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清淨地,何來的孤魂野鬼?」
「還是一個幻化成為紅粉骷髏的羅剎女鬼!」
「當真是認為佛家靈魂純淨無華,是大補之物嗎?可惜你算錯了緣由,比不得總有那自持自身之人。」
「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待我來降妖伏魔!」
吼完這些之後,顧崢毫不猶豫的在口中念念有詞,自創了一套佛家霹靂無敵三十六變佛魔降妖咒,念念有詞的……掄着棍子就上了。
而顧崢的這一反應,也讓醞釀了無數種情緒的高陽公主呆愣在了現場。
說好的自己的無邊美色呢?
說好的對面的小和尚沉迷不已呢?
你為什麼不按照劇本出牌?
看起來,我馬上要挨打了?
「啊!!啊啊啊!」
就在高陽公主呆愣在當場的這會子功夫,顧崢的擀麵杖,已經十分堅定的朝着高陽公主的面門劈了下來。
還好這一世的顧崢不是海顧都崢,更沒有刁鑽的刺客之道。
他的棍子打的毫無章法,卻是棍棍中地,帶着佛家的無上權威。
聲勢浩大,莫名的卻不疼。
而被打醒了的高陽公主,則是又驚又羞又惱的朝着顧崢的方向急急的回應到:「莫要打,小師傅,我是高陽公主啊。」
而聽到了高陽公主的回應的顧崢,卻是在面上掛着冷笑,半分沒有被高陽公主的言辭所影響,他大義凌然的恥笑到:「妖怪,還想迷惑與我?」
「大唐公主是何等尊貴的人物,出門有儀仗,隨行有僕役,前呼後擁,一呼百應,其實你這等荒郊野嶺中的孤魂野鬼所能比擬的尊貴?」
「就你這種的道行,竟是連個跟班都沒有,還想冒充公主?我給你打成公公舉着累得慌的尿壺……小公舉吧!」
說完,竟是口中更加奮力的唱誦着佛經,而將這手中的大棍,舞動的更是呼呼作響了起來。
看着這樣的聲勢,高陽公主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去欣賞那辯機和尚的勇猛的風姿了,而是抱着頭,朝着山下有着侍女們接應的方向,鼠竄了出去。
美色當前不享受的那是傻子,但是若是這個美色是個大瘋子呢?
還是保命要緊。
椒乳顫顫的高陽公主,護着頭和臉,就跑遠了過去,而看着那道在樹叢中被刮來掛去的如同瘋婆娘一般的身影,在身後的顧崢卻是挺直了腰板,長舒了一口氣。
搞定,這般的打擊,若是高陽公主是個知禮的人,當會知難而退了吧?
辯機啊辯機,一個和尚還有這般多的爛桃花,長成這種模樣,也只有佛祖能護得住你了啊。
嘆了一口氣的顧崢,將擀麵杖挽了一個漂亮的收勢,背負在背後,甩着寬大的麻衣僧袍,若月中聖僧一般的,飄飄蕩蕩的也隨着風下得山去。
一入禪房是倒頭便睡,喏,自己應該是機敏的逃過一道桃花劫了。
但是這寺廟當中,辯機是睡踏實了,那番公主的寢殿之中,可是亂成了一鍋粥。
這高陽公主抱着頭,髮髻也被那倉皇之間路過的花枝子給勾掉鬆散,仿若一個瘋婆子一般的,跑到了接應她的侍女的隊伍之中,像是見到了組織一般的,竟是擠出來了幾滴疼痛的淚水。
而那為首的大侍女,在看到了這道十分不熟悉的身影的時候,卻是十分警惕的眯起了眼睛,發出了警告般的阻止的聲音:「誰?高陽公主辦事,閒雜人等離開!」
而她的話音剛落,對面的瘋婆子則是壓低了聲音吼道:「混蛋,我是高陽!」
而這般熟悉的聲音,也讓大侍女驚慌的迎了過去:「公主,您怎麼變成了這般的模樣,可是這林間有野獸出沒?」
歹徒那是不可能的,封山的普光寺,只有和尚。
而公主剛才要去堵得和尚也只有一個,那就是辯機,若是辯機將公主弄成了這般模樣?
公主開心還來不及呢,哪能這麼快的就狼狽的逃回?
