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錦繡 第二百四十六章 危機降臨

    怎麼辦?面對着韋貴的詢問，王咸松沒辦法可說，他很清楚王咸松詢問的目的，就是讓家丁上，說實話，這一戰的強度，讓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一場註定要勝利的戰鬥打成這樣。

    攻城就是這樣，看起來無比殘酷的攻城戰，如果在一開始，就蒙受巨大的傷亡，往往會變成持久戰，短短的時間之中，一千的傷亡，這個有些太大，如果強行命令，在承擔2000傷亡的前提下，依然強攻這個防禦，那就是亂命，下面的人會譁變的。

    王咸松不懂戰略，卻知道人心，連人心都把握不住，再強悍的軍隊，也會變成一盤散沙。

    「要不用人試試！」王咸松試着提出了自己意見。

    「用人？用什麼人？」韋貴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卻得到了似是而非的答案，可是王咸松一解釋之下，他明白了。

    團練並不是只有苗家莊的人，苗家莊支撐不了那麼大的團練規模，那麼只要有周圍的人，就一定有父母親朋，這其實也是一種攻城的方法，當年遼人在澶淵之盟的時候，之所以勢如破竹，就是驅使民眾攻城。

    可是這是最笨的方法，而且特別殘酷，韋貴也沒想到，作為北宋禁軍，他居然被逼要使用這個方法了。

    王咸松說的也有道理，在明知道要死傷1000到2000人的前提下，又怎麼驅使攻城，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大宋禁軍了，是叛軍，而且周圍的軍隊，隨時有可能殺過來的，他們又能怎麼辦？

    今天的雲梯大規模的受損，完好無損回來的只有不到20具，需要修理，也需要重新的打造，70架雲梯，還是稍稍少一點，按照2米一架，300米周長的棱堡，可以鋪設150架。

    知道了城堡的防禦強度，絕對是平生僅見，最大的弱點，恐怕就是人員上面，800人這個數字是可以肯定的，最多多上一兩百人。

    也就是說，守城最多就是1000人左右，哪怕有孫吉這樣的高手，他們飽和攻擊，再藉助了民眾攻城，應該能夠拿下來。

    已經在苗家莊城下，耽誤了這麼久了，並且產生了巨大的傷亡，白天的行動，他用100人，把屍體裝備都給弄回來了，不但拿到了禁軍丟棄的3000武器，也拿到了900多受損步人甲。

    經過簡單的調整搭配，最終的完成拼接了850套，就重甲步兵上面，他的實力沒有減少多少，這也是攻城的主力，未來攻城也會讓他們上。

    從這一點上面，派出100人前去，功勞是巨大的，可是另外一個沒有把握到的問題就是，產生了相當的波動。

    之前攻擊苗家莊，他們是在半命令，半誘惑之下，苗家莊之前不算什麼，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村莊，可是從饅頭和肥皂生意之後，苗家莊開始成為整個保州的商業明星。

    饅頭和包子，佔據了保州大部分的市場，他們不知道利潤有多少，卻可以通過其他的比對，比如說面的價格，或者是肉的價格，這樣，不計算發泡劑的成本，不考慮別的，野蠻的把利潤體系拉倒他們想的程度。

    連王咸松也沒有想到，這樣計算下來，每天的收益，達到了一個天文數字，僅僅是饅頭和包子，都超過了2000貫。

    錢不能解決一切問題，可是錢對於已經反叛的，走上了賊船的士兵，相當擁有誘惑力，一個多月，可能苗家莊將會積累數萬貫的財富，這一點，哪怕每一個士兵去分，都可以分出幾貫，更別說還有肥皂生意。

    相對於饅頭，肥皂，特別是香皂的高價，更容易產生苗家莊富足的預料，簡單的計算下，苗家莊可能就擁有超過10萬貫的財富。

    在萬貫已經能夠稱之為巨大的北宋，從保州富商和保州司庫拿到的，也就是十幾萬貫，一個小小的苗家莊就具有這個數字，這也是之前宣揚的重點，從禁軍轉成叛軍，榮譽級別什麼的，已經無法吸引到士兵，那麼從錢上面，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誰都以為是輕輕鬆鬆的，他們可是大宋禁軍，掌握的也是大宋最巔峰的武器，所有的攻城工具齊備，哪怕攻擊一個跟保州一個級別的城市，只要中間的守軍不多的話，也可以輕鬆的拿下。

    在苗家莊遭受了巨大的打擊，死亡近千，之前只是傳聞，現在，所有的屍體，被擺在了軍營之中，其中還包括了二十多個哀嚎的重傷員，他們跟之前受傷的數百人加在一起，不知不覺，叛軍已經損失了1500人。

    這不是簡單的數字，也不是所謂不到八九分之一的計算，這是實實在在的人，看着袍澤，或者是之前活蹦亂跳的軍人，死寂的躺在那裏，這恐怕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壓力。

