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和玉簫公子離開山陰城後向西南方向趕了半天的路,便到了雁門關。
「原來這裏就是雁門關。」靈兒驚嘆道。
玉簫公子笑了,一路上他已習慣看到靈兒對周遭一切都有好奇心和新鮮感。只有和靈兒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會發現每座山峰都有自己的獨特之處,每條河流的流淌都在演奏着優美的旋律,每一條道路都可以用不同的心境來前行。他發覺自己已開始留心身邊的一切,不斷地捕捉身邊曾經匆忙錯過的美好。
沿途依舊是千篇一律的荒野,但他卻可以全身心地放鬆,盡情享受着自然給自己帶來的新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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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打鬥,我們繞道吧!」玉簫公子突然停了下來。
「是嗎?」靈兒的視力本是極好,可她極目遠眺,卻什麼也沒看到。
「不用張望了。」玉簫公子笑着說,「前方有個大彎,看不到的。」
「前方隱約可見的大彎已是離我們非常遠,徐大哥的武功修為真高,那麼遠的動靜都能聽到。」靈兒心想着,崇拜地看了玉簫公子一眼。
「繞個道,會遠很多嗎?」靈兒擔心地問。
「這……」玉簫公子覺得自己自私了,便說:「還有個辦法,不過姑娘得聽在下的。」
靈兒點點頭。
轉過了那個彎道,果然有一場激烈的廝殺,
「又是魔教和百毒神教的人。」靈兒一眼便認出了交戰的雙方。
玉簫公子早已料到,他說:「待會兒在下去引開他們,姑娘策馬疾馳而過,不要回頭,知道嗎?」
靈兒擔心地看向玉簫公子,搖頭道:「不行,雙拳難敵四手,即使徐大哥你武功再高,那樣也會有危險的!而且那幾個魔教火焰騎士可厲害呢!」
感受到靈兒對自己的關心,玉簫公子心裏涌過一股暖流。
「姑娘放心,在下只是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不會和他們交手。」玉簫公子保證地說道。
「還是不行……」靈兒還想拒絕,卻被玉簫公子的話打斷。
「適才姑娘不是已答應在下?」玉簫公子說,「江湖中人說話怎可言而無信?」
「呃……」靈兒沒辦法,只好妥協,卻不忘再三叮囑玉簫公子,「那徐大哥可千萬小心啊!」
玉簫公子笑着點了點頭,便從衣襟上扯下一塊布條蒙了面,策馬沖入人群。
靈兒則依言趁機從邊上疾馳而過,雖然她心裏很擔心,想回頭看一眼,但她又不能失信於徐大哥。
已換下一襲白衣,並且蒙了面的玉簫公子並未被眾人一眼認出身份。只見一個火焰騎士已迎上他,攔住他的去路。
玉簫公子心想:「自己送上門來,倒是省得本公子去找你。」他玩心大起,跳下坐騎,拔出寶劍欺近他。
可才剛剛交手,火焰騎士便停下了手上的招式。
「公子!」那個火焰騎士驚道,欲收起兵刃向他行禮,卻被玉簫公子攔下。
玉簫公子有些失望地說:「葛飛,居然被你認出來了!替我掩飾一下身份。」
那名叫葛飛的火焰騎士立刻會意,繼續與他過起招來。
「現下,我正和一位姑娘同行,切記不可泄露我的身份!你們自行前往五台山,與李雲他們會合。」玉簫公子低聲道。
「屬下遵命。」葛飛應道。
簡要交代完事情,玉簫公子便縱身一躍,騎上駿馬,策馬去找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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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這一路上,玉簫公子明顯感覺到靈兒對自己有了更深一層的信任。
「徐大哥,你闖蕩過江湖肯定知道不少江湖之事吧?」靈兒終於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那是自然。」玉簫公子笑着說。
「那你知不知道江湖上有個劍客,綽號狂俠?」靈兒問起了從鍾氏兩兄弟那裏永遠得不到答案的問題。
