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慢慢的移開,陽光再次撒在大地之上,易辛手中那尖銳的指甲被照得發出了刺眼的光芒。易辛對準了李媛的胸口,心臟的位置,就要再死命的紮下去。
就在這時候,一隻手一把擋在前面,尖銳的指甲刺破手掌,繼續勢大力沉的向着胸口奔去,然而那隻手掌最終順着指甲而上,一把抓住了易辛的手。
「啊!」
易辛尖叫一聲,沒想到李媛突然醒來。
「饒老夫一命吧,小姑娘……」傳過來的聲音有些蒼老的感覺,對方的眼神也變得沒那麼凶神惡煞,但是面容依舊是恐怖的,沒有皮膚只有血肉的人臉。
易辛自知對方的力量遠遠大過自己,既然沒有抓住機會殺了他,自己也沒有必要再掙扎嘗試了。
只是這句「饒老夫一命。」讓易辛覺得進也不是,推也不是。
不過這時候,躺在地上的「李媛」倒是先動了起來。
「她」翻起了身子,就這麼在地上坐了起來,不過「她」卻沒有辦法好好坐着,只能夠一隻腿向後伸着,一隻腿挪到前面,用手撐在地上,避免自己倒下去。
「啊……啊……啊……」腿部傳來撕裂的疼痛,刑來不知道是死是活,只是他的嘴一直死死的咬在「李媛」的腿上。
「李媛」放開了抓住易辛的手,向後猛的一抽,尖銳的指甲帶着血水濺了易辛一臉。而「她」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起來。
「哎……」一聲滄桑的長嘆從「李媛」的口中發出。「百死五生,百死無生啊……」「李媛」抬起頭看向蒙面的易辛,「咳咳咳,小姑娘,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們的,不用怕……」「李媛」的胸口也開始蠕動,自己癒合了起來。
「你看,你傷不了我的。放心吧,我也不會傷害你們,咳咳咳,反而我還要謝謝你們,若不是你們拼死抵抗,說不定老夫這次就玩大了……咳咳咳……這火再這麼燒下去可不行啊……」「李媛」一邊說着,一邊把一隻手舉起來,接着低聲的說到:
「陰,禁空域。」
易辛忽然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壓力從天空上壓下來。接着她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越來越困難,雖然大口大口的呼吸,當仿佛完全吸不了空氣一般,頭暈,恍惚的感覺接踵而來,接着便連空氣都吸不了了一樣,易辛只能憋着一口氣,臉鼓漲得通紅。不過周圍燃燒的熊熊大火也如易辛一樣被扼住了脖子,火焰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最終,易辛的肺戰勝了火焰,在她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火焰自行的熄滅了。
「不要大口呼吸!」「李媛」放下了高舉的手,馬上轉向易辛說到,提醒着易辛,「慢慢慢慢吸氣,現在禁空域已經解除了,不過這裏還是有很多的有毒氣體,你的面罩,也不能完全隔絕。」說完「李媛」指了指自己的臉上,雖然依舊是衣服只有血肉的臉,但是似乎沒有先前看上去那麼恐怖了。「最簡單原理,將氧氣消耗完,火焰便不能再燃燒了,對吧!」看着周遭還再冒着細煙的火場,「李媛」又說到。
雖然覺得眼前的李媛忽然間像變成了一個慈祥的老人一般,但是易辛依然警惕的盯着對方,雖然連孩子都明白沒有氧氣,火焰就沒辦法燃燒,但是在這被焚燒掉大片的樹林裏面,單憑舉手就能夠做到,現在的「李媛」依舊是一個怪物。
「李媛」儘量抬起嘴角,露出一副微笑的樣子,不過在易辛看起來這和想吃人的表情沒有什麼差別。
「李媛」動了動被刑來咬住的那隻腳,刑來咬得死死的,根本拽不下來。接着「李媛」向着刑來挪了挪。
「你敢什麼!」易辛激動的大叫着,舉起手中的尖銳的指甲,指向「李媛」,上面還留着「李媛」身上的鮮血,易辛仿佛錯覺一般,看到指甲上的血液在輕微的蠕動,不過易辛全當做自己長時間彆氣產生的幻覺,她現在生害怕李媛一巴掌把刑來拍死了。
