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雨下了好久才停,待靈兒與紫昕回去時,已是黃昏時分。
恆山派位於恆山的主峰天峰嶺。
「咦?那不是鍾氏兩兄弟?」靈兒指着兩位青年說道。
紫昕順着靈兒所指的方向望去,那不是鍾龔和鍾瓏兩兄弟又會是誰?她高興地說:「爹爹他們從王莊堡回來了!我進去看看。」
靈兒也跟着她跑了進去。
鍾龔和鍾瓏是一對雙胞胎兄弟,擁有酷似對方的俊臉,身高也一般高,所幸他們性格不太一樣,所以熟悉他們的人還是很容易區分二人的。喜歡着深色衣服,且行為舉止溫文儒雅的是哥哥鍾龔;而喜歡着淺色衣服,又調皮好動的是弟弟鍾瓏。他們是孤兒,自小就師從濟蒼雨,和靈兒是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
「靈兒!」鍾氏兩兄弟一見到靈兒,便一齊衝到她的身邊,一左一右圍着她。
「才幾天不見,這麼快就想我啦?」靈兒打趣地說。
「靈兒不在我們身邊,日子好無聊啊!」鍾瓏急忙向她訴苦。
「我讓你們打聽的事情呢?」靈兒滿懷期待地說。
「我來說。」鍾瓏攔住兄長,搶着說,「那個恐怖的殺手組織飛天幫又對武林發出天煞令了。」
「天煞令?」靈兒一驚。
「就是我們之前告訴你的那個最高密令!只有出天煞令,飛天幫頂級的殺手才會出手。」這次搶着說的是鍾龔,「對了,靈兒你為何總讓我們打聽飛天幫的事情?」
「沒什麼啦!」靈兒又問,「這次天煞令又是怎麼回事?」
「呃……我們暫時還沒有打聽到。」鍾瓏小聲地說,果然看到靈兒失望的神情。他急忙補充,「聽說好像和武林群英會有關。」
「武林群英會?這又是什麼?」靈兒的興致又來了。
「武林群英會是逸興門召開的,可謂是武林後起之秀的一次盛大的聚會,會上各門各派的武林後輩將互相切磋武藝。」鍾瓏忙介紹道。
靈兒眼前一亮,她喜歡這樣的武林大會。
看着靈兒開心,鍾氏兄弟倆當然也開心啊!
逸興門,靈兒心中嚮往已久的門派。武林群英會,將會是靈兒闖蕩江湖的第一站,她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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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恆山派眾人大設宴席為掌門一行人洗塵。
「此次前往王莊堡途中,我們收到了逸興門的邀請函。三個月後,在洛陽召開武林群英會。逸興門邀請各門各派的弟子共同研究武學。由於過兩個月是三師弟的忌日,我便不去了。我已讓派中武藝最高的十位年輕弟子從王莊堡出發去太行山,與太行派一同赴會。」蕭遠把此次出行最重要的事情交代大家。
紫昕低着頭吃飯,悶悶不樂。
靈兒明白她的心思,便說道:「蕭伯伯,我想去那武林群英會看看。」
「年輕人應該去見識一下,靈兒的想法很好。」蕭遠說。
鍾氏兩兄弟相視一笑,這種大場面他們也不想錯過。
「不過,江湖兇險,靈兒你從未涉足江湖,一人前去,真不讓人放心啊!」蕭遠提出自己的擔憂。
靈兒正要答話,卻被鍾龔打斷。
鍾龔興奮地毛遂自薦道:「我和鍾瓏陪靈兒同去,可以保護她。」
「不可。」蕭遠堅決地拒絕他們,「濟莊主把你二人託付於我,交代過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你們必須留在我身邊好好練習武藝。」
鍾氏兩兄弟如泄了氣的皮球,低頭不再言語。
靈兒暗用手肘碰了碰紫昕。
紫昕會意,正要開口,一看到父親的臉,頓時又失去了勇氣。
這讓靈兒在一旁干着急。
見到女兒欲言又止的模樣,蕭遠說:「昕兒,爹知道你的心思,你也要明白爹的考慮。」
「知道了,爹。」紫昕只好溫順地點頭。
自從九年前的那場意外,蕭遠就不准女兒擅自離開恆山半步。每每想起當時的情況,他就覺得驚心動魄。怪他管教無方,讓年僅九歲的女兒獨自下山去玩耍,直到次日,孩子才一身泥濘地回來,似乎經歷過極大的磨難,神情恍惚、疲憊不堪,還染上了極嚴重的傷寒。而在那同時又得到三師弟遭殺手暗殺慘死的噩耗。
「蕭伯伯,那我自己前去吧!」靈兒說着,無奈地看了看紫昕。
蕭遠說:「萬萬不可獨自一人前去。如若不是過兩個月剛好趕上我三師弟的忌日,擔心人手不夠,我便派幾個弟子同你一起去。我再想想辦法!」蕭遠突然想到了五台派的無塵上人,提議說,「或許你能和五台派的弟子一道。我記得你和那慕姑娘也頗有交情。」
「那好吧!」靈兒欣然應道。
「待會兒,我就給無塵上人修封書信。」蕭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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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紫昕就來丹藥房找靈兒。
「過些日子真要去闖蕩江湖了,你也該突擊一下,練練身手了吧?」紫昕取來靈兒的寶劍,準備遞給她。
可靈兒哪有時間接劍,她一邊研磨手邊的藥材,一邊還得攪拌磨好的藥粉,同時還得兼顧丹爐的火候,忙得不可開交!
