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為什麼不敢承認
「我怎麼了?」
墨雪顏還沒明白,自己犯了一個怎樣致命的錯誤。
不等雲逸回話,身後便傳來獨孤邪異常冷淡的聲音,「墨雪顏,好,好,你很好!」
「我本來也不壞啊。」
墨四姑娘毫不客氣的答了一句。
說話間,她已經拽着雲逸走出去了好遠。
她順着獨孤邪他們剛剛來的方向往外走,很快就找到了出路,再沒想過回頭去看一眼,那個為她擔心了一夜的男子。
獨孤邪負手而立,站在林中,一直看着她遠去。
直到最後都沒看到她轉過身來,他突然有些自嘲,扯開嘴角笑了笑,鳳目冰冷一片,而後對冷風吩咐道:「派人跟上她,直到她平安離開。」
她可以不顧他的死活,他卻不能不管她。
也許,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差距。
一口血,倏地噴湧出來,獨孤邪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白。
他昨夜與那兩人交手倒沒什麼,卻不想後來對方又派了幾名高手前來支援,而且都是江湖上的前輩。
他的人與那些人死拼下來。
雖然他以一己之力退敵,可卻也受了重傷。
本該好好調養,卻念着她的安危來找她,誰曾想來找她,卻被傷更加徹底。
「王爺。」
冷嘯不免有些擔心。
「本王沒事。」
獨孤邪在林中坐了下來,開始運功療傷。
他現在無法送她離開,更何況她也不需要。
墨雪顏那個沒心沒肺的,根本沒有過感情經歷。
雖然明白感情是相互的,可她總會忽略一些細節,而且她一向沒心沒肺慣了,根本就沒往更深層的方面去想。
走出密林的時候,雲逸的人已經來接了。
黑鷹受了重傷,留守在府邸的黑卯前來接應。
「黑卯,黑鷹怎樣了?」
雲逸還擔心着黑鷹的情況。
「太子放心,黑鷹雖然受了重傷,但性命無礙,但其他兄弟」
說到其餘人的時候,黑卯輕輕搖了搖頭。
那些人都是跟他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可這次除了黑鷹以外,無一存活。
「將他們的屍體收了送回東陵厚葬。」
雲逸站在原地,薄唇緊緊抿了下,臉色發白。
雖然他的隱衛都是孤兒,沒有家人,但對於他們來說,東陵才是真正的家鄉,落葉歸根。
墨雪顏見他心情不好,也沒有說話,直到一路回去之後,才指了指一旁的黑卯問雲逸道:「他叫黑毛,還是叫黑貓,為什麼你身邊的人名字都這麼怪,一隻黑鳥不夠,又來一隻黑貓,或者黑毛。」
這突然讓她想起了黑貓警長。
更何況黑卯還穿着一身黑衣。
「不是貓,也不是毛,子丑寅卯的卯。」
雲逸無奈解釋了一句。
墨雪顏搖頭,「不知道,反正我沒讀過書,我以後就叫他黑毛了。」
坐在外面駕車的黑卯手一抖,差點跑錯了地方。
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取瞎了。
墨雪顏跟雲逸去了他的府邸。
其實,他們就在城外不遠處,進城快馬加鞭也就大半天的樣子。
她這個樣子,別的地方沒法去。
她又跟獨孤邪鬧了彆扭,別的地方也不想去。
曲華裳被雲逸送走了,所以雲逸的府邸現在安靜的很,沒人與她敵對,她樂的自在。
跑去洗了個澡,隨便塗了點藥,大吃特吃了一頓美食,便在雲逸給她準備的房間裏睡着了。
這一睡就是一整天。
直到第二天,獨孤邪身邊的隱衛冷着一張臉出現。
她是被涼月從被子中拽出來。
「你們家主子有什麼破事,非要把我吵起來?」
墨雪顏打着哈欠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披頭散髮,形象全無。
墨四姑娘起床氣很嚴重,所以這會子氣大着呢。
「四姑娘,不是王爺叫屬下來的,是冷統領叫屬下來的。」
那隱衛冷着一張臉,不耐煩的解釋道:「昨個王爺與人過招,身受重傷,本不該去尋您,可他擔心您,帶傷去找您,卻不想您竟說出那些傷人的話來。」
「現在王爺還在林中運功療傷,而且情況不太好,蠱毒隨時有可能發作,因此冷統領讓屬下來告訴您一聲,希望您能過去一趟。」
獨孤邪身邊的隱衛雖然整體都是一張臉,但對於主子珍視的人卻從來都是另一幅態度。
只是今個不同,明顯含了幾分殺氣。
墨雪顏忍不住退後一步,完了,她連獨孤邪身邊的隱衛都得罪了,不過那人受傷了嗎,她怎麼不知道?
