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靈祭 第四章 第24節 聖女（二）

    地面上的教堂中，信徒們開始唱起了神聖的讚歌，洪亮的歌聲穿透了兩層地下，進入到了邢來他們的耳朵中。

    邢來抬起頭來，看向上方的天花板，仿佛想要讓視線穿透大地看到上面發生的了什麼一般。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是一大波新的信徒入教會的日子，原本沒有意外的話，邢來也應該出現在這裏。

    教會為了能夠容納更多的人，把中間的椅子全部拆掉了，教堂內搭起了高台，聖子和教宗兩人身着華麗的服裝坐在高台中間，兩名紅衣主教分站在兩側。高台下方站着幾個牧師和黑衣的保安。

    兩人神色嚴肅的看着台下跪着的信徒，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而下面跪着的信徒們都舉着雙手，掌心向着天空，虔誠的唱着讚美詩。他媽的眼裏充滿了對高台上兩位大人物無限的狂熱，就像教會所宣揚的那樣，他們深信不疑只有緊緊跟隨在兩位大人的身後，生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時候還能夠去到天堂主的身邊。

    教宗緩緩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高台前，在一群信徒狂熱的目光中，緩緩張開手臂，教宗的口中喃喃的念叨着什麼，與此同時，讓人驚異的是下面跪着的信徒們身上突然泛起微弱的光芒。這光芒並不十分明顯，但是一大群人身上的光芒匯聚起來，確實讓整個教堂內突然增亮了不少。

    這其實是教宗早年間在自己的家鄉的一個神秘修道院中習得一種秘法，能夠通過集中大量人群的信仰之力產生一定的效果的法術，在典籍中這等秘法曾經的威力十分巨大，甚至能夠左右一場戰爭。著名的十字軍東征的戰場上就有它的引子，聖殿騎士之所以所向披靡跟這套秘法有着極大的聯繫。只是唯一遺憾的是，現在的教宗聖·彼得·約翰遜並沒有完全習得這秘法，確切的說因為資質的原因他只是掌握了一絲絲皮毛，只是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雖然在秘法上的造詣極差，但是在權術、經營和組織方面他卻有着驚人的天賦，任憑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淪落到在離家鄉極為遙遠的東方大地的深山老林中，他竟然能夠開創出一個驚人的秘密教會。

    對於這秘法的掌控，約翰遜僅僅能夠做到「匯聚」、「推出」兩個動作，至於典籍中記載的讓人猶如天神下凡一般不知疲倦、誅神殺佛的功能他是一點都沒辦法做到。其實只是很淺程度的運用，只能夠放出微弱的精神之光，根本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意義，但是就憑藉着這秘法能夠發出神聖祥和的白金色光芒這一點，他已經能夠將自己渲染成一名真正最接近神的使者了。

    而就在昨天，本來只是裝裝樣子，抱着試一試的心態，他將匯聚起來人群的信仰之力「推出」到郭琴的身上，他發現竟然還有驅魔的功能，這一點倒是讓他十分的欣喜，也讓他下定決吸納郭琴成為教會的聖女。

    除了本身照搬了天主教的教義吸納和對信徒洗腦之外，每一次信徒們在教宗面前奉獻出自己的信仰精神，之後當時會有一些疲憊之感，但是過後恢復了會讓人又一種神清氣爽精神百倍的的感覺，也是讓信徒們對教宗狂熱不已的原因之一，因為他們真正切身體會到了身心上的幸福的感覺。

    這都是這秘法帶來的副作用，其實和讓人酣暢淋漓的運動一次的效果是一樣的，也多虧教宗只能做到很淺程度的「匯聚」，這秘法也有非常極端的運用，直接抽乾提供信仰人的全部精神力，達到毀天滅地的效果，暫且不表了。

