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張府與寧王府都不平靜。
顧水生拖延着時間不去進那洞房,當他再也拖延不下去,進入那洞房的時候,才發現房中已經有沒人了。
張府炸開了鍋,四處尋找新娘子,直到寧王府的侍衛跑來告訴他們,張詩雨去了寧王府。
張丞相帶着顧水生等人急忙趕到了寧王府,只看到滿臉是血,已經成為一具屍體的張詩雨。
也在這個時候,大家才知道這個看似有些任性的小姐對寧王的執念有多深,這也不難理解她會瘋狂到想出那樣的辦法來對付顧悠悠。
張丞相當場就暈倒了,顧水生還穿着新郎的衣服,他默默的走近張詩雨身邊,用袖子擦去她臉上的血,抱起她的屍體回了張府。
張丞相用偷梁換柱的概念救得了張詩雨的人,卻救不了她的心。
張府今日才辦了喜事,明日便辦起了喪事。
張丞相醒了來,一夜之間花白的頭髮變得雪白,整個人看起來都蒼老不堪,可是他的年齡並不算老。
張詩雨死了,她記得了初見靳子衿,他像陽光一樣站在龍母神像前,卻看不見他對她只有冷漠的眼神。她記得顧水生最落魄的時候,穿着破爛的衣服,是最落魄的乞丐,卻看不到他光芒萬丈的這一天,她這輩子,永遠活在第一眼。
「我不該逼她,她說過她不願意的,她說過她這輩子非寧王不嫁的,我以為她在賭氣。」張丞相躺在床上虛弱的說着話,他的跟前,顧水生正輕輕用調羹舀着一碗稀粥。
「她這人,就是好強,除了輸給她姐姐服氣之外,輸給誰都不服氣,何況是她一向看不起的顧悠悠。」
顧水生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說:「寧王與寧王妃不是早就成親了嗎?那場選妃只是個幌子!」
張丞相輕輕搖頭,說:「可詩雨不那麼想!」
想了想,他又道:「罷了,是不是那麼想的都不重要,她早看上了寧王,誰做那寧王妃都是錯,就算不是顧悠悠,也會是別人。」
張詩雨執念太穿,穿着大紅嫁衣偷跑出府,撞死在寧王府的假山上。這件事對張丞相的打擊十分巨大,回去後他就病倒了,養了半個月才好起來。
隨着張詩雨的身死,顧長生與張家的婚事也作不得數。
顧水生被調到吏部做了個不大不小的官兒,有了自己的府邸,也有了俸祿,他感謝了張丞相後,便離開了張家。
從此,張家再與他無關,再見張丞相也只是普通的同僚關係。
而張丞相覺得自己教導兒女實在失敗,身怕出現下一個張詩雨,決定帶着一家人告老還鄉遠離京城。
皇上將張丞相告老還鄉的貼子丟在桌上,揉着太陽穴緩緩的道:「張愛卿,朕知道你失去愛女心痛難忍,可是你也知道,現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際!」
清除國公府爪牙還不到一年,新的科考才結束,那些新鮮的血液剛剛湧入,還不能正真用起來。
這個時候張丞相確實不能走。
這便是皇上一直不動張丞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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