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被圍在中間,啥也不能操作,只能看着技能樹琢磨發明點新的手工活的顧崢,卻是長出了一口氣。
這七兄弟果真擁有着野獸一般的直覺,他們雖然未曾發覺任何不對的細節,但是融合在他們骨子中的那近乎於原始獸類一般的血脈,卻是無時無刻不在發揮着作用啊。
不行,看來這有兔氏果真有着他沒看清楚的大麻煩。
想到這裏的顧崢就加快了自己手底下打磨的速度,他一隻手鞣着獸筋,一隻手搓着竹條的,不過片刻的功夫,一把粗糙的弓的雛形就出現在他的手中,隨着那條從老祭司的遺產之中扯出來的不知道什麼野獸身上的筋條……給他從前後兩端的孔洞之中穿過紮緊了之後,顧崢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不停的嘗試製作的彎弓,就又完成了一把。
而隨着他略帶審視的將這把弓的弓弦給拉成了滿月的形狀之後,那個十分熟悉的屬於科技樹的滴滴之音,就再一次的在顧崢的腦海之中響了起來。
終於被點亮了嗎?
在聽到了這個聲音之後,顧崢仿佛一下子就放下了心來。
因為自從這科技樹生成在他的神識海之後,他第一件事兒就是依照着以往的記憶,開始着手製造更為先進的武器。
但是現如今的他,手中的成品弓已經有幾把之多了,但是與弓箭方面相關的科技點,卻從來不曾被點亮過。
在顧崢都在懷疑是不是因為他帶的作弊器過於的強大,與這個位面的科技發展程度相悖,所以才被壓制的時候,今兒個的卻他因為感到壓力之後,又暗搓搓的搓了一把弓,還真就把這弓術的科技枝杈給點亮了。
那麼,以前的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裏呢?
待到顧崢看到了屬於弓術的科技分叉出現在哪裏了之後,他就明白了。
沒想到弓術竟然是從畜牧這一分叉之中延伸出來的,壓根就不是他曾經想像中的石工術之中分流出來的。
若不是因為前一陣他收服了鹿蜀,點亮了畜牧的話,怕是一時半會,他的弓術也不會被點亮的吧。
唉!不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從弓術的小樹杈被生成了之後,他再拉弓搭箭的時候,就一改以往的晦澀艱辛,反倒像是行雲流水一般的,恢復到了他曾經在蒙族部落中的弓術水平。
海顧都崢的贈予,神箭手的榮光,再一次回歸到了顧崢的身上。
一下子,顧崢就踏實了。
一弓在手,天下我有啊!
就算是有什麼危險,想來,憑藉着自己的一弓一箭,也能阻擋的住了吧!
亢奮起來的顧崢,竟是連飯都沒吃,一根接着一根的開始打磨着手旁的竹子,力求多做一些箭枝,作為彈藥的儲備。
也多虧了他沒出去,若是他隨着族人一起看到了有兔氏那些人所謂的美食之後,怕是就會後悔去參與了此次兩方友好的會宴了吧。
因為有兔氏這一方,為有猙氏的族人們準備了整整一大鍋的蘿蔔湯,配上生吃的菘菜,那叫一個青蔥蔥,綠油油,刮腸胃,通脹氣啊。
吃的有猙氏這種喜愛肉食的部族的族人們,那是齜牙咧嘴,腹中做響。
成山一般的青蔥的大草堆,他們是一口沒動啊。
因為祭司大人說了,草是牲口吃的,而人吃的菜,要做熟了才能入口的。
一邊往自己的口袋糧食中抓一把肉乾,一邊喝一碗清湯寡水的蘿蔔湯作為掩飾的有猙氏的族人們,就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了這頓晚飯,然後掛着十分彆扭的表情……匆忙的與有兔氏的族群告辭了。
他們順着最後一絲陽光,返回到各自的臨時居地的時候,每個人都還心有餘悸的回頭看看那個終年吃草的部族,並商量着他們以後一定要回請對方一次,讓他們也知道一下肉的美妙。
然後,這群飢餓的族人們還趁着月光初升的當口,掃蕩了一圈這個寧靜安逸的平原,將一些只有幾個巴掌大小的不知名的小動物狩獵回來,噗啦啦的一起扔進了火堆之後,就趁着篝火未滅的當口,將這些不夠塞牙縫的肉……給分食殆盡,權當餐後甜點一般的解饞了。
還讓奮力勞作的顧崢,下意識的看了看回歸的族人手中那十分簡陋的一手繩索,一手石塊的狩獵工具。
也是時候淘汰掉擲石術,普及弓術了啊。
一下就被帶遠思緒的顧崢,下意識的就加快了打磨的速度,待到他再次抬起來頭的時候,他的手腳邊兒都堆滿了箭枝了。
他還發現,有猙氏的族群之中,原本應該最喜歡睡覺的猙家的七兄弟,竟然隨他一起硬扛着不睡覺,現在正繞着駐紮地之中滿場的溜達着呢。
見到族人們竟這般的警覺,顧崢略帶欣慰的點了點頭,覺得這個夜晚,應該是能夠安全的度過了。
但是顧錚並不知道,距離有猙氏的部族駐紮地只有幾百米遠的……有兔氏的族長大帳之中,此時卻是連篝火都不曾點燃,在黑暗之中,有兔氏大半的族人都聚集在了這裏。
