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山林一片漆黑,只有淡淡月光撒在草木之上。
司馬穎下了令讓眾人立刻去尋藥草,丫鬟侍衛們得令後皆拿着火把穿梭在山間,尋着御醫給的圖紙上的藥草。山上的寧靜又一次被窸窣之聲打碎。
衛玠牽着樂妤朝與眾人相反的方向去,他手中的火把在暗夜中發着幽微的亮光,照明前路。
樂妤邊走邊仔細觀察周圍的草,可這一路下來都沒找到與圖畫上相似的藥草。漸漸的往黑暗深處走去,她蹲在草叢中仔細對比着草藥,卻還是沒找到。她起身,朝另一處走去,亦是同先前一般對比着藥草。
夜色深沉,草叢中更是漆黑,唯獨微弱的火光照耀着,對比了一處又一處一株又一株藥草,她的眼睛有些酸澀。
再一次抓住一株長得有些相似的草藥,她心中有些欣喜,但一旁的他卻搖搖頭沉着聲道
:「不是。」
她失落的嘆了聲氣,這已經不知是他第幾次的否定了,偌大的山要找一株藥草該找到何時?
時間悄然流逝,月已然位於正空,月光似乎更亮了些。她心中有些慌亂,要是找不到藥草那小逸兒該怎麼辦?
緊握在手中的紙被抓出了一道深深的痕,她卻絲毫未察覺。
他看出了她的擔憂,
捏了捏她的手,溫熱的手包裹着她的手:「別擔心。」
她自然知道這只是安慰的話,微微頷首。片刻後,她道:「玠哥哥,不如我們分頭去找可好?這樣或許會快一些。」
她的眸子澄澈的映着火光,帶着一絲懇切。雖帶上了人皮面具,但她的眼瞳卻沒被遮擋,依然如此波光粼粼,讓人不忍拒絕。
他毫不猶豫:「好。」
他將手中的火把交給她,眸中滑過一絲憂慮,但最終化為平淡囑咐道:「小心。」
說完不等她離開他便先一步離去,他徑直往不遠處的樹林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回頭時已然看不見她的身影。他心中鬆了口氣,步子慢了下來。
林中一片寂靜,丫鬟和侍衛們並未到這裏尋草藥,此時連飛鳥都沒有。只有他一個孤寂的身影,墨色的影子被月光拉長。
還好,她已然不在了。
他的腳步有些沉重,身上似壓力千斤鼎般步履維艱。才走了幾步,就有一股刺痛在身上蔓延,令他喘不過氣來,像有寒氣在經脈之間遊走,一陣一陣向他胸口侵襲而來。他的腿一軟一個踉蹌,還好手及時扶住了一旁的樹,才勉強撐住了要倒下的身體。他渾身冰冷至極,本就白皙面容在月色之下更是白得可怕,背後有密密麻麻的冷汗從皮膚滲出浸透衣衫。
該死!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
方才便隱隱感到自己身上的不適,怕自己在她面前忍不住才會那樣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讓她一人獨去,可他心中終究是放心不下的。
一抹黑影滑過樹梢輕盈降落在他身邊,見他頹靡的模樣黑衣人已然猜到了什麼。
黑衣人五官有些凌厲,他微微皺眉:「公子,您的藥呢?」
衛玠蒼白無力的手盡力抬起,摸了摸胸口只有一片平整,他的藥並不在。
他搖搖頭聲音有些虛弱,他毫無預兆的笑了帶着幾分嘲諷:「沒用的。」
他知曉自己自小身子便不行,多年來一直全靠藥材維生,小時候母親連話也不許他多說,久而久之便讓他成了這淡然的性子。其實他不是不喜言語,只是成了習慣。
這副身子早就慘敗不堪了,連趙霽神醫那樣的人都只能替他多準備些藥材,卻從未講過可以讓他完全好起來的。他冷笑,那些藥材又有何用? 終究是治不好他的,不過是維持着罷了。
「公子,我帶您回去。」夜辰心頭一緊,上前去攙着他。
「不,我不能丟下她。」他毫不猶豫道。
「可是公子,您的現在的樣子……」夜辰並不大會說話,平日無論何事都是一副冷淡鎮定的模樣,而此時卻是難得的有些緊張。
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黑暗中跑來一個人影,他們猛的望去,是長風。
長風匆忙跑來,還有些微喘:「公子,原來您在這兒……」見衛玠面色慘白,他連忙從懷中掏出藥瓶,倒出了幾粒藥遞給衛玠:「公子快些服藥。」
衛玠有些微微顫抖的手接過藥,剛想服下,卻忽然覺得喉中乾澀卻湧起一股血氣,血猝不及防的從口中湧出,落在地面開出了一朵妖艷之花。
他眼前一黑,身子仿佛只剩一具空殼斜斜向前傾去,長風和夜辰連忙扶住他。
「夜辰,你快帶公子回去。」長風亟亟道。公子的身子已然負荷,不可在此再逗留了。
夜辰頷首,正欲帶着他離去,衛玠卻推掉了他的一隻手,他聲音微弱卻足以讓他們聽見。
「不行,妤兒還在。」
從前她走時,他沒有出現就是因着與現在一樣,她一走就是七年,這一次她回來了,他便不想再放手,怎能這樣離去?
「公子,都這個時候了,您就別擔心樂小姐了,您快點隨夜辰回去吧!」長風焦急道。
公子這兩年的身子比從前好了些,這一次
第五十八章 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