    「天真教」的擴張方式幾乎是照搬了傳銷，以個人為單位先從家庭入手，不斷的擴散吸引四周的親朋好友，這一次新加入的信徒也基本上都是願本信徒的親屬。

    雖然那個城裏人很有吸引力，但是約翰遜確實在匯聚眾人的信仰力的時候看到了，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業火一樣直衝天際，讓他有一種本能的反感，他實在是不敢接納這樣的人到自己團隊當中。巧的是他也確實被抓住有反骨，約翰遜不想和邢來過多接觸，只要他不招惹郭琴，只要自己的內心得到了充分的滿足，趕緊打發走他是最好的選擇。

    藉由匯聚信徒信仰力量的時間，約翰遜努力的向着地下看去，想着或許能夠讓自己再次開眼看到那劇烈的黑色火焰，不過或許是因為深厚的大地隔着，他並沒有如願看到。

    一首讚美詩唱罷，信徒們的精神顯得有些萎靡，但是他們的眼神中流露的，卻仿佛是剛剛經歷了一場集體的狂歡，之後入聖的歡愉。

    多年以來，聖·彼得·約翰遜苦心經營他的教會，為了加強影響力，不惜拱手讓出了一般的權勢地位，培養出一位貨真價實的聖子，手段不論，他確實做到了讓聖子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成為現實這樣效果，只要進入在這大山深處本就教育文化程度不高的普通農民對教會深信不疑。他們按照約翰遜的聖言，無私的奉獻出了自己的財富，心血，讓約翰遜能夠以教宗的身份享受着萬惡的金錢帶來的無與倫比的美妙感覺。

    這麼多年以來，唯一的遺憾，也是約翰遜最大的心病，那就是他的信徒，出於容易洗腦的考慮，他發展的教徒竟然找不出一個姿色出眾的人來。深諳悶聲發大財的道理的約翰遜並不敢輕易的將教會的觸手伸向城市伸向更遠的地方，但正是如此，他的女性信徒總是會讓他變得清心寡欲。

    而這一切，就在今天，將會結束，「天真教」終於要迎來一位稍微看得順眼的女信徒，而她，約翰遜決定將他奉為聖女。

    在莊重神聖的聖歌餘韻當中，郭琴身穿潔白聖潔的疊裳從大門處款款走來，這一刻約翰遜仿佛終於看到了自己創造的天國為自己打開了大門，終於有那麼一件雖然說不上精美絕倫，但是相比之下能夠入得了眼的名物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郭琴，我以主的名義，冊封你為本教聖女。」雖然操着一口不那麼流利和標準的普通話，但是作為此時此刻，約翰遜才真有了一種身為教宗的高尚感覺。

    郭琴的身邊，她的母親羅春華感激的留下了激動的淚水，這麼多年的努力終於等到了結果，儘管過程不盡如人意，儘管自己使用非常暴力的手段，儘管家庭里沒有人支持，但是這都無所謂，只有羅春華自己知道，只有在聖子和教宗的身邊才能夠擁有真正的幸福。

    每一次禱告，每一次禮讚，和其他信徒一樣，羅春華都全身心的投入真心的歌頌着主的仁愛。而每一次，她都能夠感受到一種無與倫比的滿足感，就仿佛是青春從新綻放一般。雖然她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沒有太多知識的普通山村農民，但是對於幸福的渴望和感知是和所有人都一樣的，羅春華無比自信的確定，只要過上三五年，不，只需要一兩年，或者更短的時間，女兒郭琴就會明白她現在的良苦用心，那個時候女兒一定會感激涕零的擁抱自己。那個時候女兒一定會對無知的詆毀自己詆毀教會的行為感到萬分的羞愧，為了那一刻的到來，即使使用一些非常的手段，都是值得的。

    羅春華也並非沒有私心，借着將郭琴奉獻給教宗，也是為了自己的兒子，為了郭青聰，那可是她唯一的兒子，唯一傳遞郭家香火的兒子，即使現在青聰不明白，但是等到青聰長大了，也一定會感激涕零今日為他所做的一切。

    「感謝教宗大人，哈利路亞。」

    羅春華虔誠的在郭琴的身邊跪下，向着教宗深深的磕了一個頭。

    「感謝教宗大人。」郭琴也跟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