他們用十分殷切的眼神,盯着坐在他們中間的族長,帶着點小緊張的詢問到:「族長,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是啊!族長,待到月亮升到最高之處的時候,它們,它們……就要來了!」
「而我們有兔氏今年才剛經歷了一個災年,沒有吃飽的族人們,是生不出那麼多的孩子的!」
說到這裏的,有些軟弱的族人們就小聲的哭泣了起來。
還有一些恨恨的聲音參雜在其中。
「也許,我們也應該跟有猙氏一樣,遷徙!這樣的日子我是再也不想過下去了!」
「對!將自己的族人的性命拱手奉獻出去,這種提心弔膽的日子……誰愛過誰去過吧!」
「只要我們能夠離開這裏,就算是苦一點我們也認了!」
但是,就算是族人們再怎麼群情激動,坐在他們中間的族長卻是半分的神色都不曾改變,他只用了一句話,就讓周圍的哭泣之音停了下來。
「可是這憲翼水河畔已經離開了三個部族了,而三個部族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的度過箕尾山,難道你們都沒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那是因為在我們所居住的平原之外,有着比我們這方天地更加危險的凶獸的存在。」
「它們可不僅僅像是我們現在所要面臨的敵人一般,只需要定時的供應上血食就能打發走的,它們可是能讓高山崩裂,讓大海分流,讓一個部族整體滅亡的……最強大的存在。」
「那麼,明知道前路是如何的,你們依然是要離開這一片我們曾經生活過多年的土地,朝着那個不知道如何……甚至可能還不如現況的未來進發嗎?」
就是這幾句話,讓本就膽小的有兔氏的族人們徹底的沉默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想要轉變一下場內壓抑且沉悶的氣氛,在安靜的時間足夠長的當口中,就弱弱的問了一句。
「那麼,那些有猙氏的族人們會中招嗎?」
而坐在當中的這位年輕的過分的族長,聽到這話後,卻是十分的篤定的點頭道:「會的!」
「他們族中最強壯的男人都被我們給邀請來並參加了宴會。」
「而他們所有的人,都吃了我們有兔氏特製的蘿蔔湯。」
「他們今天晚上一定會睡上一個好覺。」
「在它到來的時候,將不會有人抵抗。」
「你們也知道的,它是最喜歡吃柔嫩的人類的,而它也一定會率先將那些最強壯的人……給吞入腹中。因為,距離上一次的供奉,怕是也有許多日了吧,它怕是餓了許久了。」
「待到第二天一早,待到有猙氏失去了最強壯的族人之後,那些毫無抵抗能力的老弱族人們,就不得不永遠的隨我們有兔氏的氏族一起,停留在這一片廣漠的兔氏平原之上了吧。」
「但是……」這時候一個不忍的聲音弱弱的響起:「有猙氏這個氏族看起來並不像是咱們有兔氏一般,能生許多的孩子的啊。」
「會不會像是以前部族中口口流傳的那些留在這裏紮根最後卻統統的滅族的其他部族一樣,也扛不住惡神們的摧殘吧?」
而聽到了族人如此的問,當中的那個族長,卻是仰天看向了他那未曾封頂的帳篷上所坦露出來的璀璨星空,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回到:「有猙氏跟我們不同,他們總會反抗一陣,為我們贏來更多的時間的。」
「到時候,我們有兔氏的族人們扛過了這一陣的災荒之後,就會生出更多的孩子,而那時候,我們這些早人也早已經年老體衰了。」
「……」
迎接這句話的是集體的沉默,雖然每個人的眼圈都是紅的,但是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族長未曾說出來的後邊的話語是什麼。
是啊,年老的他們就可以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填那個惡神……如同溝渠一般不見底的胃口,也能為自己年輕的族人們爭取更多的發展時間了。
罷了,反正他們有兔氏的壽命都不曾長到哪裏去,為了自己的下一代的繁衍,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在意見終於初步的達成了統一之後,帳篷之中的族人們就沒有人再說話,他們反倒是將懷中的多個孩子湊靠在各自的腿彎之上,使寶寶們能夠更加舒服的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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