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忙碌了一天的保州城,陷入到了沉睡之中,街上一片昏暗的,只有相隔很遠,才有一個小小的氣死風燈,在閃爍着昏黃的光。
哪怕作為北宋普通的縣城,進入到黑夜之後,也很少有什麼人跡,更別說是邊境軍州,到了入夜之後,幾乎沒有什麼人跡。
在保州一個很不起眼的宅子,天黑之後,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進入,然後敲響了窗子,三長兩短,規律又有節奏。
屋子裏面的中年男子,迅速的從床上爬起來,順手拿起枕邊的一把尖刀,悄悄的來到了窗邊,輕輕的回了兩聲,很快,外面傳來了幾聲烏鴉的叫聲,然後的,就沒有了聲息。
大概幾息之後,中年男子打開窗戶,窗外一片寂靜,月色之下,看得清楚院子內的一切,一個人都沒有。
他沒有左顧右盼,而是拿起了窗台上面的一個毫不起眼的小石頭,稍稍一捏,石頭居然軟了,露出了一個的小小的紙團。
不是這個男子力大無窮,因為這個看起來小黑石頭一樣的石子,是用面做的,柔軟的很,中年人從裏面一個蠟紙,打開一看,臉色稍稍一變,然後把蠟紙吞下。
第二天,中年男子換裝出門,經過了幾次變換道路,幾乎圍繞着保州轉了大半圈,進入了一個宅子,宅子的上方豁然寫着,王府。
此王府非彼王府,這個王府的主人是王源,算是河北王家的一支,卻不是的王超這一隻的,他的曾祖父,跟王超的父親是堂兄弟,到了這一代,已經相當的遠了,如果算的上,只能夠稱之為的同族,還是像個很遠的同族。
好在王源也算爭氣,在年中了舉人,因此進入到了王德用的視野,走王家的門路,順利的進入到了大名府,成為了一個最普通的書辦,從書辦坐起,一路到了現在,從不入流到入流,再到從八品的文官,只差一步之遙,就能夠進入到正統縣級。
不過,王源是在保州,這是六品軍州,從八品的文官,一點都不起眼,別說是整個河北,甚至連保州這個邊境軍州,他只是一個市集司的副手,能夠起到的作用非常少。
中年男子要找的,正是王淵,昨天苗家莊開集,對於王家來說,是難得的機會,他們早就準備了一批刺客,並且通過王源,進入到苗家莊。
王源雖然只是一個從八品的小官,卻正好管着商業,所有刺客的身份,是他一手安排的,也只有他有這個門路來安排這一切,本以為萬無一失,最少抽調了個乙等以上的刺客,還包括了個一級刺客,只要有人策應,製造混亂,個一級刺客一起出手,就算是薛玉孫結他們也護衛不到安全。
個一級刺客,可不是王家一個出的,王家只是提供了個,剩下的都是背後的支持者湊出來的,這樣陣容,措不及防之下,身子可以刺殺宰輔,可是偏偏,在這裏失敗了。
失敗的原因很簡單,沒有機會,沒錯,他們抱着就是趙信過來看熱鬧,或者是進入市集附近的機會,可是趙信是出來了,在開市之前,過來轉一圈,只是寥寥的看了幾個,甚至沒有走近任何一個刺客,當時只有一些商販,最多也就是人,又有孫吉全副武裝的保護,他們畸變出手,也討不到好。
孫吉和薛玉等人全部都是穿着者鎧甲,攜帶了大量的遠程武器,在加上多個莊丁,他們麼有機會製造混亂,即便出手,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沒辦法之下,只能夠回報,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們還是沒有意思機會,對方有防備,把一切都考慮好了,就待在大宅之中,不給他們突破和趁亂攻擊的機會。
大宅的情報他們也探查了一邊,也就是利用這一次的逢集的過程之中,遠遠的看着,個箭塔,把大宅都給牢牢的控制其中,還要薛玉和孫吉這樣的箭術高手,這樣的防禦程度,簡直是噩夢級別的,他們是刺客,不是戰士,只能夠躲在黑暗之中進行攻擊,而不是強攻。
就算是強攻,別說是個,就算是個正規軍人,在不懈怠攻城器的時候,也無法攻佔這個大宅的。
王源沉默了許久,都沒有說話,王石有些着急了,問道:「王大人,你說怎麼辦,我們是繼續行動,還是回報家中。」