「對不起呀!紫昕,今日也無法陪你練劍了,我最新研製的丹藥已經到了關鍵時候,實在走不開呀!」靈兒抱歉地說。
「那好吧!」紫昕雖然心中有些遺憾,但聽說靈兒又快研製出新丹藥,便無條件支持她。上次靈兒研製的外敷藥膏的神奇功效自己已經領教過了,所以對她的新丹藥有着無限的期待,問道:「這次又是什麼神奇的丹藥?」
「名字我還沒想好,不過功效嘛,肯定讓你匪夷所思啦!」靈兒故作神秘一笑,「行走江湖必備良藥。」
紫昕聽她這麼一說,更加感興趣,忙追問:「快說說看嘛!」
靈兒也不再吊她胃口,答道:「是一種內服的止疼藥,即使受傷疼痛,只要服了這種丹藥,在短時間內可以止疼,並激發體內的潛在力量。怎麼樣?是不是行走江湖必備呀?」
紫昕聞言更加佩服靈兒。
迄今為止,大夫都是靠外用麻痹藥物為傷口止疼,效果仍然不佳,因為外用藥只能緩解表皮的疼痛,對於體內的疼痛,特別是內傷,根本起不到作用,更別提激發體內潛能什麼的了。
「太棒了!靈兒你真厲害!」紫昕激動地拉着靈兒的手臂。
「其實這也沒什麼啦!」靈兒被她一讚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原本白皙的兩頰微微泛起了紅暈,露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
「你怎麼突然會想要研製這種丹藥呢?」紫昕突發疑問。
「還不是前些日子咱們去西山頭採藥,我發現了一種可以止疼的蒥蘭草。這種草藥具有止疼的功效,卻不會麻痹神經。剛好我最近又在研究可以激發體內潛能的針灸療法和與其相配服用的草藥。」靈兒一邊回答着她,手上卻沒有停下來,「你想,行走江湖總會遇到壞人,倘若不小心受了傷,傷口疼痛便更無力應敵,這時候若是有這種丹藥,不是很好嗎?」
「不錯不錯!這種丹藥真的很實用呀!」紫昕贊同道。
「不過這種丹藥還是有個缺陷,會導致胃液稀釋,服用過後胃部可能會產生不適。這點我還在想辦法。」靈兒皺眉道。
紫昕聽得雲裏霧裏時,靈兒又說:「這個好難解決呀!因為藥性總是相剋相生。」說着,靈兒又嘆了口氣。
紫昕想安慰靈兒說藥物總有副作用,無需為此太傷神,但她也知道靈兒對待難題是不會輕言放棄的。
「拜託紫昕,幫我取兩根山白芷。」靈兒對紫昕指了指晾在門口的藥材。
「啊?」紫昕面對眼前十來種不知名的藥材,不知所措。
「我還是自己來吧!」說着,靈兒沖了過來,一把抓起兩枝樹根狀的藥材,又急忙跑回她的磨藥台前。
紫昕看着好友跑來跑去忙碌的樣子,不禁莞爾。她覺得自己在這裏也幫不上忙,反而會打擾到她,也就自個兒去練劍了。
靈兒剛送走好友,鍾氏兩兄弟接踵而至。
「靈兒,我來幫你磨藥。」鍾龔一把接過靈兒手中的工具,干起活來。
而鍾瓏則拿起藥碗,攪拌起藥粉,他笑着問:「還需要摻點什麼?」
「你們?」靈兒一愣。
「靈兒,你休息吧!有什麼吩咐儘管說,這些粗活交給我們就行。」鍾龔似乎極其享受這幹活的樂趣。
「無事獻殷情,說吧,你倆有什麼目的?是不是要我去向蕭掌門求情,讓你們一起去洛陽?」靈兒一下就猜到他們的目的。
可惜她猜錯了。
「不是的,過段時日靈兒你要出遠門,我們又要好久見不到你了,心裏捨不得。」鍾瓏不舍地說。
「洛陽好遠,靈兒,你要照顧好自己啊!」鍾龔不僅不舍,還很擔心。
靈兒突然覺得好慚愧,他們竟然捨不得自己,而自己捨不得的為何只有紫昕一人?但靈兒還是說:「我也捨不得你們呀!待我回來,我一定把路上遇到的所有好玩的事情都告訴你們。」
「靈兒,一言為定。」鍾瓏伸出小指頭要和她打勾勾。
突然,紫昕又出現了。
「好啊!你們兩小子果然在這裏。現在可是練功時間,快來,要不我爹要罰你們,我可不會再幫你們求情了。」紫昕說完,對靈兒一眨左眼,就提劍走了。
「原來你們是來這裏偷懶的!」靈兒恍然大悟,「還不快去練功?」
「不是的。」鍾瓏連忙否認,「好吧,我們這就去。」他無奈地放下藥碗,去拉哥哥。
「對了,靈兒,這個是王莊堡二小姐送給你的。」鍾龔說着,從懷中掏出了個錦盒給靈兒。待靈兒接過錦盒,他才和弟弟鬱悶地離去。
靈兒打開錦盒,裏面是一枚做工精巧的銀針。在纖細的銀針針身上,有十分精美的花紋。靈兒定睛一看,銀針柄端竟然還刻有自己的名字,一個「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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