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夜風吹過,有些涼。
江心,月下,兩葉小船,卻有三人。
一人,飄在水面。
劍秋受傷了。
烏鴉的一掌,不是那麼好受的。這人界,能受得了烏鴉一掌的人,不多。能在烏鴉一掌下依舊站着的人,更少。
劍秋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受了烏鴉一掌,而且還在站着。雖然他受傷了,而且是那種不輕的傷。但,他依舊在站着。
後來的那人,是為女子,一襲紫色長衫下,掩蓋住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隨意的散落,略涼的夜風,微微吹起,露出一張精緻的臉,看起來極為飄逸動人。
歌聲已經停下。
烏鴉道:「紫川閣紫夜歌?」
劍秋抬頭看向那女子,紫川閣?劍秋是聽說過的。
和七殺殿一樣,紫川閣也是廬州帝國三樓四坊中的一家。
女子道:「烏鴉?你的聲音真是難聽。」女子的聲音倒是極為輕靈,好像一泓清泉一般。
烏鴉沒有在意,又道:「紫川閣、紫夜歌?」同樣的話,烏鴉又問了一遍。劍秋此時眼中有些好奇,紫夜歌?有點意思。
也確實是有意思。
「你不是認得我麼?」紫夜歌輕笑着說道,她的表情有些玩味,看起來到是很美。
「可是還是要問的。」烏鴉道。
「哦?為什麼?」紫夜歌有些好奇,為什麼認得,還非要問一遍,這不是多餘的麼?
烏鴉也確實有他的理由,道:「因為我殺的人不多,我能記得他們每個人的名字。」不過,烏鴉的這個理由,卻是有些匪夷所思。
這算是什麼理由?
至少劍秋認為這不是個理由。
同樣,紫夜歌也覺得不是。
不過,烏鴉說是,那就是。
紫夜歌的面色有些發冷了,恐怕任誰聽到烏鴉的話,心情都不會怎麼好。她說道:「這麼說,你要殺我?」
烏鴉搖搖頭,說道:「不是我要殺你,是你自己要殺你自己。和我沒有關係,和他也沒有關係。」
他,指的是劍秋。
劍秋突然發現,烏鴉似乎和他一樣。殺人之前,都喜歡找個藉口,將這血腥的事情,粉飾的冠冕堂皇。也許有的時候,就連他們自己都會相信自己說的話。
紫夜歌的臉色徹底的冷了下來,任誰聽見烏鴉那樣的話,都會這般反應的。
「無緣無故要殺我?你有那個資格麼?」紫夜歌的聲音依舊好聽,但是語氣卻是冰冷的。
「也許不是沒有緣由的。」烏鴉道:「我殺人,從來都是有原因的。」
這時,劍秋突然說道:「哦?你說說,你殺她有什麼緣由?」劍秋的嘴角,罕見的翹起了一絲笑意。劍秋覺得這是有趣的,他現在是輕鬆的,這兩個人,現在都不會找他的麻煩,他知道,他也確定。
這紫衣女子,乃是紫川閣的人,紫川閣與七殺殿的性質差不多,都是經營着一些殺人的買賣。
烏鴉說七殺殿的背後是皇室,劍秋是不信的。也許,七殺殿背後只是皇室的某一個人,但那個人絕不能夠代表整個皇室。
不過,劍秋卻準確的知道紫川閣背後的人物。
紫葉歌道:「我也想聽聽,你這隻烏鴉有什麼理由殺我。」
烏鴉道:「因為,你想殺我。」
紫夜歌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劍秋先開口了,劍秋平時不是這樣的,他平時很少說話。也許他一年說的話,都沒有今天的多。
「她的確想殺你。這個理由,是極好的。但是我猜,你殺不了她。」
烏鴉沉默了。
劍秋為什麼說烏鴉殺不了紫葉歌?難道這紫衣女子的修為,比烏鴉還要恐怖?
紫葉歌笑了。
笑的花枝亂顫,甚至連眼淚都笑出來了。很難想像,剛剛還是一臉寒霜的女子,是如何在一瞬間便笑成這樣的。
女人都是善變的。
說笑就笑了。
烏鴉盯着劍秋,似乎在怪他多嘴。不過劍秋卻是不在意的。因為,他沒有亂說。烏鴉就是殺不了這女子。
烏鴉沙啞的聲音響起,道:「笑夠了麼?」他的臉色不是太好。
紫葉歌不笑了,現在是在哭。
剛剛還在笑,笑着笑着就是淚流滿面。
「你知道的,我笑不夠的。」
「紫夜歌?」烏鴉突然又問道,又是這個問題,烏鴉似乎很在意這女子的姓名。
紫夜歌道:「是的,紫夜歌。」回答的沒有遲疑,她很肯定,她就是叫紫夜歌。至少,她現在是這個名字。
「恩。」烏鴉的聲音很輕,似乎有些失落。不過轉眼間,他就又變得凌厲,沙啞的嗓音,說道:「也許你錯了。」這句話是在對劍秋說。
劍秋道:「我不信。」他不信烏鴉能殺的了這女子。
烏鴉左手握着一柄帶鞘的劍,紫夜歌的目光轉到了這柄劍上,她顯得有些憂傷。
「你拔劍麼?」紫夜歌用的是一把烏黑的彎刀,一位傾城傾國的絕色女子,用這樣的一把武器,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盯着指着自己的彎刀,烏鴉沒有說話。他還能說什麼?這把刀,曾經是他的。
劍秋靜靜地看着眼前這一男一女,心中暗自嘆息。他們之間的故事,他清楚,所以他才會嘆息。
忽然,烏鴉不屑的笑了一聲,紫夜歌道:「你笑什麼?」
烏鴉道:「劍秋說的不錯,黃雀對打,就算是蟬在後面等着兩隻黃雀兩敗俱傷,可那又有什麼用呢?」
一旁的劍秋道:「可這是一條大魚,不是麼?」
烏鴉道:「就算再大,也只是蟬!」烏鴉沙啞的聲音,很冷。
這時候,看着黑袍下烏鴉冰冷決絕的臉,劍秋忽然感到一股心疼。
紫夜歌臉上還殘留着淚水,但是眼中卻也是一片寒光。似乎,眼前的烏鴉,只是她的死敵。
夜風吹來,刀光閃過,是烏黑的光。
只是一招,便已經結束。
紫夜歌朝着劍秋跌去,劍秋連忙拖着重傷的身子牢牢的將她接住。
紫夜歌敗了。
但是卻沒有死。
檢查着紫夜歌的傷勢,她傷的很重,而且還都是內傷,都是卻死不了。
劍秋笑了,道:「我說過,你殺不了她,不論她叫什麼。」
「你去不了洛陽便可。」烏鴉的聲音,依舊冰冷,似乎烏鴉是在用這冰冷的神態,來掩飾着內心的激盪與不寧。
「你不殺我,他便去得了。」紫夜歌站起來,嘴角還掛着鮮血。
劍秋默默地看着兩人,他也受傷了,而且傷的也不輕,甚至都沒有辦法在運氣。
烏鴉的修為,深不可測。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28s 3.96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