王石嘴裏是這麼說的,可是他焦急的表情,出賣了他心中真實的想法,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匯報,他作為保州的情報臨時負責人,是他第一次主持這麼大的行動,不取得一點點的成績,反而要匯報家中,即便以後取得了成功,也沒有他的功勞,反而有壞處。
王石想要聽到王源其他的辦法,卻沒想到,王源只是很平淡的說道:「回報家中吧!」
「為什麼?」王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我們手上可以調動的力量還有呢,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再調動人。」
王源略微有些鄙夷的看了王石一眼,這個笨蛋,只想着沖,卻沒看現在的情況,他嘆息一聲,說道:「因為我剛剛接到了一個消息,苗家莊申請團練。」
「什麼,團練,拒絕他。」王石失聲的大聲說道。
王源又好氣又好笑的的看着王石,斜眼說道:「我拿什麼阻止!」
王石這才想到,之前他太驚慌了,忘記了王石的身份,王石只是一個從八品的小官,在市集這邊,還有些油水,有些小小的權利,去無法影響到州判。
州撫和州判,都是仁宗的人,苗家莊又是以正規的理由,申請團練,這一點,沒有理由不批,別說王源做不到,就算是王德用也做不到。
「那他們申請了多少人?」
「人!」
人是一個中規中矩的數字,不是團練的最大數字,以苗家莊的地位,還有跟州撫之間的關係,頂着格子,申請一個人的團練,這一點問題都沒有,如果真的苗家莊這麼的破格,王德用和一些其他的軍方人員,用質疑的方法擱淺一下,會影響到團練申請下來的時間。
只有人的話,就根本不行,州撫可以自決,軍方哪怕強烈反對,也可以強行的推行下去,只不過,在一些制式的弓弩方面,會限制一下,減少這些制式威力龐大的武器進入到團練部隊的時間。
可惜沒卵用,&bsp;人的團練,讓本身就難以進入的苗家莊,變成了固若金湯,就算有這樣的逢集,他們也沒有了進入的可能性。
團練只是一個次重點的兵種,可是也不看看誰在,孫吉,薛玉,他們為了保證朝夕的安全,一定會把他們當做正規軍來訓練,孫吉是八十萬禁軍的總教頭的,其他人也擔任過教頭一個職業,正規訓練的團聯軍,在加上,相當於廂軍的武器,刺殺這一點的幾乎不可能產生作用。
廂軍哪怕是二線的部隊,整體的武器的水平,也遠沒有禁軍強大,可能禁軍,能夠吊打廂軍,可是如果廂軍是在守城的狀態下,同樣數量,甚至高出一倍的廂軍,都未必能夠打敗禁軍。
這就是防守者跟攻擊者之間的區別,任何軍隊,只要在守城的幫助下,都可以發揮出最大的優勢,只要是軍隊,哪怕是廂軍的武器,也不差很多,跟禁軍的主要區別就是在防守上面,守城,最大限度的減少了防守的難度,卻更容易發揮出廂軍人多的優勢。
只要這團練批下來,哪怕是跟現在一樣,在苗家漢莊逢集的時候,開啟混亂的話,也不可能成功,幾十上百民兵,壯漢,跟正規軍相比,那差的太遠了。
王石終於知道,為什麼王源會這麼的表情,現在還有機會,一旦團練開始徵兆,哪怕沒有訓練,精壯,就足以把苗家莊護衛好,接下來,時間每經過一天,苗家莊的實力就會擴大一分,他們對付的難度就會加大很多。
這個時候,不管他如何努力,甚至通過一些秘密渠道,動用自己的人脈的,弄一部分的人過去,也影響不了大局,這已經不是他們能夠處理的事情了。
簡單磋商了一下,兩個人共同決定了,不但把這一次任務失敗的消息給上報,順帶的,也把苗家莊申請團練的消息上報的。
蠟紙之上,不停的刻畫着痕跡,王石這裏只是苗家臨時設定的地點,就是為了趙信而來的,他除了普通的報訊系統,快馬傳遞之外,還有飛鴿傳書的。
這件事情的輕重緩急,已經超出了常規,他很自然的選擇了飛鴿傳書,一對訓練有素的鴿子,帶着他的密信,被他帶到了野外,放飛。
鴿子順利的飛上了空中,向着南方飛了過去,王石在周圍簡單的看了一下,就重新回城了,一場隱藏的攻擊,因為防備,消弭到了無形,可是接下來的挑戰,會更加的可怕,因為他們已經把苗家莊表現出來的大部分實力,都給考慮在內了,他們肯定要大大超過了這個力量,才會發起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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