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一個什麼模樣,我只知道應該很嚇人,偶爾有人從我旁邊經過,看到我的模樣就變了臉色,躲得遠遠的。
現在我的心裏面很害怕,我感覺這不是我,至少在剛剛那一段時間那絕對不是我。
就算是我還在社會上混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兇狠過。
幫人打架,收保護費,楊哥都會交代我們,打人的時候別往頭上打,別往死里打。
咱們就是一群收錢辦事兒的,萬一打死人了自己也完了,為了那幾百塊錢犯不着。
混的那麼長時間,我打過的人不少,但從沒將人往死里打。
可是這一次,我感覺自己心裏面真的有種要打死那個胖子的衝動。
萬一我真的失手打死人的話
喉頭蠕動了一下,吞下了一口乾巴巴的唾沫,身上的這種情況非常的不正常。
我也不知道我的身子究竟是咋回事兒,只能懷疑可能是之前被梁寬他們下藥造成的後遺症。
媽的,沒想到那些玩意兒居然那麼難纏,本來以為扛過幾次癮頭髮作以後就沒事兒了,沒想到這麼黏人。
不能再用鋼管了,就算是要打架也只能赤手空拳,不然打死人的話就完了。
靠着樹躺了很長時間,我才一點點將自己心裏面那種害怕的心情給壓下,然後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校服上沾着的泥巴,跑到學校中間的小河旁邊,用冷水狠狠的洗了洗臉後回到了班上。
之前靠在樹上的時間有點長,等到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快上課了。
我看到朱萌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我就準備過去把朱萌的飯卡還給她。
可是朱萌一看到我,嚇得都把自己的腦袋給埋在了書本後面,根本不敢抬頭看我一眼。
「班長好可憐哦,早上剛被強抱了,下午還要被找上門兒。」
「噓,別出聲,小心找上你。」
耳朵裏面聽着那種小聲嘀咕的聲音,承受着同學們那種奇怪的目光,我他娘的也感覺有很大的壓力好不好。
硬着頭皮來到朱萌面前,眼看着朱萌那瑟瑟發抖的肩膀,我都感覺是不是把這個飯卡給私吞了,朱萌可能更高興一點?
不過我現在本來都背着一個搶女孩子飯卡的污名,要真是給私吞了的話,這個污名可就坐實了。
「那個,班長,你的飯卡還給你,我現在身上沒錢,回頭有錢了我再給你。」我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裏面摸出來了飯卡。
可是當我拿出來飯卡的時候,就感覺臉皮不斷的抽抽着。
草,這飯卡的質量也太他娘的差了吧?怎麼斷了?
手裏面的飯卡赫然變成了兩截,估摸着是剛剛乾架的時候,一不小心弄斷的。
我滿臉尷尬,連忙又把飯卡給塞了回去:「對不住啊,不小心把你的飯卡給弄斷了,回頭我給你弄個新的。」
「沒沒沒事兒的,你不用給我也不要緊。」朱萌小聲說道,眼淚都快出來了。
暈了,我真的沒欺負你啊。
我感覺繼續這樣下去不行,四周同學們看我的眼神兒越來越奇怪了。
現在朱萌這個樣子,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楚的,還是等我回頭弄個新的飯卡一起還給朱萌好了。
回到自己座位上,我看到旁邊的白冰兒臉色似乎有些失落,有點兒不開心的樣子,我就問她怎麼了。
白冰兒強笑了一下,就說沒什麼,可能是昨天沒休息好,上午還不要緊,下午有點兒犯困。
盯着白冰兒看了兩眼,我說道:「如果學校裏面遇到什麼麻煩,跟我說。」
白冰兒咬着嘴唇點了點頭。
然後我感覺肩膀被人戳了一下,是我斜後方的艾莉,可能是看到我跟白冰兒說話,艾莉有些不滿,滿臉的醋意。
「中午你幹啥去了?」艾莉小聲問道:「又跟人打架了?」
我搖了搖頭說沒打架,就是揍了張鐵山幾個人一頓而已,沒事兒的。
艾莉的眉頭皺到了一塊兒,仔細的盯着我上下看,問我有沒有受傷。
我說沒有,那幾個小子打不過我。
艾莉就說別再跟人打架了,每一次都提心弔膽的。艾莉抿着嘴唇,一臉的擔心。
我就笑了:「怎麼,擔心我啊?」
艾莉臉紅了:「誰,誰擔心你啊,只是怕你被人揍成豬頭」
「切,你也太小看你小叔我了,你小叔我可很能打的。」我很得意的說道。
艾莉不屑的撇了撇嘴巴:「切,你誰小叔啊,不害臊。」
不過頓了一下,艾莉又一次說道,說真的,別再跟人打架了,太危險。
我點了點頭:「行,就聽你的,等我把那個東子給揍一頓之後,我就不打架了,那個傢伙差點兒欺負了你。」
「欺負你的傢伙,我絕不放過。不打爆他的頭,我不甘心。」
艾莉的嘴角不由得翹起了一絲弧度,看起來有點兒小竊喜的樣子。
不過旋即艾莉就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別打了,事情過去就過去了。」
我翻了翻白眼,說道你能忍得下那口氣?
