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承道和杜夕顏一路向北,這一路上,車上的東西也是越來越多。
夕顏總是能發現稀奇的東西,不得已孟承道又雇了一輛馬車,跟着他們上路。
這一路上,孟承道對夕顏呵護有加,不知不覺中,心中便有了她的影子。
可是那夜夕顏的話也一直在他耳邊揮之不去。
「只要別失心」
雖然夕顏一直孟大哥長,孟大哥短的叫着,可孟承道能感覺到夕顏對他的距離。每當他想靠近些,就會被她不着痕跡的推開。
可是因為芳華閣的那一夜?
孟承道不敢問,他怕那是夕顏中的一道傷疤。
其實他並不在乎,這個結果不是夕顏想要的,她也是受害者,他在乎的是她心中是否有他。
所以孟承道只想慢慢的靠近她,慢慢的融化她,他就在她的身後,為她遮風擋雨,讓她不再受任何傷害。
走了將近一個月,終於到了三寶鎮。
「孟大哥,一路上總聽你三寶鎮的好,我想在這定居。」找了一家客棧,安排好住處,夕顏推開了孟承道的房門。
「你要定居?」孟承道心中一涼,是不是他的靠近讓她感到煩了?他感覺和夕顏的路快要走到頭了。
「是啊,孟大哥是江湖人,有自己的事要辦,我不能總是拖累你。」夕顏頭。
「好,你希望我做什麼?」孟承道收拾衣物的手變得無力。
「我要在這個鎮子上生存,自然要有生活來源。我想要買間店鋪,還需要一座宅子。」夕顏對孟承道明了自己的需求。
「給我兩天時間,我會辦妥。」
夕顏出來的時候,給孟承道留下五百兩的銀票,她不明白市價,但想着這些應該夠了。
而孟承道也沒有拒絕,如果拒絕,她怕是連忙也不會讓他幫了。
不得不,孟承道的辦事效率還是很快的,果然就用了兩天時間,就把事情辦好了。
店面是臨街的二層建築,原來是個客棧,一樓吃飯,二樓住宿,還有個後院,可供存貨,叫石頭客棧。住宅離它不遠,是個三進的院子,不算太大,但足夠她住了。
夕顏不想經營客棧,太耗時間,還要4時伺候着,她打算經營飯莊,一家有特色的飯莊。
「孟大哥,謝謝你。」簽了契約,夕顏親自做了一桌子飯菜,在石頭客棧里招待孟承道。
正好葡萄酒也釀好了,夕顏慮了一壺,親自為他斟上。
「你合心意就好。這家客棧經營了有些年頭,生意一直很好,若不是遇到難處,急需用錢,也不會賣。」孟承道端起酒杯,泯了一口,再甜的酒也抵不上他心中的苦澀。
「雖然老舊了些,位置確實好,回頭我裝修一下,定會讓它換新顏的。」夕顏再次為他滿上。
孟承道突然抓住夕顏的手,看着她,「夕顏,我要走了,我來三寶鎮就是為了買人參的,如今已經買完了,也就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把我留下來,把我留下來,孟承道在心中叫囂。
夕顏慢慢抽回手,「孟大哥,你喝多了。」
「是啊,喝多了,你釀的酒果然非同凡響,一杯就醉了。」孟承道趴在桌子上,眼中有淚。
夕顏將孟承道送到三寶鎮外,看着他遠去的身影,駐足良久。
孟大哥,並非我不懂你的情意,只是我不配。雖然你從未提過你的家事,但是從你的言行舉止,肯定不是無名之輩,即便你沒有門第之見,但配你的女子至少也該是清白的。
孟大哥,既然我叫你一聲大哥,是真的把你當大哥看,做妹妹的又怎能阻礙你的前程?所以,抱歉
杜夕顏站在路上並沒夠悲花傷秋多久,上一世被背叛,她就告誡自己,這一世,可以,但絕不失心!
夕顏又夢到了那片走不出去的迷霧了,早上起來還是渾渾噩噩的。
從芳華閣出來,她就有種感覺,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可是從死亡到重生,她沒有遺漏什麼啊,究竟忘了什麼?