「李媛」轉頭看了一眼易辛,又繼續伸出一隻手靠近一直死死咬自己的刑來的臉,易辛看着這一幕忍不住想要衝上前來,「李媛」說到:「小姑娘,別着急,我看看這小伙子被打死沒有……」
話沒說完,易辛單手舉起指甲,就要刺過來,「你果然是要斬盡殺絕吧!」
「陰,封印。」
「李媛」抬起另一隻手捏着劍絕指向易辛,「「咳咳咳,小姑娘不要衝動嗎,他咬得挺疼的,我是想看看能不能把他嘴掰開……」」
易辛仿佛被一睹牆擋住一般,死活也前進不了。這種感覺讓她十分的恐懼,但這只能證明眼前的怪物十分的強大,己方的生死完全掌握在這醜陋的筋肉人身上。不願如此,易辛自然要奮力反抗。
「呀,這麼頑強啊,居然還活着……」聽到這話,易辛稍微鬆了口氣,感覺眼前的怪人還算不太差的樣子。
不過「李媛」又接着說到,「那就只能把下巴卸下來了……」
剛剛積累的一點點好印象隨即破滅,刑來若是死了,自己定然是下一個,說什麼易辛也不能放任刑來被殺掉,她竟然單手舉着李媛的指甲向着眼前那堵看不到的牆紮上去,易辛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指甲穿透了什麼東西,而她的手卻被擋了下來。不過她馬上反應過來,捏着指甲奮力向斜下方一剌,竟然真有劃開幕布的感覺。
「李媛」眉頭一皺,不對她的眼輪匝肌一擠,仿佛皺眉的樣子,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封印竟然會破掉,不過她看了眼破封印的工具,仿佛想起些什麼。「好啦!你要是真關心你的朋友,那你可以過來試試把他的嘴打開,他需要馬上急救。」
「李媛,你別假惺惺的,你要是敢傷害刑來,我就和你拼命!」易辛說着,想要在面前那無形的牆上畫個叉,一遍讓自己鑽過去。
「『李媛』?哦,我不是你們說的李媛……」「李媛」說到。
「那,那你是誰?」易辛一遍問,一邊在空中再次刺入無形的牆裏。
「我是肖郎中,哈哈哈哈,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你,你身體裏的那根戥子還是我……哦……不是,你手上的那根指甲還是我幫你取出來的……」自稱肖郎中的「李媛」說到。「哎呀,差點說漏了,難道靈魂的爭鬥會傷腦子?」
「那也是你插上來的!」易辛記得這是邢來告訴了她的。
「哎,我和你這個小姑娘說不清楚,那時候你都昏過去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看了看咬着自己的邢來,好像已經沒有什麼意識了,再四下環顧一周,「她」好像記得出來的時候那個凶靈是將郭琴帶出來了的,只見遠處郭琴頭破血流昏倒在地上,活着的見過肖郎中本人的也就他們倆了。「哎……」一陣搖頭之後,「這麼和你說吧,小姑娘,現在這個身體,是你們之前遇到的那個鬼創造的,但是被我給搶奪了過來,我是站在你們這邊的,你就放心吧,你想想,要是我要拿你們怎麼樣,就你那點本事,老夫何必和你多費口舌。」
「那,那你說你是郎中,又是站我們這邊的,那你倒是救救邢來啊……」易辛將信將疑的說到。
這個佔據着凶靈身體的肖郎中說到:「你這女娃,老夫只是個郎中,又不是神仙,你看看,你看看,老夫的房子都被你們給燒了,我拿什麼救啊?」
被這麼一說,易辛還有點不好意思起來,眼前這個只有筋脈血肉,沒有絲毫皮膚的血人,忽然間有些不那麼恐怖了,「你,你不是會什麼什麼封印嗎?剛剛你連空氣都能夠隔絕,不是神仙,那你就是鬼怪?」
「呼!」這個佔據着凶靈身體的肖郎中習慣性的吹了一下鬍子,「他」才忽然發現自己連皮膚都沒有,根本沒有鬍子,「小姑娘,老夫很難給你解釋,這不是一個層面的問題,要不你還是過來幫幫忙,先看看怎麼把他的嘴巴撬開吧,這樣咬着太疼了……放心吧,我不會害你的,我那麼厲害有必要騙你嗎?」
雖然經過一番交流,稍微有些緩和,但那真的只有一點點的緩和,要在一個沒有皮膚的血人面前和對方面對面的交流,並且擺弄對方血淋淋的腿,真的是一件十分讓人心驚膽戰的事情,經過一番仔細的研究和令人窒息的討論,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
