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頂樓,包國強和薛寒梅牽着包飛揚的手邁出電梯,老部下們早已經得到消息,都簇擁在外面恭候着他們。看見包國強和薛寒梅出來,他們紛紛露出燦爛地笑容,熱情地向包國強夫婦問好。
包國強微笑着點頭,目光卻在人群中逡巡着,終於發現,躲着在人群最外面的包國勝兩夫妻的身影。
包國強就拉着包飛揚,目光注視着包國勝周曉芳,大步向他們走去。擋在前面的人群,自覺地閃到兩旁,讓開一條筆直的道路。薛寒梅自然是緊緊跟隨。
包國強走到包國勝跟前,強壓着內心的激動,凝視了包國勝足足有一分鐘,這才伸出大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包國勝稜角方正的肩膀,感慨道:「國勝啊,你真是養了個好兒子啊!」一雙眼睛中已經騰起一片霧氣。
「國強,看你這話說的怎麼跟外人一樣!」薛寒梅瞥了包國強一眼,不滿地說道:「國勝的兒子,還不就是咱們的兒子嗎?你說是吧曉芳?」她最後一句話,卻是對周曉芳說的。
「嫂子說的對,飛揚是我們的兒子,也是你們的兒子。」
周曉芳不得不承認,薛寒梅舉動漂亮!不但輕而易舉地化解掉前面因為誤會而產生的芥蒂,而且迅速地把兩家的關係更拉近了一步。當着包國強這麼多老部下說這一句話,無疑是確立包飛揚地位的一種宣言,這可遠遠比一句正兒八經的道歉來得更為實在。以後這些人再看到包飛揚,縱使不會真的把包飛揚當成包國強的親兒子,但是也絕對不敢把包飛揚當做包國強一個普通的子侄看待。
「是啊,飛揚也是咱們的兒子!」包國強暢懷地笑了起來,伸手摸了一下包飛揚的腦袋,說道:「能養這麼一個兒子,真是咱們老包家的福氣。」
「大哥,這臭小子不過運氣好,膽子大,誤打誤撞幹了一些事罷了。」包國勝瞪了包飛揚一眼,說道,「可經不得你這樣夸。你看看,這個臭小子尾巴,現在就要翹到天上去了!」
包飛揚連忙垂下眼帘,心中腹誹道:老爸,我在你眼裏就這麼沒成色麼?不就是約孟爽出來吃頓飯被你老人家撞到了麼?值得你記掛到現在?
李逸風見包國勝又要出來唱黑臉,連忙站出來打哈哈,笑着對包國強說道:「市長,等了這麼久,我老李的肚子可是有點餓了。咱們是不是先開席,邊吃邊說?」
「好好,大家都入席,咱們邊吃邊說。」包國強揮了揮手,讓大傢伙跟着都進去了。
薛寒江陰着臉跟着眾人一起走進中心餐廳,心中嫉恨的幾乎要發狂了!本來這一切都是明祖的,可是卻被包飛揚這小王八羔子搶了去。以後包家的資源如果都傾斜到這個小王八羔子身上,明祖豈不是只能吃到一些殘羹剩餚?
安排座位的時候,李逸風方學文是扳倒路忠誠的兩大功臣,肯定是要跟包國強坐在一桌的。包國勝夫婦就更不用說,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他們都有資格和包國強同席。當然,既然他們都坐在主桌了,出於平衡的考慮,薛寒江自然也在主桌混得一席資格。至於其他幾個,也都是包國強倚重的部下,雖然說在這次事件中,他們沒有出什麼力,但是包國強在當選市長後要想有一番作為,也離不開這些部下們的幫襯。打天下的功臣固然非常重要,但是坐天下的人才也不能或缺。
至於說閆紅髮、梅立峰、蔣亞芳三個,在這次事件中也是立下大功的功臣,按照包國強的意思,也是要請他們在主桌入座的,可是他們三個自然不會這麼沒有眼力見兒,真的去和主桌的那些領導們坐在一起。其實位置坐在哪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領導心中有沒有你這個人的位置。
當然,還有扳倒路忠誠的最大功臣包飛揚同學,不管他怎麼推辭,薛寒梅都硬要把他安排在自己的身邊就坐。最後包飛揚無奈,只好指了指旁邊和梅立峰、蔣亞芳坐在一桌的孟爽,小聲說道自己要陪同學。薛寒梅往孟爽那邊看了好幾眼,頓時眉開眼笑,嘴裏埋怨着包飛揚交了女朋友也不告訴她這個伯母說一聲,手上卻放包飛揚去了。
見包飛揚賊笑着溜了到這桌上來,孟爽偷偷掐了包飛揚一下,小聲逼問道:「賊眉鼠眼地笑個什麼?老實交代,是不是跟你伯母說了我什麼壞話?剛才你一直往這邊指來着。」
「天地良心。」包飛揚忍受着大臂內側傳來的又疼又麻的感覺,說,「我可是一直在說你好話來着。說你是咱們中天工大的校花,我費了好大力氣,才騙上手的。」
「呸!」孟爽啐了包飛揚一口,臉上飛上兩朵紅雲,嬌艷欲滴,「真不要臉,就整天就知道亂講!哪個被你騙上手了?」
梅立峰和閆紅髮經過這一波折之後,兩個人自然也成了鐵哥們。在一旁一邊抽煙一邊擠眉弄眼。飛揚兄弟不僅破案的手段牛,這泡妞的手段也牛啊!他們兩個雖然都是老鳥,但是自問哄女孩子開心的手段,可是遠遠還不如眼前這位十八九的小老弟啊!