    軍心產生了動盪，甚至影響了叛軍的穩定。

    韋貴當然知道，會這樣，卻毫無辦法，這是一個坑，他卻不得不吞掉了香甜的誘餌，850套步人甲，3000件兵器，這是在之前倉皇逃竄的時候拉下的饑荒，他必須要吞下去，至於造成的影響，他只能夠慢慢消減。

    八九百的屍體，被燒成了灰燼，軍牌和一些遺物，會放在一起，然後跟隨着他們的，還有撫恤金，先不管這些錢能不能到未亡人的手中，韋貴的這樣做法，挽回了士氣，叛軍開始按部就班的行動。

    首先，就是抓人，團練來自十里八鄉，因為50名精銳間諜的損失，他們沒有團練的名單，甚至對於苗家莊的監控也不到位，大量人員抵達苗家莊，這一點被他們忽略了，第一批向四面八方搜捕的人員回來，帶來了讓韋貴有些無奈的結果。

    苗家莊團練的近親屬，差不多2000多戶，全部都已經搬遷，就在苗家莊內。

    雖然，不敢相信，一個小小的堡壘，能夠容納2000戶，加上苗家莊本身，快要3000戶的人員，可是在沒有一個收穫的前提下，他們也只能夠相信了。

    看樣子，對方是早有準備，依靠着近親屬，動搖守軍的士氣的想法，基本上是破滅的，但是並不影響什麼，很快的，叛軍分別行動，在十里八村，又抓來了上萬人。

    實際上，在叛軍第一次行動，甚至叛軍前來苗家莊的時候，就有一些有遠見的，直接就跑了。

    這可是叛亂啊，雖然說，北方承平已久，可是幾十年前，澶淵之盟的時候，遼國亂兵進入河北的景象，在老輩人哪裏，還歷歷在目，戰亂時代，人命不如狗的，他們不會把自己置身於危險，而叛軍前來打探團練的近親屬，更是在這一層安全上面蒙上了陰影。

    所以有遠見的都跑了，周圍差不多五六萬人，集中到了苗家莊一萬多人，跑掉了3萬多人，還剩下2萬人左右，除了老弱病殘，基本上，都被弄來了。

    苗家莊熱鬧了許多，被帶來的民眾，哭喊聲，糟亂聲，還有隱藏在夜幕之下的種種罪惡，亂兵是可怕的，失去了控制的亂兵，是更加可怕的。

    韋貴他們的動作，絲毫都沒有遮擋，孫吉也是第一時間得到了匯報，看到了眾多的民眾，他皺起眉頭，哪怕是正規軍，面對這樣攻城，也是非常難以抉擇，面對着同為北宋子民的相親，正規軍都不好下手。

    這也是遊牧民族，攻擊北宋城市的殺手鐧，在攻城的方法和攻城的器具，沒有辦法產生作用的時候，就只能夠拿着民眾過來推到第一線！

    實際上，當大量民眾被抓的時候，棱堡之中是產生波動的，首當其衝的，就是守城的這些士兵，他們一邊慶幸，自己直系親屬，聽從命令，遷移到了苗家莊，現在就在堅固的棱堡之中，安全性是有保證的。

    叛軍抓捕村民之後，他們也開始產生波動，畢竟他們雖然直系親屬都被遷移到了苗家莊，可是棱堡太小了，沒辦法容納那麼多的人員，這種情況之下，一些遠支或者好友的，就沒有過來。

    封建閉塞的小村子，誰跟誰不熟，誰跟誰不認識，甚至直系親屬的親朋，也在其中。

    動盪幾乎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對此，孫吉是如臨大敵，幾乎跟薛玉等人，泡在團練之中，講述開解，只要團練不亂，一切都有挽回的機會，至於棱堡內部的一萬人，他們無暇顧及。

    實際上，也不用顧忌，棱堡獨特的環境，再加上之前的紀律，產生的波動影響不大，最多讓人多波動一下，他們無法影響到棱堡的防禦，因為，不用他們上第一線。

    可是一個更加實際的問題，擺在眾人的面前，那就是，這樣的驅使民眾攻城，他們要怎麼辦!

    攻擊是肯定不可能的，以500長弓手的實力，可能一波之下，不足半個時辰，就能夠把上萬民眾，全部幹掉，可是他們下得去手麼，平均每人要殺掉20個人，又不是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敵人，這些都是手無寸鐵的村民，有些還是本鄉本土，之前沒有團練之前，經常見面的熟人和親戚。

    就算是經過了嚴格訓練，最精銳的軍隊，面對這樣的困境，都難以解決，跟別說，才訓練一個多月，半成品的團練，雖然叛軍沒有直接就攻擊，還在等待着雲梯修建完成，可是如山的壓力，壓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中，包括孫吉薛玉在內，一兩天之內，都是愁眉苦臉的，一點笑容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