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們就找到了張冷師兄,這個在整個美院學生中已經脫離了低級層次,稱得上是年輕畫家的代表人物。
來煞煞這幅畫作者的威風,替他們專業生們找回場子。
沒看到那群不知道怎麼混進展覽會的,一看就不像是單純的學生的再教育學院的同學們,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看得他們都快發毛了,不少承受能力差的同學,都已經變成滿含熱淚的小可憐了。
所以,當張冷師兄,在一個文靜的師妹的懇求下,來到了顧崢參展的畫作之前的時候,他的好勝心,以及憐香惜玉的情感就全部的迸發了出來。
露胳膊挽袖子的就自己上了。
「這位同學的畫作,先不論是不是他自己創作的,但是但憑着意境與構圖,我也不會輸他多少。」
「而且一位好的畫家,創作的穩定性,也是衡量其水平的至關重要的一個標準。」
「有些人,一輩子之創作出了一副巨作,然後就仿佛是喪失了所有的靈性一般,淹沒在了滾滾的長河之中。」
「所以,一名畫家的水平的高低,還是要看他的臨場發揮的。」
「所以,師妹們不用擔心,我這就替大家現場畫一幅,剛從師妹的身上得到了啟發,而構思出來的新的作品吧?」
「名字就叫做飲馬圖。」
我去,你是怎麼從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聯想到餵馬喝水的畫面的。
畫家的腦迴路怎麼能這麼的清奇。
但是自當這張冷鋪開了宣紙之後,他的周圍就開始一層一層的圍上了人。
不少他的支持者還在他的身後為他加油打勁。
「師兄,加油,真才實學的才不怕現場的檢驗。」
「就是,那個什麼在教育學院的人,到了現在還不敢露面。他不是認為混過了今天就沒事了吧?」
「就是,一看就是個弄虛作假的貨,否則怎麼連展覽會都不敢過來看?」
這堆人群當中倒是有再教育學院的,但是他們和顧崢不熟啊,現在竟是連理由也不知道,壓根不敢開口分辨。
要是真的一招這群人所說,那不就是被人打臉了嗎?
外圈的人這麼說了,內圈已經開始下筆的張冷,倒是心情很平和,他一邊運筆,一邊還不忘記跟周圍的同學們,說着顧崢的好話。
「同學們,做人要平和,尤其是我們搞國畫的同學,首先就要做到心平氣和,無波無浪。」
「這樣,才能有一個平穩的心境,來從事藝術的創作。」
「尤其是國畫這種,十分講究穩定性的畫種,一幅畫作,最能反映作畫人此時的心態了。」
「而現在的我,正要展現我現在的內心所想。」
「請大家看,這一幅飲馬圖,取自於江南水鄉河流邊的纏綿不絕,正與我身邊的國畫系的師妹身上的氣質,是十分的吻合。」
圍觀群眾不自覺的就隨着張冷的解說,將眼神轉到了他身邊站着的一個娟秀的小姑娘的身上。
單眼皮,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真正的一副江南妹子的模樣。
這小姑娘被周圍的人這麼一圍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小紅臉蛋,立刻就浮現了出來。
而張冷,在勾勒出了大概的形狀之後,就畫筆一轉,在蜿蜒的河流底下,畫了一匹擁有着俊秀的身姿,纖細健美的雙腿的駿馬。
此時的它,正在低頭飲水,這匹馬細緻到了,眼上的睫毛都能數出幾根的地步。
讓周圍看畫的人,一眼望過去,就發現,這是一匹被人精心飼養過的良駒,乾淨,安靜,身價不菲。
在這般縹緲的畫卷中,專心喝水,不會為這娟麗的風景給迷失了眼睛,而這,就是一匹馬眼中的世界。
就是如此的簡單,卻是顯示出了作畫人的強大的繪畫功力,以及構圖的巧妙。
待到張冷將馬尾後的最後一筆添加完畢的時候,連一旁的駐足觀看的評委老師們,都不住的點頭稱讚。
「楊教授又教出來一個好徒弟啊。」
「是啊,我聽說了,楊教授可是力捧這位新秀的,你們還不知道吧?前幾個月楊教授的個人書畫拍賣會上,作為開個好彩頭的第一幅畫作的起始拍賣權,就給了他的這位學生了。」
「現在的書畫投資界,基本上都知道了有一位很有前途的新人畫家誕生了。」
「這不,這小子還沒畢業呢,一幅畫作,就可以賣出去價格了。」
那還真的不錯。
作為一個年輕的畫家,別管你一幅畫是能賣五百還是一千,最重要的不是畫作的價值,而是擁有了固定的買方市場。
不用擔憂畫作創作出來之後,砸在家中沒人購買。
先做到能養活自己,這才是每一個繪畫專業的學生們,在畢業的時候,率先考慮的問題。
所以,能夠養得活自己的張冷,就被大家更加的推崇。
而就在對方結束了畫作,被一群人圍在中間點評的時候,顧崢的班主任,也擠進了人群,將顧錚拖到了展覽會的主辦方的領導面前。
「呼,我們再教育學院的代表學生來了。喏,這就是你們想要他現場作畫,檢驗一下真實水準的作品的作者。」
「我的學生,顧崢。」
「接下來你們自己安排吧,我的任務可算是完成了吧?這下子你們不會說我們再教育學院的老師,不配合你們的工作了吧?」
這組委會的老師被班主任這麼一通爆豆的噴,也是十分的尷尬。
這位同事可是他們美院的正式老師,現在在教育學院那邊代課,完全就把身份給擺的歪了吧?