墨四姑娘吃軟不吃硬,見他隱衛態度不好,頓時哼了一聲道:「明明是他出手要打我的,傷了活該,我才不去。」
「你!」
那隱衛一聽,差點沒一掌打過來,但最後還是硬生生的收了手。
為了主子,他也不敢碰她一根汗毛。
「小姐,您,您怎能這樣做?」
好歹是獨孤邪手下出來的人,所以那隱衛走後,涼月一臉不滿的看向墨雪顏抱怨着。
雖然知道這不是一個下屬該做的,可她就是忍不住。
「我怎麼了?」
墨雪顏挑眉看向她。
「小姐,王爺對您那麼好,您就這麼狠心不去看他一眼?」
涼月實在是覺得她有些過了。
畫扇也道:「小姐,您雖然想不起以前的事了,可王爺對您的好,您也是看的見的,您不能丟下王爺不管啊。」
後面她還有話沒說出來。
她想說墨雪顏自個在這逍遙自在,卻不管獨孤邪的死活,實在是太過分,太沒良心了!
不過她不說,並不代表墨雪顏看不出來。
墨雪顏看向她,淡淡一笑道:「我就是這樣無情無義,我不喜歡他,我懶得去看他,我不是什麼好人行不行?」
她這話一出,倒是叫二人都愣了。
「小姐,奴婢去小廚房了。」
畫扇匆匆離開,只是藉口實在不高明,這院子裏哪有什么小廚房。
「小姐,奴婢也去忙了。」
涼月也匆忙溜走,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怎樣。
院子裏頓時只剩墨雪顏一個。
墨雪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撓了撓頭,回房間隨便把頭髮一紮,整理好衣裳便出了門,轉頭便是西牆。
墨四姑娘挑了挑眉梢,正要爬牆,身後卻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你想去看宸王,我派人送你去,不用爬牆。」
「誰說我要去看他了,我只是想試試自己的武功。」
墨雪顏有些心虛,甚至不敢回頭。
「雪顏,宸王待你挺好的,你擔心他也是天經地義,為什麼不敢承認?」
剛剛她跟丫鬟的對話,他其實都聽到了。
只是不知為何,她寧願讓別人誤會她,也不肯為自己辯解一句,明明她不是那麼無情的人。
她只是有時候心太粗了而已。
「不說了,我要去看看他怎樣了,反正是我沒良心就對了,昨天我還罵了他一頓,他是誰啊高高在上的宸王,被我這麼罵,的確很不像話。」
墨雪顏揉了揉額頭上的包,那個包還很大,摔的太慘,估計沒個三個五天消不下去。
揉了揉疼,暗罵自己活該。
像是自己這種沒心的人,就該時時刻刻疼一點,才能清醒。
她到底沒有選擇坐馬車,而是快馬加鞭趕去了那個密林,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她一個人,沒有驚動任何人。
不過,雲逸擔心她,讓自己的隱衛暗中跟着,直到她安全方才回去。
其實,她知道的,昨個獨孤邪也是這麼做的。
只是,她真不知道獨孤邪受傷的事,否則她不會那麼胡鬧的。
密林外到處都是獨孤邪的隱衛,看到她一個個臭着臉,恨不得吃了她。
走了許久,總算看到了那抹墨色的身影。
他還坐在原地,眼睛緊閉着,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墨雪顏忽然停住腳步,躲在一顆大樹後面,探着腦袋,悄悄看着。
不是她調皮,只是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我又回來了,我是來認錯的,跟我回去吧?
怎麼像是她家的娃丟了,出來找娃的感覺。
墨雪顏心中莫名的有些煩躁,從沒這麼煩躁糾結過。
以前她喜歡一個人,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愛人,自己逍遙自在。
但現在,她感覺心裏好像裝了個人。
她開始依賴獨孤邪,開始對獨孤邪極為不講理。
因為她知道就算她再不講理,獨孤邪也不會真的生她的氣。
他只會慣着她的脾氣。
可這樣真的好麼?
她算什麼,憑什麼要高高在上的宸王圍着她轉,遷就她。
她這種小角色應該瞻仰他才對吧。
她一向把事情看得很清,自己有幾斤幾兩清楚的很。
就她惹的那些爛事,沒有獨孤邪站在她身後,那些人早把她撕了。
她也的確愛佔小便宜,甚至一直狐假虎威,拿獨孤邪當自己的擋箭牌。
可獨孤邪對她是真的好,所以她覺得涼月跟畫扇的指責非常對。
她就是個沒良心的女人,活該被一頭撞死才是。
墨雪顏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麼糾結,既不想欠獨孤邪的,可又偏偏欠了。
現在終於發現,這便宜占不起。
獨孤邪坐在那運功療傷,她也索性坐下雙手托腮,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地上涼。」
須臾,熟悉的聲音響起,雖然冷,但聲音里的關心,卻是不容忽視的。
墨雪顏微微一愣,美麗的眸子輕眨,仰着腦袋看着那個依舊閉目運功的男人。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關心她。
墨四姑娘小眼珠滴溜一轉,依舊坐在原地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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