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悠悠給解大人施了針,又給他吃下藥丸子,很快他便醒了過來。
解大人睜開眼,看了眼顧悠悠,一會兒後又閉上了眼睛,嘆了口氣,自嘲的笑道:「唉,他們還是將您給請過來了啊,看來我一時半會兒的死不了咯!」
顧悠悠怔了怔,問:「解大人,您有什麼過不去的坎,怎麼用起這麼極端的方式?」
他撐着身子坐起來,神情看起來十分的疲憊,他雙眼空洞,看着屋中漆黑的牆角,道:「前些日子,收到了老大的信,是老二死了。被西寧軍當細作抓住,亂刀砍死,連個全屍都找不到。」
顧悠悠驀地一驚,怔怔的看着解大人,手上的銀針都掉到了地上。
她前些日子還想,既然杜大姐願意生下解仲林的孩子,是不是可以撮合他們?
畢竟還有一句話叫有錯改之,浪子回頭。
他以前對杜大姐是不好,很糟糕,所以她選擇離開了他。
但後來他對杜大姐做的事,那些深情,卻也不假。
之所以以前顧悠悠沒想過他們會複合這種可能,是因為她以為杜大姐徹底不愛他了,放棄他了。
但從這次懷孕事件中看來,事實好像並非如此。
可是現在……
卻沒有機會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顧悠悠愣愣的問。
解大人的眼睛沒有離開那處漆黑的牆角。
他或許正在看着什麼,又或許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只一直盯着那一處看,就像看到了解仲林。
鼻子酸澀無比,解大人深吸一口氣,:「要不是我整日裏就知道罵他,明知道他自責得想死還罵他,他也不會走上這樣一條路。」
顧悠悠低着頭,靜靜的聽着。
同時也想起了那個時候,解仲林確實非常的自責。
發生了那樣的事,受傷的是三個人。而最先看開的那個人,反而是最容易走出來的。
但解仲林偏偏是最看不開的那個人吧。
「他是最像我的兒子,他娘生前就最喜歡他,我也最喜歡他,本以為他將來可以像我一樣,做一個剛正不阿的文臣,延續解家為人臣的風骨,卻沒想到他會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對自己。」
或許在那個時候,解仲林覺得家裏待不下去了,甚至京城附近都待不下去了。周圍的人,沒有人給他善意的一面,他不想做像他父親那樣的人,所以才選擇了從軍,去東海。
「我知道他去從軍,就應該不顧一切的將他帶回來的。他哥那個人……唉!我老了,不想再管他們,也管不了。顧大夫,多謝你能來,我們解家受你那麼多恩惠,卻一直沒有機會還一些恩情。不過這樣也好,明顧悠悠是個有能力的人,只有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才能像顧悠悠這般不需要人幫忙。」
「解大人,您客氣了,您無形中已經幫了很多忙!」
「解側妃?」香椿的聲音在外響起,「解側妃,等一下,我們大皇子妃在屋裏給解大人治病呢,您不能現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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