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沒了脾氣。
對方穿着破破爛爛,看來也是個乞丐,居然能掏出手槍來,我心頭一沉,現在到底是什麼世道,連乞丐也可以這麼牛逼。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多少黑暗面是我接觸到的?
我只能認慫,低聲說:「有話好說,你們的那個長毛哥,可不是我殺的。」
「不是你殺的,你為什麼會在這裏。」那人舉着槍,說。
我挪了挪身子。
那人卻厲聲說:「別動,否則老子一槍崩了你,你以為改制的槍就沒威力是吧?」
我沒說話,我當然沒懷疑過。
要知道,我身上也有把槍,也是改制的,而且還是土槍改制的,威力就不容小覷,何況面前這傢伙的現代手槍。
我只是依然不理解,這些乞丐中間,怎麼可能會有軍事專家,去幫他們改槍。
但現在這個時候,一切容不得我多想,我嘆了口氣,說:「你們去檢查檢查你們大哥怎麼死的,我手上可沒爪子,刺不出那種傷口來。」
那人依然拿槍指着我,揮手讓另一個人去檢視屍體,那人迅速轉身離開,過了一會兒,返回來,對拿槍的那位耳語了幾句,那人皺了皺眉,忽然對我說:「既然人不是你殺的,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怔了怔,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我知道,如果我這個時候保留真實身份的話,他們是絕對不會讓我輕易離開的。
我咬了咬牙,說:「我路過,怎麼了?」
「路過?」那乞丐狐疑的看着我。
我說:「你們他媽不去追真正的兇手,在這裏堵着我幹嘛?」
說着,我就要往前走。
誰知道,那乞丐卻走上前來,槍口使勁戳我的腦門說:「曹尼瑪,你再動一下,老子真打死你!」我舉着手,往後退了兩步,咬着牙,心中憤怒,卻依然不敢隨便亂動。另一個人,立刻衝上來,開始在我身上搜索,不一會兒,從我衣服內兜里拿出我的錢包來,翻了半天,搜出來我的身份證。
那傢伙用電筒照了照,忽然冷笑一聲,說:「呵呵,路過,張文正?」
我也回敬了一個冷笑,說:「怎麼樣?你們抓了我妹妹,還不許我跟上來了。」
「有意思了。」那拿着槍的乞丐笑着說,「這麼着吧……」他把錢包塞回我手裏,繼續說,「雲家願意出五十萬買你妹妹的命,你想要贖回去的話,不用多,再加五萬……」
我搖了搖頭,說:「呵呵,你別扯淡,你那個長毛哥是怎麼死的,你不知道?如果鬼臉吳三願意出五十萬,你以為他會死?」
「你的意思是?你不肯出?為了你妹妹的命,你連五十萬都不願意出?」那人的槍依然指着我的頭,這個時候,我往窗外瞥了一眼,這裏離地面不高,但是下面是土路,弄不好,絕對要摔斷腿,我再次望着那個乞丐,說:「不好意思,我不是不願意救我妹妹,只是我知道兩件事,一件,是我妹妹已經到了臨市,根本不在這裏,我付了錢,也未必能見到她。第二,我知道,我的錢給你們兩個小嘍囉也沒用,你們倆根本沒有話語權。」
「你……」
「所以……」我再次瞟了一眼窗外。
在對方愣神的片刻,我猛的一低頭,肩膀側身一突,力量不大,但那人還是被我撞地連退幾步。我整個身子順勢一翻,一手撐着窗台,落了下去。
我第一次感受這種短暫的失重,這個情況下,我幾乎無法保持平衡,只能憑藉着秦思瑤那些武學書上看到的高空墜地減少傷害的方法,在落地的片刻腳尖一踏,順勢在地面上一滾。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見「嘭」的一聲,樓上居然開槍了,但這一槍打在我身後不遠處,土路上的碎石飛濺,我腿上和背部頓時一陣刺痛。我顧不得那麼許多,飛快的往前跑。飛奔的時候,子彈的命中率,會比站立降低百分之五六十,我一面奔跑一面橫跳,還好,那乞丐的槍法也不怎麼樣,連着幾槍,沒有一槍命中的。
