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我……沒這個意思……」
「沒這意思你在店裏鬧?還是飯點的時候,你看看你給折騰的,你得罪顧客,你妹得一個個賠禮道歉吧,這不都是你做的事。鳳英啊,我看你把店關了,遠遠找個地方打工,讓你哥找不到你,也就不折騰你了。」
「村長,你咋能這樣,我妹走了我咋辦,誰管我!」田父急了,實話順嘴說出來。
這話聽得村長更恨了,翠嫂子住在田鳳英樓下,平日裏也見了不少,聽到田喜財這麼沒心沒肺的一句話,在自己妹妹的店裏鬧事,末了說的話還是為自己考慮,氣得她拿着擀麵杖衝上去。
「你幹什麼?「田父冷不丁見翠嫂子惡狠狠地盯着他,心裏開始害怕,擀麵杖打下去那可不得了,自己的老骨頭都要給她敲碎。
「田喜財,我就沒見過跟你一樣自私不要臉的人了,當年在田家村,你怎麼欺負桂芳和兩個孩子,還好桂芳終於和你離了婚。現在你又開始欺負你親妹子,作為一個親哥,你不能幫你親妹子,就不要再給她添亂了。
平日你屋裏的衛生她打掃,你的髒衣服她給你洗,管着你的一日三餐,還要給你零用錢,把你養得白白嫩嫩,跟富家少爺似的,就養出你這麼一個白眼狼,跟着外人一起欺負你妹?
誰跟你一樣,一個月一兩千塊都不夠花,你出去問問,吃喝拉撒都吃別人的,零花錢還要一兩千,你要是賺錢花再多無所謂,問題你一分錢不賺,這都是你妹妹辛苦開店的血汗錢,你知不知道她多累?
每天早上不到五點鐘起來揉面買菜,一個人擀麵熬肉醬,中午客人多的時候忙得跟陀螺一樣,等客人吃完了飯,下午兩三點才能自己吃一口,吃完了就要洗碗幹活,晚上繼續這樣忙碌,為了多賺點錢,一直熬到十二點才打掃衛生關門回家,一天就睡不到五個小時。
你看你妹開店這段時間瘦了多少,你就一點不心疼,每一分錢都是她辛苦賺的,你這樣花錢你不心痛,你知不知道這一千塊你妹要賣出多少碗面,才能賺到這一千塊,我跟着幹了幾天,這麼幾個人一起幫忙,我都覺得累,你想想你妹子一個人幹這麼多人的活,是個啥感受吧!你就是個沒良心的人!」
翠嫂子一番話說得所有人都安靜了,田鳳英心裏一酸,她沒想到翠嫂子能這麼深刻感受她的不易,低着頭擦了把眼淚。
幾個吃麵的顧客聽了翠嫂子一番話,剛才還發脾氣,現在都不說話了,大家都是普通人,賺錢都不易,這個女人一個人開店,哥哥還是這種樣子,大家開始理解和同情。
村長沉默半天,望着田父,大家全都望着田父,還有他後面三位要錢的老闆。
齊嫂子不願意得罪人,假裝偷偷拍了個巴掌嗚咽道:「誰容易,誰都不容易,我跟丈夫開個小飯館容易嗎?店裏還請了兩個人,每個月不管賠了賺了雷打不動都要給人發工資,我也是好心,見田老闆都是一個街面上做生意的人,才給她哥賒賬的,那……這幾百塊錢總不能讓我們干賠吧。」
田小暖眼神一冷,這個女的還真聰明,在這裝可憐東拉西扯分散大家注意,「沒錯,你也是做生意的,但是你自己的生意要你自己負責,誰讓你給他賒賬的?別說看在我大姑的面子上,話說得這麼好聽,你賒賬的時候問過她嗎?他吃飯的錢你憑啥讓我大姑出,你應該搞清楚他吃飯給不給的起錢,他給不起憑什麼讓他吃飯,你自己的生意自己負責,他不屬於優質客人,是你自己要賒賬給他,那麼要不要得到錢,一切損失就該自己承擔。」
田小暖這番道理細細講通了,大家再看剛才那個女老闆,眼神就不一樣了。
「你上午來要錢,我大姑就明確給你說過,這個賬她結不了,誰花的你們找誰要,現在中午正是吃飯的時候,你們慫恿他上門要賬鬧事,你還在後面說些風涼話,別以為人家都是傻子,就你一個聰明人。」
村長點指着田喜財道:「你每次做事前,動動腦子,別老被人當槍使,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兜底。」
田父巴巴望着村長,見村長瞪着他,今天這賬咋辦,他又眼巴巴望着田鳳英。
「大妹,哥以後不賒賬還不成嗎?哥以後花錢手緊點,可是這些帳咱不能差別個的,不然……哥以後哪有臉出門!」
田小暖輕輕搖頭,到了這一刻,田父考慮的還是自己。
田鳳英終於明白小暖上午和她說的話,自己哥這輩子只愛他自己,在危急時刻任何人他都會犧牲,如果無限制滿足他的需求,總有一天他會惹出大事,也總有一天自己沒辦法兜底。
「哥,這錢我給不了,我口袋算上今天剛賣出的面,一共也才一百多塊,明天還要買肉買菜,我還要做生意養活自己養活你,這次我幫不了你。」
一聽不給錢,三個要賬的老闆都急了,對視一眼,擠到前面抓着田父的胳膊不松。
「這錢不能欠了,已經一個多月了。」
「我那還有這個月你賒賬的單子,你得都把錢給我結了。」
「你們別這樣,我哪來的錢,哎,你們鬆開我,這是幹什麼!」田父被幾個人拽着,現在想脫身都難。
田小暖冷眼一瞪三人,「要鬧出去鬧,你們要是還在店裏鬧騰,別怪我不客氣。」
她緩緩掏出手機,齊嫂子一看就明白,有了上午的教訓,還有剛才的交鋒,這個小姑娘不好惹,惹急了真報警,今天這錢就是撕了田父估計也從她們這拿不到一分。
齊嫂子氣得扯着田父,把他扯出門掏他口袋,田父在外面一個勁嚷嚷,「幹什麼,你一個女的摸男人大腿,要不要臉。」
}「呸,我一個生過孩子的婦女,男人的什麼我沒見過,要什麼臉,田喜財,你口袋有這麼多錢,你不還賬。」門外傳來齊嫂子的驚呼。
田鳳英一聽這話,跑出去就看到齊嫂子手裏捏着一沓百元大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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