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關進臥室,田小暖稍稍輕鬆了些,看着床上鋪展的淡粉色桃花被套的被子,床邊兒散落的各種頭皮筋。
她長吸一口氣,輕輕打開衣櫃,裏面疊着整整齊齊的衣服,全是夏裝,一邊兒是男士的,一邊兒是女士的,白色居多,t恤上帶着可愛的貓咪頭像。
她摸着這些衣服,全都是自己的尺碼,夏裝,那就是去年夏天的時候,自己還在這住過嗎?自己跟何思朗住在一起了?
腦海中被這個問題嚇得一退,跌倒在床上,又是一種心悸的感覺,仿佛這張床的她早已躺過,田小暖猛地爬起來,打開衛生間的門,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洗臉,想讓自己清醒點,別再出現這種似幻非幻的感覺。
她習慣地取下左手邊兒離自己最近的毛巾,擦完臉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看着洗漱台上拜訪的護膚品,跟她在家裏用的那套一模一樣。
田小暖再也受不了了,打開門沖了出去,何思朗聽到動靜,看到田小暖仿佛嚇壞了似得往外跑,一把抱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小暖,你怎麼了?是這裏讓你不舒服嗎?我現在就帶你走,都怪我。」
何思朗的身體滾燙,懷抱里的溫暖讓渾身發軟的田小暖恢復了幾分力氣,她指了指旁邊兒的沙發,何思朗趕忙抱着她,把她輕輕放在沙發上,給她後背點了一個長墊子,又去臥室拿出一床毛毯鋪在她身上。
「我本來想給你倒水,看到了咖啡,你以前就喜歡這個口味,你嘗嘗看。」
田小暖看着星巴克的馬克杯,聞味道她就知道,這是星巴克速溶咖啡里的拿鐵,她最喜歡的口味之一。
喝了幾口燙燙的咖啡,苦澀微甜的味道,緩解了她有些緊張的神經,問着咖啡的香氣,田小暖心裏漸漸湧起一股衝動。
她想做個了斷,想有個結果,不想再這樣下去,耽誤了他又浪費了自己的時間,如果最後自己仍然想不起來,如果最後自己仍然給不了他想要的,時間拖得越久,對於他的傷害就越大。
「何思朗,我想和你談談。」
何思朗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田小暖的聲音變得冷靜又冷漠。
「我失憶了,我記不起來咱們以前的愛情,我也不記得自己對你的感覺,未來的日子我也不確定我是否想的起來,所以我想,不如今天咱們就來個了斷吧。」
「不,什麼了斷,我不要了斷,小暖,你別這樣。」何思朗心猛地揪成一團,田小暖的了斷二字,仿佛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可怕的事情。
「你是我的妻子,你為了救我身受重傷,當初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我就決定,不論你以後是什麼樣,醒不醒的過來,你都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妻子,我不要了斷,這輩子我不會離開你,哪怕你不要我,我也要糾纏着你。」
何思朗的眼中閃動着淚花,田小暖看着他悲痛難受害怕甚至絕望的眼神不挺交換閃過,差點就要心軟,但是這樣不對,這樣對他和自己都不公平,他現在還不能接受,等日子久了他會接受的,田小暖咬咬牙,狠下心來。
「你別這樣,你冷靜點,我記不起來你了,而且我這輩子不想結婚,只想清清靜靜地一個人生活,我只想和媽媽妹妹,還有家裏的親戚一起,看着大家過的開開心心,我這輩子就滿足了。
我記不起來你,既然記不得了,就是咱們沒這個緣分,緣分已盡你說我自私也好,說我冷血也罷,我現在只想修正我的人生軌道,我不需要男友不需要丈夫,我只想一個人過日子,所以我覺得咱們在繼續這樣下去,保持着不清不楚的關係,夫妻不是夫妻,朋友不是朋友,只是比陌生人稍微好點的……唔!」
田小暖的嘴一下子被何思朗堵住,他霸道的親,讓她突然喘不上起來,推開他推開他,她內心叫囂着,鼻子裏鑽進他身上一股股的男性特有的味道,帶着她最喜歡的力士香皂的清新氣息。
「啊!」田小暖輕輕叫道,這個吻讓她好熟悉,她似乎一直都渴盼着他的吻,身體仿佛在埋怨她,為什麼等了這麼久,不,田小暖突然狠狠咬下去。
何思朗鬆開了嘴,他嘴唇已經被田小暖咬留了血,他嘴裏已經嘗到一股淡淡的腥甜味道。
他看着田小暖有些害怕,蜷縮在一起的樣子,突然恨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要發瘋,他狠狠給了自己兩個耳光,臉頰迅速腫了起來。
「對不起,是我衝動了,我……聽到你要跟我分手,我害怕,當兵的時候,教官教導我,一個好的特種兵,首先要克服自己內心的恐懼,才能不斷打敗那些比自己強的對手。認識你之前,我從沒害怕過,甚至覺得生死都不能讓自己恐懼。
認識你之後,你的開心你的難過,你的微笑你的不理我,都讓我不由自主地反覆想起,你不理我我害怕,你生氣我也害怕,你處於危險中,我更是恨不得殺了自己,為什麼自己保護不了你,我學了這麼多,結果卻不能保護你,我知道我不該這麼自私,你要自由我該給你,我早該和爸媽說清楚,我其實早都隱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我從來不想去面對這一切,我不想失去你。」
何思朗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眼角落下一滴淚,滴在田小暖的手背上。
田小暖的心仿佛被一隻手猛地一拽,劇烈的疼痛讓她喘不上氣來,何思朗看到小暖變了臉色,嚇得又狠狠扇了自己兩耳光。
「是我不對,小暖你別難受,如果……我真的已經成為你的負擔,我去和家裏說,你想要自由,我……會放手,你這一生,本就該活的恣意瀟灑。」
何思朗咬着牙,看到田小暖難受,他發現自己就是個混蛋,為什麼要逼自己最愛的人,只要她過得快樂,不就好了嗎?
「我這一生?」田小暖臉色大變,他為什麼這樣說?
何思朗苦笑道:「也許這一世,我本就是個不該出現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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