可是這侍女還真是想錯了,他們公主現在的這般模樣,還就是辯機給弄的,只不過這個『弄』,呵呵,並非是常理中的那個弄罷了。
而被問到的高陽,自然心情十分的不美妙,她沒有什麼好氣的一把抓住了侍女遞過來的要攙扶的手,低沉而焦急的發出着接下來的命令:「少廢話,我們走,回寢殿禪室!」
因為太過用力,高陽的丹蔻抓住的手臂,讓侍女吃疼的就瑟縮了一下,但是作為侍女,卻是半分的疼呼都不敢發出,而是小心翼翼的扶着高陽公主,迅速的從讓她狼狽不堪的山坡之上返了回去。
她知道,今晚必定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事情,是她今後都不能開口提及的大事。
果不其然,返回到了寢殿之中的高陽,讓僕役們將禪房中的火燭點燃,在看到了銅鏡中的自己模樣之後,反倒是在鏡子前發出了莫名的一聲冷笑。
「呵,真是好,我竟是不知道,普光寺中的僧人,走個夜路,還有提着棍子的習慣。」
「到底是哪一個人,將我的行蹤給提前的泄露了出來?」
鏡子當中映照出來的倒影,能夠看得出來是一個美人。
但是這其中的美人,卻是帶了幾分的滑稽,也不知道那顧崢是怎麼手底下發力的,雖然棍棍都敲在高陽的身上,但是那般的力度卻是並不大。
但是這每一個棍子,都十分完美的在高陽的身上留下了恐怖的青紫的印記。
尤其是以面門中的那幾棍最位明顯,生生的將美艷的高陽,給懟成了後世的國寶。
再加上額頭正中的那一個圓形的圈……呵呵,短時間內,高陽公主是沒臉出門見人了。
見到公主現如今的這幅模樣,一旁的女侍們齊刷刷的驚呼一聲,噗通通的就全部跪趴在了這不大的禪房的地上。
而坐在鏡子之前的高陽,則是氣樂了,她咬着銀牙,扭曲着臉龐,恨恨的朝着辯機禪房的方向忘了看去,只留下了幾句意味不明的話語:「好,真的是好,辯機,你送的大禮,我早晚會會贈與你的!」
『咔嚓』
象牙製成的梳篦,被磕在了地上,片片碎碎的結束了它在這世間的生命。
只留了了一地被遷怒的失落。
……
翌日,天蒙蒙亮,大唐最倨傲的高陽公主,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而來,又這樣莫名其妙的離開。
竟是只派人跟道岳法師送了一個口信,就帶着身後的僕役,悄悄的趁着晨色,離開了普光寺的山頭。
讓早日間準備上法課的道岳,也是一頭的霧水。
只有顧崢一個人明白試為何。
你沒看今早出發的高陽,出得寺廟門外的時候,頭戴帷帽,身着大袍,渾身上下裹得是嚴嚴實實,一絲不漏嗎?
怕自己的這幅尊榮被人瞧見,問及到原因的時候,答不出來,很多人自然就會想到佛祖的懲罰的身上。
是什麼樣的人,走到了寺廟之中,還能被弄成這幅的模樣?
必然是犯了大過錯的吧?
也只有他那單純的師父,轉頭就把高陽公主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給拋到了腦後,反倒是為這普光寺一年一度的法會,做起了準備。
新主持上任,作為長安城周邊赫赫有名的普光寺,乃是舉寺的大事情。
為了回饋香客們的虔誠,也是為了弘揚佛法的精神,作為新任的主持,一定會在他上任之後,來一場與香客信徒們之間的普度法會的。
為了昭現新主持的對於佛法的精通程度,也是吸引新的香客的一種有效的手段。
對於這場法會,道岳法師是極其的重視的。
為了讓大家看到他各個方面的優秀,道岳法師竟是讓修繕寺廟的工匠們,在舉行法會的大場當中,加起了一個高三丈三的靜禪高台。
這高台中只能容納一張蒲團的大小,居於上的僧人,將要在法會中坐於高台之上,一動不動的頌揚佛法高達兩三個時辰。
就是這般靜坐的功力,也是旁人所無法企及的。
因為這種高台,但凡有點大的搖擺晃動,就會出現人從其上掉落下來的慘劇,不是一般的德高望重的僧人,還是沒有道岳這般的本領的。
對於這個,顧崢原本是本着瞧熱鬧的態度去看得,但是當他在看到了道岳禪師主講台的後方不遠處,竟是又架起了一個只有兩張高左右的輔助台的時候,他的心頭就湧現出了一絲十分不妙的感覺。
「師父?這個台子莫不是我想的那般吧?」
有問題就問的辯機,十分虔誠的湊到了道岳法師的身旁,此時他的師父,正滿意的撫着鬍鬚,看着這平底高台起萬丈的場景呢。
聽到了自己的愛徒的問詢,道岳法師也不瞞着,自然是點頭替辯機確認了:「自然,此次法會乃是你師父出關之法,作為師父的唯一的弟子,自然是要護法在左右的。」
「辯機啊,這是一個好機會啊,在這般的法會中,讓長安城的信徒們看到了你的身影,也是師傅我為你今後的主持之路鋪設的一段陽光大道啊。」
「畢竟為師的年紀早已經七十有三,就算是高壽之人,也說不定哪一天就侍奉佛祖而去了。」
「而你的年齡今年剛滿二十,怕是不能再寺廟中服眾,若是不將自己少年成才的名氣宣揚出去,那麼苦熬多年才能出頭的你,是為師最不願意見到的。」
「辯機,你有悟性,天生是我佛家座下的子弟,應該有着更加廣闊的明天與未來,莫要因為年紀的緣故,就被耽誤了才是啊。」
「師父我幫扶不了你的幾年了,趁着這般的機會,能助你多少就多少吧。」
又是一個好師傅,辯機身上的顧崢,心悅誠服的弓下了他的腰。
這般的老師值得尊敬,不就是坐禪嗎?
咬着牙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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