我很快就竄到了爛尾樓外的草叢裏,這個時候,我遠遠看見,草叢外的大路上,有車燈閃爍,我飛速跑過去,那車門也在這一刻打開,我幾乎是直接跳進了車裏,整個人砸在車座椅上。
秦思瑤身子一讓,緊接着反手關上車門,迅速打方向盤,那輛車急速掉頭,車位幾乎掃着路面旋轉。我身子還沒座位,差點又被晃了出去。
等車開穩,秦思瑤才問:「怎麼回事?被人追殺了?」
「張曉晗已經被連夜帶到臨市了,還有……那些乞丐,手裏也有槍。」我說。
「現在是個組織,手裏都有槍了?」秦思瑤心裏一驚,「我們國家的槍支管制什麼時候這麼放鬆了。」
「我懷疑沒那麼簡單。」我沉聲說,「那幫人後頭還有人。」
秦思瑤說:「算了,先到臨市再說吧,既然張曉晗已經被當做人質帶到了臨市,那至少她暫時是安全的。」
我也點了點頭,說:「嗯,不過他們會拿張曉晗和雲家做交易。當然,也不排除他們反過來和我們做交易的可能。」
秦思瑤沒再回答,我們一路往前,很快就來到臨市外的公路服務站,我們那幾個人,都在那裏等待,重新整頓上車後,我把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們聽了之後,一個個都有些緊張。
鬼臉吳三已經發現了我,應該也會發現我們逃走的路線,那些乞丐幫,現在遊走在城市的任何一處,他們隨時可能對我們,也對小鯉魚下手。而且現在可以確定,他們不僅僅是在找小鯉魚了,也會拿錢為雲家辦事。
我們無形中又多了一個敵人。
秦思瑤最終提議,還是先去找林老闆給我們安排的那個人為好。
據說,那人是林老闆的朋友,在臨市有一定的勢力,但是,地位大概和林老闆一樣尷尬,在道上,高不成低不就的。在臨市,他只能算是作為我們的助理,幫助我們,但卻不可能直接罩着我們,讓我們安全度過這三個月。
根據林老闆的計劃,我們在這裏最多呆一個月,就要轉戰到別的地方,至於為什麼是一個月,他沒有說,我也沒有多問。
我們根據林老闆給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臨市市中心偏北處的那座老式複式樓房,叫門之後,一個看似管家一樣的人,把我們迎進了一樓大廳,這個地方很寬敞,雖然家居和裝潢都有些舊了,但是,可以看的出來,當年買下來的時候,這裏肯定價格不菲。
我們幾個坐在沙發上,心裏很是不安,那名管家自稱阿仁,說我們年紀小的,叫他仁叔就可以了。他頭髮已經花白了,戴着眼鏡,穿着西裝,像是早就已經準備好迎客了。他看起來高高瘦瘦,臉上稜角分明,慈眉善目的,笑起來很和藹,讓我看着很舒服,但是,我從他那雙眼睛裏,看出一些別的東西,我隱隱感覺這傢伙是個狠人,不像表面上看的那麼慈和。
也正是因此,客廳里的我如坐針氈。
阿仁告訴我們說,等不出十分鐘,林老闆的朋友鍾老闆鍾興安就會從樓上下來。
而我們並沒有等到十分鐘,就看見一個穿着背心,膀大腰圓,全身腱子肉疙瘩的男人,戴着拳套緩步走了下來。他身後,一個微胖,留着八字鬍的男人隨後跟下來,接着,忽然一揮手,把一副拳套扔在我們一行人面前的桌上。
我們驚訝之間,那微胖的男人冷冷說:「誰是張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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