不過這樣敬業的好老師,他們也是尊敬的,只不過就是覺得有點傻。
既然傻氣的老師,工作都做到了這個份上了,他們也要看看這位被整個學院都寄予厚望的學生的真本事了。
這邊的老師正安排着呢,在組委會負責協助的一個學生,眼珠子骨碌一轉,就從這後台悄悄的溜了出去,直接就跑到了前方的現場作畫的展示台中,嘰里咕嚕的,跟這邊負責的同學傳遞起了消息。
而這位同學也沒有錯過這個討好師兄的機會,直接就跑到了正打算和師妹暢談一下人生與理想的張冷的身邊,匯報到:「師兄,那個再教育學院的人來了。」
「嗯?不是說因為怕露餡不敢出現了嗎?」
「不是,據說是因為私人問題,晚來了,現在正在後勤老師的帶領下,往這邊走呢。」
聽到這裏,張冷師兄就是一笑,他將鼻樑上的金絲邊眼睛,輕輕的往上一推,朝着台邊上的一個位置一點,說道:「給我留個看得清楚的位置?」
「這有什麼難的?師兄,走,咱們現在就過去。」
然後在這位同學的帶領下,張冷師兄就朝着自己的小師妹做了一個十分儒雅的請的動作,在對方的嬌羞的笑容下,帶領着師妹就朝着他選定的位置走了過去。
可是這剛一走過去吧,他就後悔了。
蓋因為現在的顧崢,已經被老師給帶到了作畫的小平台上邊了。
而顧崢這一露臉,可算是將蟄伏在這周圍的再教育學院的同學們的身影給煥活了。
「哦!顧崢來了!」
「顧崢!加油,讓他們看看,啥才叫做咱們教育學院的最高水準!」
「我看好你啊!」
這種或是沉穩,或是油滑的人們,一下子就把還帶些幼稚的學生,給比的像是青澀的菜地中的苦菜花,帶着點小心翼翼的顫顫巍巍,竟是連反駁的話都不敢說出來了。
他們怕現在說了互懟的話,會挨打。
沒事,我們忍了,等到你們學院的最高水準,在張冷師兄的畫作前被映襯的自慚形穢的時候,到時候我們再極盡嘲諷之力。
那時候也就可以理直氣壯,不怕挨揍了。
可惜他們想像的倒是挺好,但是在顧崢走上台上了之後,每一個人都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脖子。
這位的氣場也太強大了吧,看那面孔,也就是個二十歲的樣子,可是這渾身的架勢,有點像,對像是從軍隊警察,這種全是悍勇之氣的職業中走出來的呢?
甚至比他們平日中見過的這些職業的人,還要強上三分。
要不,一會他要是畫的不咋地,我們就稍微嘲笑一下得了。
在臉皮和小命的對比之下,這些美院的學生,先慫了三分。
因為顧崢的上台,場內莫名的安靜了下來,可是等到他開始作畫的時候,位置就在他身後的張冷師兄們的日子卻是不好受了。
這顧崢,剛跑完馬拉松,雖然這汗是一路上落了下來,但是架不住沒洗澡,這炎炎夏日中,它會餿啊。
此時顧崢的頭髮也是打着縷的,身上還穿着馬拉松比賽組委會,給發的那種一人一套的運動大褲衩和背心。
一雙跑鞋早就被顧崢給換成了自家穿的最舒服的懶漢子鞋,手工納的鞋底子,內聯升出品,童叟無欺。
這一身打扮下來,就讓張冷這群同學們,粗略了估計出來了顧崢所從事的職業。
莫不是搬磚的?或是再慘點?收收破爛或是送送快遞啥的?
也是個可憐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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