艾莉就說不是忍不忍得下氣的問題,而是聽說了那個東子也很能打,二年級裏面沒人敢惹那個東子,萬一我一不小心再受傷的話,又得她去醫院伺候我了。
我就笑了,說沒事兒,這一次肯定不會去醫院,上一次是八個人,這一次就剩下東子一個,收拾那個小子輕輕鬆鬆的。
看拗不過我,艾莉嘆了一口氣,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梁寬和胡強倆人回來了,倒是沒看見那個王溫澤。
自從上一次王溫澤跪在地上,說是梁寬和胡強倆人動的手之後,這倆人就跟王溫澤決裂了。
看到那兩個人進來,我的眼睛頓時眯了一下,就在倆人剛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敲了一下桌子。
倆人的身子頓時激靈靈的抖了一下,站在那兒不敢動彈。
斜着眼睛看着這倆人,我說道:「謝謝你們的信兒。」
倆人臉色更白了,他們知道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梁寬乾笑着說道:「那個張鐵山他們」
「跟宇哥幾個人在一塊兒,估計張鐵山估計要去住院一個星期吧,那個胖子稍微好一點兒。」
梁寬倆人的臉色更難看了,其實他們兩個把張鐵山的事情告訴我,未必就沒有那種讓我去找張鐵山麻煩,然後順便被高年級學生揍一頓的打算。
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是失算了。
下午趁着下課的時候,我去了十六班門口好幾次,結果都沒有找到那個名字叫做東子的傢伙。
這最後一個傢伙,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當時模模糊糊的我還能看到那個傢伙壓在艾莉身上。
也就是這個傢伙,從後面給我的腦袋上來了一下。
不收拾了這個傢伙,我不甘心。
那個傢伙也不知道是提前得到了消息,躲起來了,還是乾脆就不怎麼來學校上課。
找了幾次都沒找到,我就問梁寬他們,東子去哪兒了?在哪兒能找到東子?
結果梁寬哭喪着臉,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飛哥,這個我們真不知道,我們跟東子也不熟,也就是通過山哥才認識的。」
「只是聽說那個東子,不怎麼來學校上課。」
這個學校,對於考勤並沒有多麼嚴格的要求,你不來上課都沒關係,只要考試的時候能及格就行。
眼看着這兩個人好像真的不太清楚,我就沒有再為難這兩個人。
看來還得再去找一下張鐵山他們吶。
放學之後,我幾乎是下意識的拿着書本,就想要讓白冰兒幫我補習一下,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我就想起來了,白冰兒今天開始就不能給我補習了。
有了男朋友,放學之後的時間自然要留給男友了。
我有些尷尬的衝着白冰兒笑了一下:「抱歉。」
白冰兒搖了搖頭,看着我,小嘴張開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最終白冰兒還是垂着頭,一句話都沒說。
眼看着白冰兒的模樣,我忍不住微微嘆了一口氣,心裏面有着小小的失望。
我感覺自己跟白冰兒應該算是朋友了,畢竟班裏面我能說上話的也就白冰兒和艾莉,而艾莉情況特殊如果白冰兒遇到什麼麻煩的話,可以儘管過來告訴我,我能幫忙解決的一定幫。
不過既然白冰兒沒有說的話,我也就沒有強求。
收拾了一下東西,我就準備回去,衝着門口走過去。
可是剛到門口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哐啷一聲給踹開了,然後就看到幾個男人興沖沖的從外面闖了進來。
不是我們班的,看身上的制服,應該是三年級的。
三年級的男生跑到我們班來幹嘛?
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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