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叄叄有些忐忑, 最近她是越來越看不懂戴憲了,所以實在沒有把握他會不會真的去找沉醉的麻煩。
下班後她又給戴憲打了電話,連打兩個都是無人接聽,她嘆了一聲氣, 只好聽天由命了。
&這兒杵着幹嘛?等我呢?」沉醉從她身後走出來,手裏拿着車鑰匙。
丁叄叄回頭, 語焉不詳的說:晚上別出門了。」
說完,她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然後朝自己的車走去。
&麼意思?還有,她那是什麼眼神兒?」沉醉感到莫名其妙。
丁叄叄上車後就連接了藍牙電話, 繼續給戴憲打,可惜這次是直接關機了。
丁叄叄也惱了, 都說了之前的話不算數了他還是這樣一根筋,她也懶得理他了, 隨便吧。
她踩下油門, 加快了車速。
在超市買了點兒水果和酸奶回家, 切了芒果梨子火龍果扔在一個玻璃碗裏, 然後擰開酸奶蓋把酸奶直接澆上去。這是她的晚飯, 非常簡單且健康。
吃完後洗了個澡看了一會兒電視,心神仍舊不寧, 她抓起手機給徐政林撥了過去。
&我有事兒?」徐政林的口氣還是很沖。
&憲跟你一塊兒嗎?」
徐政林看了一眼面前喝得半醉的男人, 說:「在是在, 就是半死不活了。」
&麼回事?他去打架了?」丁叄叄坐直身子, 有些緊張。
&什麼架啊, 喝多了,在這兒躺着呢。」
丁叄叄鬆了一口氣,「哦,這樣啊......」
&正愁沒地兒安置他呢,你那裏方便嗎?我把他送過來?」
&不起,我這裏不接收酒鬼。」丁叄叄拒絕。
&那行吧,我把他送回大院去,正好聽說首長在家呢,讓他教育教育他好了......」
丁叄叄:「......」
&掛了?」
&他弄我家來。」
&嘞!」
徐政林笑眯眯的掛了電話,用腳戳了戳戴憲,「起來走着,去你媳婦兒那兒!」
戴憲確實喝得不少,但也遠遠沒到徐政林胡謅的半醉的地步,只是眼神迷離些,看人像是鈎子似的,整個酒吧的女性費洛蒙都被他調動起來了。
他抓起自己的外套搭在肩上,插.着褲兜往外面走。路過舞池,有大膽一點的男女都往他身上靠,赤果果的勾>
他的步子走得很穩,三兩下就繞過了酒池肉林,然後器宇軒昂的站在門口,等着徐政林在裏面脫身送他回家。
丁叄叄在家裏打掃,次臥好久都沒有睡人了,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正準備鋪床單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她一開門,一股酒氣鋪面而至,她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
徐政林氣喘吁吁的把人扔在玄關處,紅着臉說:「人我就交給你了,是死是活你看着辦吧。」
說完,他掉頭就跑,生怕丁叄叄不肯接手似的。
戴憲自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伸手扶着牆,看着丁叄叄笑。
&能走嗎?」她問。
&啊。」他往前一跨步,穩穩地立住。
丁叄叄點頭:「自己去洗漱吧。」
&他點了點頭,往裏邁了兩步,顫顫巍巍的撲倒在地。
丁叄叄:「......」
她上前扶他起來,差點沒讓他一起給帶翻。
&婆,對不起......我下次不喝這麼多了。」他大着舌頭說道。
丁叄叄懶得和酒鬼計較稱呼問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起來,自己使點兒力氣。」
&
又是一個趔趄,他撲倒在地,順帶把丁叄叄也給帶跑了,摔在他的胸膛上。
他閉着眼,像是睡過去了似的。
丁叄叄爬起來,才發現他一直摟着自己不鬆手。
&床上睡,這裏涼。」
「......」沒反應。
&不起來我就走了,你自己睡這兒吧。」
「......」還是沒反應。
她起身朝臥室走了兩步,回頭看他,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像是真的睡着了。
她轉身到洗手間擰了一塊熱帕子搭在他的臉上,他總算睜眼了。
&婆,你怎麼還沒睡啊?」他捧着她的臉問道。
&這麼折騰,我能睡嗎?」丁叄叄沒好氣的說。
戴憲撐着手爬了起來,「我有點兒暈,我要去躺躺......」
他東搖西晃的朝主臥走去,還在門上磕了一下,聽動靜丁叄叄的替他疼。
&走錯了。」丁叄叄看完醉鬼走貓步才發現他進錯了房間,立馬站起來跟着他過去。
她就落後了大概半分鐘,裏面的他已經把衣服褲子扔了一地,自己裹進了被子裏了。
丁叄叄坐在他床邊,伸手拍他的臉,「真醉還是裝醉?還知道脫衣服?」
回答她的是沉重的呼吸聲。
&我去睡客房。」丁叄叄起身,走了出去。
閉着眼的戴憲嘴角微微彎起,他知道她是睡不了客房的。
第一,她認床。當初他們結婚後她可是花了半年的時間才習慣了這張床,所以她從來不在外面過夜,除非出差。
第二,她不會套被子,從來沒有成功把棉絮塞進被套里過。
第三,她有一點點特殊的潔癖,不是才洗過晾乾的床單,她睡不下去。
果然,半個小時後,她套被子失敗回來了。
還好床夠大,一人睡一邊也不會互相干擾。她躺下去,背對着他,不到一會兒就睡着了。
大概......是剛才折騰被子太累?
