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不用猜也知道老黃氏打的什麼主意,顧悠悠道:「那濟生堂是秦常林的,你可別亂打主意。」
「哎,不能啊,都是周大夫的徒弟,那濟生堂自然是你跟那秦常林平分,怎麼能說是他的呢,你也有一半呢傻丫頭!」老黃氏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痛心疾首的教導:「你可不能傻啊,周大夫無兒無女的,那濟生堂每年賺大把的銀子,可不都是你們兩徒弟的嘛,你可不能……」
顧悠悠翻了個白眼,再次打斷老黃氏的話:「普通老百姓都知道傳兒不傳女這話,師父自然也是這個意思。濟生堂是秦常林的,這是師父臨終前說的,你還想咋樣?」
她說話大聲,語氣不太好,引來了賓客。
「顧家大娘,你拉着你大孫女嘮嗑呢?」
老黃氏老臉一紅,尷尬的向說話的人笑道:「是啊,這不是悠悠難得回來一次嘛!」
「哎,那你們就慢慢嘮吧,我先進去了啊!」
悠悠側身繞過老黃氏,往人群中走去。
這極品的奶奶,濟生堂那麼大的誘惑,還不知道會說些什麼話出來呢。
今天趁着人多,她堅決不讓她扯出來。
「哎,等等,我還沒說完呢……」
顧悠悠已經溜進了院子,院子裏坐了不少人,她便不好意思再說起,只氣得罵了句死丫頭。
吉時到,顧大寶領着一個蓋着紅布蓋頭的姑娘準備去拜堂,她便站得遠遠的看着。古代拜堂,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回想去年與靳子矜成親的時候,因為她身體的原因居然沒有拜堂?古人都說拜堂才算禮成,她懷疑,他們這真算夫妻?
側抬起頭去看靳子矜,還是老樣子,高高大大的,一臉的鬍渣,臉色是飽滿風霜的痕跡,看起來一個壯實的獵戶。
偏偏骨子裏,他卻不是這樣子。
「在想什麼?」靳子矜突然出聲,顧悠悠驚了一下。
她淡笑了笑,說:「我在想……要是沒拜堂,還算不算夫妻了?」
靳子矜淡定的說:「當然算。」
「嗯?」
「因為你的戶口在我這裏,離開了我,你就是流民,知道流民被抓是什麼下場嗎?」
顧悠悠愣在當場,過了良久,腦子裏冒出三個字……你大爺!
靳子矜唇角帶笑,一幅雲淡風輕的模樣,壓低了聲音道:「男的充軍,無軍籍的那種,女的也充軍,軍妓!」
顧悠悠終於忍不住把那幾個字脫口而出,「靳子矜,你大爺!」
萬惡的封建社會,萬惡的戶籍制度,萬惡的三從四德。
這年代,女人出嫁前是她爹的私有物,出嫁後就是丈夫的,所以她的戶口掌握在靳子矜手裏。
以前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想來,還真是個大問題。
許是她聲音太大,傳進來顧風耳中,他疑惑的道:「悠悠,子衿的大爺?」
顧悠悠扯着嘴角笑道:「嗯,子衿下次帶我回家看他大爺。」
顧風點了點頭,一看吉時到了,忙招呼顧大寶,道:「開始吧!」
喇叭聲停,張媒婆拉長了嗓子,正式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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