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把短劍,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門道來。
「你對刀劍冷兵器沒有研究,大概看不出來,不過這把短劍,在市面上賣的話,至少要五十萬。」溫雪菲淡淡一笑,說。
我一怔,就這麼一把劍,不到二十公分,居然要五十萬?這是古董?
我拿過那把劍來,拔下劍鞘,的確,那把劍看起來非常鋒利,估摸着要是用在街斗上,絕對是殺人的利器,可是,我手上有槍,而且根本無心殺人,所以對這個也並不太關注。
「送給你了。」溫雪菲笑着說,「雖然是個小禮物,但也是表現我合作的誠意。」
我愣了愣,這貨不會在誆我吧?隨口就送這玩意兒,就五十萬。
「不過,我可不希望,你拿到手上之後,就直接轉手賣掉了,我知道,你張文正,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對方微笑着說。
我也笑了笑,說:「你怎麼知道我是什麼人,我現在可缺錢了。」
「呵呵。」溫雪菲淡淡一笑,卻不多說話。
我接着又說:「你跟我合作,倒也沒什麼,但你想要什麼?我現在可什麼都沒有,你也看到了,我甚至還要找鍾興安鍾老闆幫忙。」
「這點我清楚。」溫雪菲說,「鍾老闆人不錯,是個可信任的合作者。」她頓了頓,又說,「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以後,你是那個站在台前的人,我出資,出人,出力,但我不會親自出手。現在,我也不求分到什麼好處,只是在大事抵定之後,如果有分紅的機會,我能夠分到我應得的一部分,比如那些被雲家侵佔的產業,或者是我出力幫你打下的地盤、產業上的股份。」
我點了點頭,說:「你想垂簾聽政啊?」
「當然不是,我只是個女孩,又不是太后。」溫雪菲說,「我只是一個投資人而已,而經營權,在你手裏。」
我點了點頭,說:「好。」
「那你呢?你有什麼條件?」溫雪菲問。
我說:「就一個條件,保證芸姨和李連川的安全,我要的是絕對安全,否則,我會跟你玩命。」
「這方面,你可以絕對放心。」她說。
我又說:「不過,我還想問你一件事,既然你們溫家不肯動手,那我帶着你們的人,去打別人的地盤,難道道上的人就不會發現麼?」
「哈哈,文正,沒想到你還挺謹慎的。」溫雪菲喊我「文正」,我有些不習慣,但她似乎並沒有在意,說,「其實還留在這市裏的溫家人,就只剩下我一個了,所以只要我不出手,完全不用擔心被發現。」溫雪菲說。
「那你給我什麼人?」我說,「別告訴我臨市給我拉一幫地痞無賴出來。」
「當然不是。」溫雪菲笑着,指着我手裏的那把短劍,說,「你帶着它,明天,去城西的迴風嶺去找齊老師,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說着,她給我寫了一個電話號碼。
我心裏微微一驚。
這些人做事還挺隱蔽的,只是不知道這個齊老師是幹什麼的。
說完這些話,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半,溫雪菲又笑着讓我坐下,繼續泡茶,這回,又弄了些花瓣來,不緊不慢的泡着,說:「我們的合作既然達成了,那麼,就以茶代酒吧。」說完,舉起手中的杯子。我心裏雖然不安,但還是禮貌的和她碰杯。
接着,就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這個溫雪菲,似乎很有文化,不愧是世家出來的女孩,而且,她對外頭的事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對人情世故也很明白,至少比我這種二愣子強很多,和她聊天,有時候會感覺很舒服,但是也正是這種舒服讓我不安,我感覺她這樣的人,就像是一把軟劍一般,看起來溫柔無力,實際上很容易就把人給繞進去了,可能中了她的全套都未必知道。
我覺得今晚的事兒,很有必要跟其他人商量商量。
半夜亮點,溫雪菲準時放人,大概外頭的人都等急了,仁叔背着手,站在車外,也不上車。
溫雪菲親自把我送出了莊園,笑着對仁叔說:「仁叔,看來你是真關心文正,很少見你對一個人這麼用心的。」
仁叔笑了笑,說:「雪菲是在怪我不夠照顧你了?」
「當然不是。」溫雪菲輕笑一聲,說,「仁叔別誤會。你看,我這不是把他好端端的送回來了嗎?我們之間,談的還挺開心的呢。」
仁叔看着我,沒說話,但他的眼神已經告訴我他的意思。
我點了點頭,說:「仁叔放心,我沒事,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吧,很晚了。」
仁叔點了點頭,讓我上車。上車之後,回去的路上,我直接了當的問:「仁叔,你認不認識一個住在城西迴風嶺的齊老師?」
「認識,怎麼,你們還聊到他了嗎?」仁叔淡淡笑了笑,說,「齊老師是個很有意思的人,迴風嶺荒無人煙的,山上山下就十幾戶人家,也沒法改建,他倒是紮根在山上,辦了個希望學校,每年也就只能招到不到五十人,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有的甚至不收學費,從小學一直教到高中,這一干就幹了十幾年。」
「他是個鄉村教師?」我不由得問,「還只招窮人的孩子。」
「對啊,政府找過他,想給他做專訪,頒發獎勵,想給學校做一些宣傳,擴建校舍。但是,他都不同意,還是守着那幾座他和幾個朋友一起蓋的樓。不過,那幾座樓和一個小籃球場,也算得上是迴風嶺最『豪華』的建築了。」仁叔笑着說,「你們怎麼會說到他?」
我說:「我明天可能要去找他。」
這話出來之後,仁叔的表情變得警覺起來,說:「找他?為什麼?」
我擺了擺手,說回去再說。
回到鍾老闆的別墅之後,我發現,除了林修和一直在沉睡的張曉晗之外,其他人幾乎都還沒睡,居然都在等我,我回去之後,這些人似乎總算是鬆了口氣,葉靈靈和秦思瑤還沒開口,小鯉魚就先跑上來拉着我,像一隻貓似的蹭在我身上,問我怎麼樣,有沒有事。
我搖頭,坐下來之後,把今晚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最後,是鄭虎先打破了沉默,說:「他們溫家除了一屋子的破銅爛鐵,有什麼人手?有什麼錢?這不是想空手套白狼麼?跟他們做生意血虧。」
但仁叔卻搖了搖頭,說:「事情沒那麼簡單,溫雪菲不是個會隨便說大話的人,她既然敢對張文正說這些,還敢讓他去迴風嶺找人,就說明溫雪菲有一定的把握。我只是感到震驚,這個齊老師,居然會和溫家有來往,而且看來淵源還很深……」
接着,他忽然看着我,說:「你不是說,交給了你一個信物嗎?你拿出來我看看。」
我趕緊把那把短劍拿出來,放在了桌上,誰知道,仁叔一看見那短劍,表情居然微微一變,接着,把那短劍拿在手裏,把玩了一陣子,又把劍從劍鞘里抽出來,看了一會兒,說:「這把劍,是她親手給你的?」
我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仁叔忽然這麼嚴肅。
接着他又說:「溫雪菲只是說表達合作的誠意,沒有說別的嗎?」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
「你當時確定的收下了這把劍是嗎?」仁叔又問。
我更加疑惑,點了點頭。
仁叔忽然失笑,接着說:「據我所知,溫家有個規矩,如果家裏的女孩,贈予別的男孩家裏鑄造的佩劍的話,說明,這女孩看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