他長臂一伸,她順從的滾進了他的懷裏。
這是夫妻的默契,非清醒時抵抗不了。
戴憲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一隻手摟着她的肩一隻手搭在她的腰上,就着這樣的姿勢入眠。
兩年了,他每分每秒都在懷念她躺在他懷裏的感覺。
......
睡到半夜,她有些咳嗽,大概是之前套被子的時候棉絮飛進了鼻間,她有些過敏。
戴憲起身,從保溫杯里倒了水,一隻手扶着她一隻手扶着杯子,「叄叄,來喝點兒水。」
她張開嘴喝了兩口,緩解了一下咳嗽。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然後將她放進被窩裏。
臥室重歸安靜,她柔順的躺在他的臂彎里,像是受盡了寵愛的公主。
他輕輕拍着她的背,幫她順氣。
&公......」她嘴唇輕輕蠕動。
他手一頓,大腦有些當機。
&好多了,睡吧......」她閉着眼,像是在夢囈。
他喉嚨一梗,低頭碰上她的額頭,「嗯>
知道她此時是睡意深沉腦袋不清楚,但還是讓他雀躍興奮了半晚上。
第二天,鬧鈴如時響起,丁叄叄起床上班。
房間裏已經沒有了他的蹤影,臥室整整齊齊,除了床頭還放着半杯她喝過的水,沒有任何痕跡證明他昨晚在這裏待過。
丁叄叄抓了抓頭髮,洗漱出來,站在原地愣了兩分鐘才走出臥室。
餐桌的玻璃杯上貼着紙條,上面是他剛硬冷峻的字跡。
&里有早餐,記得吃。」
簡潔明了,是他的風格。
丁叄叄揭開鍋蓋,裏面放着一個盤子,上面有煎蛋和培根以及幾個小巧的餃子,微波爐上貼了紙條,上面寫着「牛奶熱了再喝」。丁叄叄將牛奶杯放進微波爐,叮了兩分鐘後拿出來,熱氣騰騰的牛奶和豐盛的早餐,她的新一天又開始了。
只是,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抵消他裝醉騙她的惡行嗎?
哼。
......
一連三天都沒有他的消息,丁叄叄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竟然還有些失望?
談戀愛的時候都沒有如此想念他,沒想到結了婚又離了婚,她竟然還培養除了一點小女生的情緒。
只是她還來不及思索太多,鋪天蓋地的關於「舟山地震引發泥石流」的新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新聞報道了最新情況,人民子弟兵在第一時間衝到了現場進行救援,醫護工作者也紛紛到位,支援前線。城市裏的人也沒有閒着,大家開始發起義捐活動,捐款捐物,為災區盡力。
&離舟山不近,醫療支援按理說也不會首先選b市的醫院,但這次情況特殊,受災人數眾多,且重患者極多。一般的醫院只能做簡單的清理縫合工作,外科手術一類的在偏遠山區沒有進行的條件,且醫生遠遠不夠。
這樣一來,作為擁有最優秀外科手術隊伍的b市第一醫院就有必要支援前方了。
&醉和丁叄叄,去一個留一個,你們自己覺得呢?」老大召集了會議,直接這樣下令。
&去。」沉醉率先說道,「去這些地方男醫生比較方便一些。」
&還是我去,我有山區工作的經驗,知道該怎麼處理應急情況。」丁叄叄說。
&一個女生,條件艱苦很不方便。」沉醉轉頭看她。
&是女醫生,去那裏是解決問題不是去旅遊的,更何況更複雜的情況我也遇到過。」丁叄叄反駁。
老大略微思索,說:「丁叄叄去,葛稚川做副手,沉醉和白妤留在這裏。」
沉醉畢竟才回國,對各方面的情況都不熟悉,丁叄叄是「老人」了,對醫院和同事的情況都更熟悉一點。處於這方面的考慮,老大最終選定了丁叄叄。
兩個主刀醫生,兩個助手,一個麻醉師,六個護士,一行十一人組成了支援前線的醫療隊伍,當天下午就出發了。
舟山四面環山,交通已經被泥石流堵死,只有臨時清理的一條路可供出入。丁叄叄他們的工作不是深入前線撈人,而是在臨近舟山的一個縣城裏接診病人,為重症患者進行手術。
前線,士兵們剛從廢墟里救出了一個孩子,但腦部嚴重受損意識完全迷糊。
&愣着幹嘛,算醫院啊!」大尉呵斥抱着孩子的兵士。
&是運輸車才走......」兵士抱着孩子可憐兮兮的說。
帳篷的帘子被掀開,一個高大的軍官走了出來,他肩上扛着兩槓四星,是此次指揮救援的最高指揮官。
&升機還空着,用它送人,趕快!」他喊道。
&
大尉接過孩子,一邊呼叫直升機一邊朝着臨時停機坪跑去。
晚上,大尉乘坐運輸車回來,告訴大家孩子已經進行了手術,脫離生命危險了。
&好了!」滿臉是泥的士兵一聲喝,發自肺腑的高興。
這種時候,救一個算一個,活一個他們就算沒白忙活。
大尉掀開指揮官的帳篷帘子,進去喊了一聲報告。
穿着野戰服的大校雙手撐在桌子上,抬頭看了他一眼,「怎麼?有好消息嗎?」
&午那孩子得救了。」
&
&啥,給他開刀的人好像就是嫂子......」
正在翻看名冊的大校頓了一下,語氣平穩的說:「我知道了,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去。」
&
縣城醫院的手術室里,丁叄叄滿頭大汗的進行着手術,她專注認真,整個手術室里安靜得滴水可聞。
時間就什麼生命,他知道,所以沒問下去。她也知道,所以就算認出了宋大尉知道了他在這裏,她也只是迅速地接手了患者,將時間投入到了救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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