。
「徐志,給我一支煙吧。」嫂子突然扭過頭來,雙眸眼淚婆娑,透着說不出的悲傷和難過。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給她點上。
第一次抽煙好似還不太習慣,她一陣咳嗽,不過等了一會就漸漸的習慣了,房間裏開始煙霧繚繞,好似煙真的能捲走煩惱。
我怕嫂子染上了煙癮,不過她眼神望向我的那一刻,給我說了一句話。
「徐志,今天不要管我好嗎?」
我嘆息了一聲,從包里又拿出了一盒未拆封的煙,放到了她的面前。
我知道與其沒有一絲快樂,還不如一指繚繞,更切合實際。
我怕她餓了,叫了外賣,問她想吃什麼,她只是告訴我,加一瓶酒吧,對其他倒是沒有說什麼,看得出來,她只想讓自己快樂一些,而煙和酒暫時能滿足她。
其實我何嘗不是。
我一直陪着她在那裏抽煙,等外賣送過來的時候,也被裏面的煙霧繚繞嚇了一跳,還以為裏面着火了,把打包的飯菜端上桌,窗戶開了一個縫,散了散煙味。
「我先沖個澡,不然怕喝醉了,沒力氣洗。」嫂子說了一句話,就轉身去了衛生間裏。
我趁着這個時間,想給老婆發了一個信息,告訴她可能晚一些回去,不過想着她昨天說的那些話,估計我不回去,她反而更高興,想到這裏,我手機關機,扔到了一旁。
大概十幾分鐘,嫂子只是裹了一條浴巾就走了出來,坐在桌子旁,徑直打開了那瓶白酒,分別倒了兩半杯酒。
「嫂子,先吃點飯在喝吧,不然對胃不好。」我拿過她的酒杯,先放到了一旁。
嫂子看了我一眼,拿起筷子簡單吃了幾口,放下後就直直的望着我。
「喝吧。」我最後無奈,把酒杯還給她。
我不想嫂子一個人喝悶酒,會陪着她喝兩杯,漸漸地飯菜吃到一半的時候,嫂子放下了酒杯,臉上酡紅朵朵,緊蹙的眉頭也微微舒展了開,開口問我,她是不是很傻。
我搖了搖頭,雖然她的做法確實很傻,不過讓人卻很心疼。
「徐志,是我連累了你。」嫂子看了我一眼,嘆息了一聲道。
「沒事的,早晚都有這一天。」我搖了搖頭,讓她不要亂想。
「你會不會後悔。」嫂子問道。
「不會。」我想也沒想就搖了搖頭。
「我也沒有後悔,認識你。」嫂子望着我認真道,說完就低下了頭。
「嫂子事情已經發生,就不要想太多,記得以後不要再做傻事。」我看着她,關心道。心裏一陣難受,她為了我,在王副校長那裏肯定吃了很多苦頭,那個混蛋又怎麼會憐惜她,肯定想盡了各種折磨她的手段。
想到這些,我就感覺一陣心痛。
「就知道,你會說我傻。」嫂子嘆息一聲。
「傻的讓人心疼。」我苦笑的搖了搖頭。
「或許……也只有你會心疼了吧。」嫂子呵呵一笑,她的笑容透着淒楚和悲哀,讓人感覺心冷。
「嫂子,如果難過你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裏,你這樣我很擔心的。」我怕她忍着不說,畢竟她很愛那個家,那個人的。
「如果我告訴你,其實我早就猜到了你劉哥的想法,你信不信?」嫂子突然說了一句。
「嫂子你醉了。」我愣了一下,望着大半瓶已經消滅的酒。
「自己的枕邊人,怎麼能不知道的,自從他認為我不乾淨之後,為了這個事情就沒少吵,這一次被關進去,他屢次讓我去找王副校長,我哪裏不知道他的想法,哪怕被放出來,他也是愁眉苦臉,反而比過去更甚的要求我,他想的是什麼,我哪裏不知道,只是不願意去面對罷了。」嫂子嘆息道。
「那你為什麼,那天樓下和我說那些話。」我皺了皺眉,想到前幾天樓下嫂子說的決絕的話,還是有些不舒服。
「我不想別人誤會,我已經沒了出路,希望能幫你,而不是連累你,我知道名額很少,他有求於我,所以我就想幫你一次,可是沒想到,最後還是害了你。」嫂子抬起頭的時候,兩道情淚滑下,痴痴的望着我。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沒想到嫂子做了老婆沒有做的事,她竟然不是為了幫劉哥,而是為了我才委身王副校長。
我喉嚨里有些像是哽咽,有些說不出來話,心裏猶如刀攪一樣的難受,堵得胸口非常的難受。
我一想到嫂子為了我,跪在地上親王副校長尿尿的地方,就恨不得打自己幾個巴掌,是我害了她。
是我太混蛋。
如果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幫嫂子,她也不用為了我,去做那些違背心意的事。
這一切都是我害的。
我恨王副校長,更恨自己。
