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妤自那日明白了王介就是衛玠之後,她還依然不敢相信,這就如做了一個夢一般,有些不現實,但又偏偏就是現實,令她不得不接受。這日,她坐在桌邊托腮沉思,雲杉見她呆坐着半日都未有動靜,不話也不飲水,便憂心的問道「姐,您怎麼了?」
她望了一眼雲杉,認真道「雲杉,若你是我,你會第一眼就認得玠哥哥嗎?」
雲杉自便跟隨在樂妤身邊,從前衛玠到樂府住的那一年她是見過的,但云杉年紀較樂妤還要一歲,記憶更是不深刻了。
雲杉眨眨眼,思量片刻笑道「衛玠公子可是洛陽第一美男呢,怎會認不得呢」
樂妤輕嘆了聲氣,難道只有自己認不出嗎?雖多年不見,但他身上的風度不減,純淨如水,溫潤如玉,淡雅如竹。當她與樂謨到那日救自己的人就是衛玠時,樂謨亦是沒有一驚訝的模樣,她才知曉,原來這事只有自己不懂。是她內心還未做好準備見他吧
自衛玠來後,這兩日子析都是興致勃勃的,他不再拉着方洲練弓或是拉着月棱練劍,因為之前那不過是為了不暴露衛玠那個秘密想的下策,這下樂妤都知道王介就是衛玠了,他就能毫無顧忌的與她表姐話了。
正好遇上一日,天朗氣清,微風和煦,子析便提議出府去游湖。
樂妤這兩日在研究孫子兵法,想着去樂姿那兒時必定用得到,但看久了也有些累正好想出去走走,便答應了他,不僅如此除了帶上身邊丫鬟,還去叫來了樂謨與青蕪,當然還有衛玠。
此時正值六月中旬,湖中碧色浮萍片片,蓮葉層層疊疊蔓延天際,蓮花有含苞的亦有綻放的,白若霜雪,粉若霞霧,朵朵立於清風之中,宛若亭亭少女,使塘中瀰漫着沁人的清香。幾隻舟在塘中游過,在荷葉與花交相掩映之中盪開陣陣漣漪,打破了塘中的寧靜。
本來她們的四隻舟是在一處的,
可樂謨早就匆匆與青蕪從岸邊的左側行去,樂妤與衛玠便往右邊去了。坐在她對面的人依舊一身白衣輕搖雙槳,緩緩而行,不急不躁,正可讓她細細觀賞周圍美景。船所至之處,蓮葉蓮花觸手可及,不時還要五色錦鯉在舟邊遊動,往上吐着泡泡。風和日麗,他們正被團團蓮葉蓮花圍繞,仿佛置身於滿是蓮的幻境。她欣喜,許久都未曾好好遊玩一番了,今日定要好好玩一玩。
舟很慢,她在經過蓮花旁時伸手摘了一個盛放的淡粉蓮花旁裝滿蓮子的蓮蓬,那蓮蓬是一路下來她看到的蓮子長得最飽滿的,壓得蓮莖彎下了腰,她滿意的看了一眼剛剛摘的蓮蓬,放在自己身側。
只見眼前人含笑道「我倒以為你會摘那朵蓮花。」
「玠哥哥,蓮蓬不是更吸引人嗎?」
她眨眨眼道。
「確實,蓮蓬較之蓮花還多了一份內涵」
他思索片刻,頷首道。
她淺笑,眉眼如月,贊同道「對呀!」
「況且還可食用。」他補充。
她輕咳,確實,蓮子便是蓮蓬的「內涵」來着,蓮子是可以食用的,蓮花又不能,她確實是想摘來嘗嘗的。
待舟行至另一處時,她擘下了一朵淡粉荷花放到他身側,他凝視着她眸中帶着一絲疑惑。她朱唇輕啟「你穿得太淡,需要些裝飾。」
他穿得雖素雅了些,但那臉已然是最好的裝扮了,何須再要什麼裝扮?她只是覺得自己身邊放一個蓮蓬他身邊放一朵蓮花甚是和諧,便隨意找了個託詞放在他身邊罷了。果然,現下除了周圍一片荷綿延不絕之外,她的左側一個蓮蓬,他的右側一朵蓮花,仿佛兩人一同融入了這仙境一般,寧靜美好。
他只是淡笑望着她,不做回答。
這舟甚大約三尺長,她與他不過不到一尺的距離,她稍稍向前一些,便能將花放在他身側,靠得他這樣近甚至能聞見他身上淡香。見他這樣看着自己,她不禁臉一熱,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今日天氣真好,這景色真美」她不由得感嘆道,天光與蓮色映得她面色潤澤,仿若湖中一朵獨特的蓮花。這碧空如洗,這荷花十里,着實讓人感到目不暇接。本來舟邊有跟着許多不同色的錦鯉,但如今卻少了些,為了讓着景色更添一筆色彩,她從衣袋中掏出以布包裹的魚食,暗自欣喜道還好自己帶了來。
她伏在舟邊,撒着手中魚食,頓時許多錦鯉一擁而上冒出水面,紅、橙、黑三色簇擁在一起如同在水中盛開了一朵巨大的蓮花,美得令人心醉,魚尾處水波圈圈盪開至蓮花深處。
「玠哥哥,你看,好多錦鯉啊!」她興致勃勃,不禁想向他展示一番自己的成果。
「真美。」
他輕輕道,聲音充滿磁性。
被他這樣讚揚,她心中欣喜不已。但沒過一會兒,手中的魚食便撒完了,方才簇擁的錦鯉也逐漸散去,深埋淡水深荷之中。
好在,看了許久,她方才看鯉魚的興致也淡了,便從身側拿過蓮蓬將上面一粒最大的蓮子摘下,仔細剝着,剝掉蓮子的綠衣,露出白色的肉來,似娃娃般圓滾滾可愛極了。望着手中蓮子,她迫不及待地放一粒於口中嘗了嘗。但忘了去蓮心,只覺得口中苦澀,但又不好吐在這兒,便生生的吞了下去。
「這魚食的味道如何?」
他眼中含着笑意,戲謔道。
她眉頭輕蹙,只感到嘴裏不只是苦澀的味道,還真吃出了一股魚食的滋味,才想起方才才撒魚食呢!
「玠哥哥,你怎麼這樣取笑我」她嘴角一撇,嬌嗔道。
他不怒亦不急,只是望着她,眼中暈開了笑意。他忽然放下了雙槳,讓舟停在蓮花深處,看不出所在何處的地方,道「有些累了,休息一會兒。」
她又剝了一粒蓮子,去了芯,遞給他莞爾道「去了芯的。」
他接過,放進嘴裏,細細咀嚼着,似乎嘗到了什麼,不禁微微皺眉。
「玠哥哥,魚食的味道好還是蓮子的味道好些」見他將蓮子吃了下去,她失笑道。
他若有所思,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