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身旁一人好奇地道:「不知葉兄是在哪裏見到了風少俠?」
「軍營。」
「葉兄是從岳家軍營出來的?」
「嗯,在那裏呆過一段時間。」
一位少女道:「聽說那位風公子不過二十歲,不知長得如何?」
「和我差不多。」
「啊?呵呵。」那少女偷瞄了他一眼,嗯,如果長成這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墨青衫看着風洛河,低頭想了想,問道:「聽說當日那位風少俠在兩軍陣前只出了一刀就把大清的九品高手古爾泰殺了,不知葉小友可曾親見?」
「見了。」不僅見了,還是第一人稱視角,附帶心理感受,音響特效。
「不知小友可否描述一下當時場景?」墨青衫感興趣地道。
其他人也都目光炯炯地看着風洛河,只有公孫明等人皺了皺眉,暗道這些人怎麼那麼容易被騙?
「這」風洛河有點撓頭,「沒什麼好描述的,就是跳起來一刀砍下去,然後古爾泰就死了。」
眾人無語,果然是沒什麼好描述的。
公孫明旁邊的人正要開口,卻聽到蔡琰問道:「聽說當日慶功,風公子當場做了一詞兩詩,現今已傳遍半個大楚,不知葉公子當時可在場?」
「在。」風洛河道,「不過不是他做的。」
李師師也好奇地問道:「聽聞那位風公子還有諸多特異之處,比如來自仙界,可虛空納物等,不知葉公子是否親眼所見?」
天上白玉京之類的一開始只是小範圍流傳而已,風洛河沒想到那麼快就變成八卦傳到大楚都城來了。
「見過。」風洛河點頭,「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掌中須彌、袖裏乾坤等,都是我親眼所見。」
接下來風洛河沾了風洛河的光,變成了焦點。
從來歷說到武學,從武學說到詩詞,從詩詞說到歌曲,風洛河知道有些人又要借題發揮了。
果然公孫明咳了咳,道:「那曲精忠報國確實讓人熱血,可惜不能聽到那位風少俠親自彈唱,不過聽聞蔡大家和李行首也對此曲情有獨鍾,不知我等今日可有耳福,一聽仙音?」
眾人紛紛附和。
蔡琰搖搖頭道:「這等沙場之曲理應由鐵血男兒放聲高歌,我們兩個柔弱女子私下唱唱自娛自樂也就罷了,如何敢在這等場合放肆?」
「蔡大家言重了。」公孫明道,「天下曲天下人唱,如能有蔡大家的琴音配上李行首的歌喉,此曲定能別有風味,想來就算風少俠聽了也會贊同的。」
「沒錯,蔡大家就讓大家一飽耳福吧。」
「是啊,蔡大家剛才的琴聲我聽得剛入迷就被打斷了,正遺憾着呢。」
李師師道:「大家還是換一首吧,蔡姐姐已決定了,除非風洛河風公子親自應允,這首曲子是不會在公開場合彈奏的。」
版權意識那麼強?這個可以有。
風洛河暗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公孫明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道:「那不知蔡大家和李行首可還有什麼新詞新曲,讓大家開開眼界?」
「說到新詞我這裏倒是真有一首,李清照李大家新作,是小宛姐姐日前到濟南時帶回來的,我很喜歡,如果大家不嫌棄,就請蔡姐姐撫琴,我唱一曲如何?」
「甚好甚好。」
「求之不得。」
「詞牌漁家傲,雖是女兒家所做,但豪邁雄渾處卻不輸男子,請諸位品鑑。」
詞又名長短句,乃一代之盛,華夏文化之瑰寶,光是一個個詞牌名就已經充滿了詩情畫意,碟戀花,滿江紅,虞美人,滿庭芳
詞不僅能讀,更能唱,可惜唱法到了後世卻已經徹底失傳了,旋律蕩然無存,人們只能從那些優美的文字里去想像着那個時代的兒女情長、豪氣干雲、百轉千回,卻無法重現那些歌唱了一個盛世的優美曲調。
今日竟然能聽到原生態的正宗詞曲,彈曲的是千古才女,唱詞的是青史留名的花魁,風洛河一時驚喜不已。
琴聲響,歌聲起。
「天接雲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
李清照的詞風洛河記得的就課本上那幾首,這首還真的沒聽過,若不是李師師前面說明,單單是開篇這兩句風洛河就要把作者當成男的。
「仿佛夢魂歸帝所,聞天語,殷勤問我歸何處?我道路長嗟日暮,學詩漫有驚人語。」
蔡琰的琴音悠揚婉轉,清如濺玉,顫若龍吟,李師師的歌聲清脆悅耳,如在耳畔低語,周圍的人隨着音調的變化完全沉浸其中。
「九萬里風鵬正舉,風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一闕詞就那麼短短几句,反覆唱了兩遍就完了,所有人都意猶未盡。
風洛河聽得也有些入迷,當然不是因為音樂或詞曲,而是因為情懷。
仿佛那些只存在於史書中的千古風流、蓋世英雄、傾城佳人竟然如夢般一步步向着自己走來。
「這等琴音,這等歌喉,餘音繞樑啊。」
「沒錯,沒想到今日竟能有此耳福,多謝蔡大家和李行首了。」
「大家言重了,師師和蔡姐姐也是難得一聚,這樣的機會也不多呢。」
「葉公子。」
眾人正讚嘆連連,蔡琰卻有把話題又引到了風洛河身上。
風洛河應道:「蔡大家有何吩咐?」
蔡琰道:「葉公子既然和風公子同在軍營,可知道風公子除了精忠報國外還有什麼歌曲嗎?」
「這個倒未聽聞。」
蔡琰聽後目光一黯,嘆道:「那位風公子如此大才,想來佳作肯定不少,如今卻只有寥寥幾句詩文流傳在外,着實可惜。」
她長得極美,氣質並不柔弱,但是這一黯一嘆卻讓同樣身為女子的李師師都忍不住心生憐惜,安慰道:「姐姐不必遺憾,風公子立下如此大功,肯定會回京受封的,到時候就能見到真人了。」
其他人也紛紛道:「沒錯,風公子立下那麼大的戰功,平步青雲指日可待,屆時必會安居臨安城,我等到時就可一睹風姿了。」
風洛河則是忍不住想起了前世蔡琰的遭遇。
這一世我既然來了,胡笳十八拍那種鬼東西就沒必要再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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