我覺得自己特別沒出息,沒本事,讓一個女人用身體來換來一個轉正的名額,還好當時沒有接受那個支教的名額,要不然嫂子肯定要一輩子淪落成為王副校長的發泄工具。
如果不是我今天心裏煩悶,出去透透風,嫂子很可能被那個混蛋給強上了。
一切的一切,壓的我胸口難受,幾欲喘過來氣。
嫂子似是感覺到了我的心情浮動,她摸了摸我的頭髮,像是撫摸小孩子一樣,很輕柔,很舒服,她讓我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那一刻不知道怎麼的,我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她能讓我喘口氣。
我感覺到了屈辱,感覺到了憤怒到極致壓到內心深處的疼,我告訴自己,再也不能做個懦夫。
「我失去了工作,沒什麼,不過你還年輕,不能就這樣失去了工作,不然你家裏人會失望的。」嫂子反覆的低喃道,好似在做什麼決定一樣。
「嫂子這件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我抬起頭望着她,深怕她再一次捨身為我,那我寧願不要這個名額了。
嫂子有些遲疑和擔心,好似認為我喝多了,意氣用事。
她的表情,讓我更是很痛恨自己,我感覺她還想在做傻事。
我竟然沒有一點辦法,額頭上青筋冒出,手指緊緊的扣在肉里,疼痛讓我才找到活着的感覺。
「徐志你別嚇我,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嫂子看到我的表情,嚇得急忙答應我。
我沒有逼她做承諾,知道那沒有什麼用處。
這一夜一瓶白酒喝完,我酒量不行,沒想到大半斤,就睡的這麼死,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看到嫂子躺在我的懷裏,不過浴巾還裹在她的身上,我稍稍舒了一口氣。
我起身在衛生間沖了一個澡,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了,我打開手機,有老婆的很多未接電話和短訊,我掃了一眼,沒有回,而是先調出了趙麗莎的手機號碼。
雖然睡了一夜,不過我沒有忘記昨天發生的事情,這個時候,無論如何,我都必須找她了。
也只有她能夠幫我。
為了嫂子,也為了我,我必須求她,儘管我很不願意這樣做,可我必須做出選擇。
不過電話打過去,卻是關機狀態。
我的心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難道真的出現了變故?難道是老天給我開玩笑,把最後一扇窗也給我關上了。
我想到王副校長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姿態,難道他已經勝券在握,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的,哪怕趙麗莎也要避讓三分。
還是高大鵬逼迫趙麗莎,進行了妥協,所以她才不接我電話。
不管哪一個可能性,對我來說,都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我收起心情,不想讓嫂子太擔心,怕她又為了我做傻事,等我穿好衣服,嫂子也醒了,我的意思讓她在酒店休息,學校就不要去了。
不過我是代課班主任,不能突然消失,還是要過去的。
嫂子有些擔心我,似是不想我一個人面對,掙扎着想坐起來,不過昨天喝酒的後遺症起來了,她有些吃力。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睡會,如果沒事,我就回來。」我讓她先休息,對於一個男人,老婆出/軌這種事情都經歷過,何況工作上的一些波折。
我囑託她關好門,然後就離開了酒店,去了學校,在路上的時候我不死心的又給趙麗莎打了幾通電話,無一例外都是關機狀態,我沒有第一時間去學校,而是去了她的公寓。
我是有她的門卡的,我心裏存着僥倖,或許她是在睡覺,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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