周書剛在旁邊看着就心中暗自思忖,雖然這次他跟着市長到島國去,錯過了立功的好機會。但是還是要想辦法和這幾個功臣搞好關係,想辦法融入他們的小團體,如果被孤立在外邊,估計自己在市長身邊也干不長了。
說話間酒宴就開始了。包國強讓服務員斟滿酒之後,招手把坐在旁邊桌上的梅立峰、蔣亞芳兩個人都叫過來,讓他們和李逸風、方學文兩個人站在一起,然後端起酒杯站了起來:「老李、老方,還有小梅、小蔣,咱們什麼都不說了,我回國這第一杯酒,就先敬你們!咱們幹了它!」
說着沖李逸風四人舉了舉杯,一仰脖子,一大杯白酒一飲而盡。
李逸風、方學文還有梅立峰和蔣亞芳都呆住了,他們都知道包國強是一個極重情義的人,但是還是沒有想到,包國強會在這麼一個隆重的場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第一杯酒敬給他們,一時間想阻攔也來不及了,包國強那一大杯酒已經下肚,四個人只有手忙腳亂地把自己杯中酒喝完。他們心中的那份感動,自然是不用提了。他娘的,不管前面吃了什麼苦,單就是為了這一刻,也完全值得了!
宴會場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們看向李逸風、方學文四人的眼神跟剛才完全都不一樣了。就是傻子也知道李逸風方學文他們這四個人在包國強心目中的地位。中天市長是副省級幹部,包國強今年才四十七歲,就算是干到六十歲退休,也至少還可以干十三年。十三年時間,足夠包國強再邁上一個台階,走上正省部級領導崗位。從這一點上來說,就憑李逸風和方學文等人在包國強心目中的地位,只要他們以後不犯立場上的錯誤,以後留給他們的必將是一條飛黃騰達的青雲大道。
閆紅髮笑嘻嘻地坐在那裏,看着包國強敬李逸風他們酒。作為包國強的司機,縱使他也是功臣之一,包國強也不可能在這麼重要的場合把他也請過去敬酒。不過這樣也好,以包市長重情義的性格,他面子上少了一點榮光,但是私底下的實惠恐怕會更多吧?
放梅立峰和蔣亞芳回到旁邊的桌子上,包國強拉着薛寒梅站了起來,兩個人手裏都端着酒杯,對身旁的包國勝夫婦說道:「國勝、曉芳,咱們自己人,就更不用說什麼了。這第二杯酒啊,咱們一起干吧!」
包國勝剛想推辭,卻被周曉芳踩一下腳尖:老東西,你以為哥嫂是敬咱們兩個啊?你包國勝的臉有那麼大嗎?這其實是在敬咱們兒子,咱倆啊,都是沾了兒子的光!
這兩杯酒喝完,宴會這才算是進入了正題,老部下們紛紛端着酒杯過來向包國強敬酒,慶賀包國強勝利榮歸,重新成為市府的一號領導。
趁着一群人圍着包國強的時候,薛寒梅來到旁邊包飛揚的桌子上,拉着孟爽的手笑吟吟地說道:「你就是孟爽的同學吧?我是飛揚的伯母。」
「伯母,您好!」孟爽落落大方的喊道。
「好,好!」薛寒梅連連點頭,跟周曉芳一樣,對眼前這個俊俏丫頭是越看越喜歡,她伸手把脖子上帶的一塊翡翠玉墜接下來,塞到孟爽手裏,笑着說道:「初次見面,伯母也沒有來得及準備什麼。這一塊翡翠玉墜雖然不值什麼錢,但是也跟着我十幾年。今天就送給你,算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
孟爽沒有想到薛寒梅會送她禮物,雖然她不懂什麼翡翠,但是這塊玉墜通體碧綠,晶瑩剔透的,一看就不是普通物件。一時間不由得慌了神,忙一個勁兒的推辭。
包飛揚心中暗笑,伯母也真是的,比老媽還性急,第一次和孟爽見面,就送她這麼貴重的禮物,這明明就是把孟爽當親媳婦兒看待嘛!幸虧老爸那桌人多,看不到這裏,否則他老人家還不知道氣成什麼模樣呢!
「孟爽,既然是我伯母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包飛揚笑吟吟地開口道,「覺得過意不去的話,以後多孝敬我伯母就是。」
孟爽俏臉剎那間又變得嫣紅起來。多孝敬他伯父,飛揚這話豈不是在暗自,自己以後就是他、他老……婆麼?
這臭木頭,原來呆頭呆腦的不解風情,怎麼忽然間變得如此油嘴滑舌起來?難道說是他的木頭腦殼子被那汽車一撞,撞開了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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