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年的一隻手臂受了重傷,但一個美人站在那兒已然讓他忘了疼痛。
「樂大人,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李長泰冷哼道。
樂廣黑下眸子,樂妤見此便向樂謨使了個眼色。
「父親,兒子不過是行大義之道,何來認錯一說?」樂謨起身恭敬一揖,朗聲道:
「李崇年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帶着府中侍衛砸百姓的店鋪,這天子的腳下,可還將陛下放在眼中?」
其實樂廣也曾有所耳聞,李崇年雖生於官宦世家,受着禮儀制度之約束,但心中終究是放浪形骸之外,成日裏花天酒地,
留戀花樓,仗勢欺人。他自然相信樂謨所言,但如今洛陽內的形式不容他無所顧忌。
畢竟樂姿終究是他的女兒,他們的身份讓朝廷還是有幾分顧忌的,若是此時太過張揚,只怕會惹來朝野側目。
見樂謨這般振振有詞,李長泰自然不認賬,本是上門討債,怎麼能被人反將一軍? 自己的兒子可是傷了一隻手臂的。
李長泰指着樂謨怒到:
「你傷了我的孩兒這件事洛陽百姓皆可作證,怎麼,還想不認賬?!難道非要老夫告到陛下那裏不可?」
如今洛陽形勢不同,東海王掌權,惠帝不過是個傀儡。沒有人摸得透陛下與東海王的心思,不知他們對樂廣到底有何打算,而這李長泰不過是借着這樣一種形勢罷了。
「李將軍……」樂廣方才開口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三個男子一前一後走進門來,一個劍眉星目看起來最為大氣,一個眉目清秀透着儒雅之氣,還有一個眼睛狹長,仿若狐狸帶着攝人心魄的眸子。他們一個為王氏門閥次子王灝,一個為大司馬之嫡子宇文拓,最後一個則是陳氏門閥陳雲燁。他們每個人背後家族在朝堂之上皆是舉足輕重。三人進門後,先是恭敬的向樂廣和李長泰作揖,而樂妤也同時向三人行禮。
三人的目光在樂妤處停留片刻,宇文拓倒是神情自若,王灝的目光微閃,而陳雲燁目光炯炯,還對她挑了挑眉,有些吊兒郎當的。樂妤避開他的目光,垂下了眸子。
樂廣吩咐了下人上茶,而宇文拓等人卻婉拒。
「樂大人不必客氣,我等此番正路過此地,正想來與樂謨兄敘上一敘,不過倒沒料到,李將軍與李公子竟也在此。」說着他以一種疑惑的眼神望向李長泰與李崇年。
「崇年的傷勢各位都看在眼中,只請樂大人給李某一個說法,否則老夫只能告到陛下那裏了。」李長泰正色道。
見他這樣咄咄逼人,樂妤不禁開口:「李將軍,三哥此次做法確實過分了些,但李公子竟在天子腳下做出這樣的事,想必傳到陛下耳中亦不是好事吧?」
「我……我可是受傷的人,打人的是……是他,不是我!」李崇年躲在李長泰身後探出頭,支支吾吾道。
這模樣像極了縮頭烏龜,樂妤知曉他這樣的人不過是只紙老虎,被風一吹就會倒下。
「李將軍,犬子出手過重實則罪過,老夫定當狠狠責罰。」為了事情不張揚,樂廣先退一步道。
「哈哈,原來是這件事。」陳雲燁忽然朗聲一笑,狹長的狐狸眼眯着:「我等三人正好目睹此事,此番正好做個見證。」
往日裏樂謨與這陳雲燁的關係是好些,可與其他二人的交情並不多,不知今日他們會隨陳雲燁一同前來。
樂妤狐疑的望向樂謨,但他亦是一無所知的模樣,她不知道這陳雲燁三人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的。
李長泰聽到陳雲燁的話,頓時心中大喜,想着這有這三個公子做見證,看樂廣如何收場。
「好,三位公子正好可以替犬子做個見證。」李長泰恭敬道。
「好,我們倒是樂意得很。」陳雲燁說着,目光掃過樂妤對她眨了一下眼,那模樣可見是在撩撥她。
她本就是臉皮較薄的人,見陳雲燁這模樣,臉皮一紅,但還是惡狠狠的瞪了回去。不過陳雲燁倒是不在意,只是勾起薄唇笑了笑,妖冶至極。
李長泰和李崇年正得意着,心中各自打着如意算盤,便聽到陳雲燁繼續道:
「昨日我與拓兄、灝兄游洛陽時,正巧看到樂公子和李公子。那時候,李公子正在調戲一個為百姓做義診的美人兒,還將她的牌子砸了,」陳雲燁不緊不慢說着,邁開了步子在原先李長泰的位置坐下,斜倚着身子,悠閒的拿起桌上李長泰並未動過的茶飲了一口,目光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而後才繼續道:
「就在這時,樂謨兄正好經過上前去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將李公子……」
說到這兒他瞟了一眼李崇年,便停住了話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