首先,邢來應該是還活着的,至少呼吸還是有的;其次,邢來沒有意識了,他的這種咬合的行為只是處於本能或者下意識的。
「就是說不用很大很大的力氣是掰不開的,但是如果強行抽出來,他下意識的咬合會咬斷自己的舌頭,對吧?」易辛總結到。
這個佔據着凶靈身體的肖郎中點了點頭,「所以還是只能強行掰開了……」這個佔據着凶靈身體的肖郎中說着就要動手了。
「不行,那你不是會把他下巴給弄脫臼了?」
「可是,不這樣,怎麼辦呢?」
易辛使勁的皺着眉頭,一方面這問題太嚴重,她也不是醫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另一方面,剛剛這個佔據着凶靈身體的肖郎中的表情太過於恐怖,不忍心直視。
忽然她看了一眼對方手掌,剛剛為了阻止自己被戳了一個對穿的手掌現在已經完全癒合了……她仿佛想到了一個十分好的主意……
這個佔據着凶靈身體的肖郎中眼眶忽然放大,眉弓上的肌肉擠攏到一堆,仿佛一眼看穿了易辛的想法,「你不用說了,把我的肉割下來,留在他嘴裏?」
易辛眨巴了一下眼睛。
「不可能,不可能,這身體的恢復力及其驚人,割一片肉下來我不是不能忍,但是留在他的嘴裏的話,老夫可保不齊會出現什麼情況,說不定肉會不斷的自我修復癒合,最後侵佔了他的腦子,運氣好,可能會變成你們經常在電視上看到的那種喪屍,運氣不好,變成什麼怪物,老夫可說不準。」這個佔據着凶靈身體的肖郎中一個勁的搖頭,眼珠子都快要搖下來了。
「那?那怎麼辦?」易辛更加驚悚的瞪大了眼睛,「生化危機」中的各種喪屍,爬行者,狙擊者在眼前不斷閃現。
「那還是這樣吧。」這個佔據着凶靈身體的肖郎中彎腰捏着邢來的下巴,「咔嚓」接着腿遍可以拿出來了。上面留下的牙印已經深可見骨,鮮血不停的從傷口流了出來。
易辛根本沒法去在乎這個佔據着凶靈身體的肖郎中被咬得有多疼,而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邢來直接被卸下下巴,她瞪大了眼睛鼻孔氣憤的看向恐怖的「肖郎中」。
然而「肖郎中」並沒有回看易辛,他的眼睛所看到的是更深層面的東西,是深入靈魂的東西,在邢來的身上不停的匯聚着。接着「肖郎中」搖了搖頭,長長的嘆了口氣。
「哎……這怨念,無窮無盡,無窮無盡,罪過啊,罪過啊……」
說罷,「肖郎中」支撐着自己站了起來,腳上的牙印已經有些恢復了,他低頭對還坐在地上的易辛說到:「小姑娘,嘴上那口罩可以取下來了,空氣已經散得差不多了,挺臭的吧?不過作為防毒面罩,效果倒真是挺好的。」接着他有看向遠處昏迷不醒的郭琴說到,「現代的通訊工具就是好啊,隨時隨地都可以和任何人聯繫,要是老夫沒有記錯,那個姑娘身上應該有你們稱之為的手機吧?」
「老夫要先走了,要是被你叫來的醫生看到了,非被逮去做實驗不可。老夫還要完成最後的轉化,可不能弄個女兒身出來,你說我是年輕十歲好呢?還是年輕50歲好呢?」「肖郎中」忽然妄想的笑了笑,表情看上去依然恐怖至極。
最後「肖郎中」說到:「啊,對了,這個小子啊……」「肖郎中」還是忍不住嘆氣,「他要是挺不過去,也不要強求了,若是他最終能醒來,讓他的家人對他好點吧,權當沒幾天好活了……」
易辛就這麼看着肖郎中一步一步的消失在了視線里,她沒有去阻止,她也沒有能力去阻止。
陽光透過層層陰雲照射在大地上,再次帶給人溫暖的感覺,易辛卻完全感覺不到。她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感覺,沒有新生,只有一重一重的枷鎖,仿佛永恆一般的禁錮着自己,仰望高空,奪目的光線是那麼的明亮,那麼的刺眼,回過頭來,卻發現自己依舊,身處在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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