「狂俠,姓冷名岩,憑一套自創的詭異劍法『狂劍』聞名江湖。姑娘說的可是他?」江湖之事沒幾件是他玉簫公子不知曉的。
「正是他。我想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靈兒提出疑問。
玉簫公子笑了,不答反問:「在姑娘眼中,好人和壞人的標準又是什麼?」
靈兒想了想,才說:「我只知道像之前遇到的魔教和百毒神教的人便是壞人。」
玉簫公子笑容微微一僵,淡淡地說:「姑娘眼中的壞人便是如此嗎?」
「據我了解,魔教和百毒神教的人都欺凌弱小、濫殺無辜、作惡多端,那樣的人當然是壞人。」靈兒一口氣概括出一大堆他們的惡行。
「或許他們之中也有好人。」玉簫公子試探地說。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邪惡的大環境裏,好人也會變為壞人的。」靈兒提出自己的想法。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玉簫公子暗自苦笑。
沒注意到玉簫公子的異樣,靈兒繼續說:「都怪我不好好勤練武功,否則我一定要為武林除害!」
玉簫公子見靈兒一臉堅決,心中更是苦不堪言。他淡淡地說:「姑娘不是江湖中人,卻難得有這份俠義情懷。」
「不,自從我此次離開恆山,我便已是江湖中人了。」靈兒自豪地說着。
「江湖中人又如何?姑娘不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嗎?」玉簫公子無奈地說。
「徐大哥?」靈兒終於發現玉簫公子有點不對勁。
玉簫公子勉強扯了個微笑給她,說:「姑娘適才不是問起狂俠之事?」
靈兒一聽到這個,便又來了精神。
「狂俠是一個生性孤僻之人。早在很多年以前,狂俠無惡不作、殺人無數,他的所作所為可謂是人神共憤。可是後來,他突然改過自新,開始行俠仗義。」玉簫公子說。
「難怪江湖中人對他會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評價。」靈兒明白了,但她隨即又問,「但不知是何事能讓他洗心革面,改過自新呢?」
「這點無人知曉。有人猜測是女人改變了他,可又從不曾見過他身邊有什麼紅顏知己;還有人說可能與武林三大案有關,而如此認為的人單純只是依據時間罷了。」玉簫公子道。
「武林三大案?」靈兒一驚。
「據說正是在十九年前,狂俠突然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多年之後,他才重出江湖,脫胎換骨成為一個俠士。」玉簫公子說。
「原來如此。」靈兒說着,不禁想到她的濟伯伯這些年來為了追尋《回春寶典》的下落,跑遍整個武林尋找狂俠之事。
「這些都是傳說,那時在下還年幼,對這些事情不甚了解。」玉簫公子道。
「請問徐大哥貴庚?」靈兒突然好奇地問。
「在下已二十有二了。」玉簫公子笑答。
靈兒心想:「怎恰好和誠哥哥一般大?」一想到她的誠哥哥,她便臉頰微紅。
玉簫公子見她面如晚霞,先前心中的苦悶漸漸散去。
發覺自己有些失態,靈兒隨即轉移話題問道:「不知狂俠那高深的武功是從何而來?」
玉簫公子道:「姑娘指的是他的『狂劍』還是……」
「大名鼎鼎的『月冥神功』。」靈兒說。
「原來姑娘也知道這邪門的武功!」玉簫公子有些驚訝,「姑娘可聽說過月冥老人?」
「是那名西域的老宿嗎?」靈兒還真聽過此人。
「不錯。他的畢生絕學便是『月冥神功』。」玉簫公子說。
靈兒一驚,說:「原來他就是狂俠的師父!我原本只知他利用各種手段窺探了中原各大門派的上乘武功,編寫了本《中原武學》。」
「姑娘連這個都知曉!」玉簫公子又是一驚,沒想到一個不在江湖的小姑娘對江湖之事還挺了解的。
靈兒有些羞赧地解釋道:「平日裏閒來無事,我便會向好友打聽各種武林趣事。」
玉簫公子笑着點了點頭,繼續說:「後來狂俠因為偷窺了《中原武學》被月冥老人逐出師門。之後,他自創了威震武林的『狂劍』。這套劍法便是吸取了各門派劍法之精華。」
「難怪如此厲害。」靈兒聽了後茅塞頓開。
「可惜不知那本《中原武學》現下所在何處。」玉簫公子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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