還有左手腕上的手鐲,她無論怎麼摘也摘不掉,以至於她想換個男裝都不成。試想,有哪個男人會帶女人的手鐲?害得她每次出門,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不得已帶上面紗。
夕顏洗漱過後,吃過早,就去了石頭客棧。
孟承道走之前已經幫夕顏安排了工人,這兩天已經開工了。
夕顏想把二樓的客房都改成雅間。現在已經入秋了,很快就要入冬,這個季節是最適合吃火鍋的。
這一路,夕顏也看了不少風土人情,了解了一些飲食文化。
實話,作為家庭主婦,家常菜,夕顏會,但也只能做出家常味,算不得美味。
但是她多出了幾千年的智慧,這裏是個架空的時代,大致相當於盛唐時的年代,民風還算開放,女子並不一定要禁足在家中,夕顏想在這裏生存下去,也不是很困難。
這裏的菜式很簡單,尚沒有火鍋出現,她要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也需要一定的創新精神。
裝修的事,不需要夕顏操心,孟承道走之前給她介紹了兩個人,一個老王,一個老趙,曾囑咐她,有什麼事都可以找他們。
孟承道不,夕顏也知道,這是他留給她可用的人,這就不得不讓她更加懷疑他的身份。
當然,夕顏也沒有推辭,一個女人,背後沒有男人,是很容易被人欺負的。
夕顏向老王打聽,這裏可有鐵匠鋪,得到明確的位置後,便帶上面紗,去訂一些東西。
從鐵匠鋪出來,已經快中午了,回來的時候,夕顏買了些蔬菜,準備午飯。路過石頭客棧門口,發現有四個人背着行囊站在遠處,一直朝客棧的方向張望,表情悽苦。
夕顏招手,問老王,怎麼回事。
「東家,你回來了。他們是這店的原東家,只是臨走時再來看看,無礙的。」
「我知道了,去忙吧。」夕顏頭,表示明白了。
既然是原東家,經營了多年的店,如今被轉手,自然是留戀。
夕顏走了過去,道了個萬福,「你們可以進去看的。」
「不,不了,我只是不舍,想再看看我這半輩子的心血。」年長的男子石康目露不舍。
「都是我,要不是我惹出如此大的禍事,也不至於連累了師傅賣了半輩子的心血。」徒弟石磊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他剛從牢裏出來,雖已經換上了常服,但遮掩不住臉上的淤傷。
「師兄,你別這樣,你若不是為了我,也不至於,不至於……」年輕的女子石慧掩面嚶嚶哭泣,旁邊的婦人石柳氏也紅了眼睛。
對於石家的事,夕顏倒是略知一二。能買到這麼好的店鋪,她自然要問來歷,孟承道便細細打聽了些。
石康夫婦二人多年來只有一女,便是石慧,待如掌上明珠。眼看到了該出閣的年紀,自然上門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
石家一門商賈,有些銀錢,想一改門庭,把女兒嫁給讀書人。正好城南有一讀書人叫潘繼祖,自幼喪父,只靠母親日夜縫補和家中的兩畝薄田度日。三年前母親病逝,他無錢收斂,便賣了薄田為母親下葬,按也是個孝子。
當時便有媒人,何不讓着潘繼祖入贅石家,由石家供他讀書,待他考上功名,也算圓了石家的願望。
兩邊一和,都同意了,定下了婚約,只到三年潘繼祖孝滿便把親結了。
石家為潘繼祖贖回了地,又時不時接濟與他,供他讀書。
潘繼祖出孝,正趕上春試,便提出先去進京趕考,待金榜題名後再談婚事。
石康想着也對,男人總該以事業為重,便應了,給他足夠的盤纏,送他上京。
哪知一月不回,兩月不回,石家足足等了半年,結果等來的確是退婚文書。
石康當場就氣病了,派人去打聽。
原來那潘繼祖也確實爭氣,此番春試,竟真的高中,而且被京中一高官看中,想招為女婿。
潘繼祖為了前程,竟然應了,便想退了石家的婚事。
前月他回家繼祖,石康的徒弟石磊氣不過,便去同他理論。
哪知那潘繼祖倒打一耙,石慧不守婦道,早與石磊不清不楚。
石磊不堪受辱,心疼師父,又替師妹不值,一氣之下就打了他。
潘繼祖是個文弱書生,哪裏是石磊的對手。
石磊也是下手重了些,打斷了潘繼祖的一條腿,結果被衙役抓了起來。
潘繼祖有功名在身,且有後台,縣衙多少有些偏袒,況且的確是石磊傷人不對,終究是由潘繼祖退婚在前,便判了石磊仗刑二十大板,並賠償對方醫藥費三百兩。
之前為了石磊在牢中少受苦,石康已經掏空了這幾年的積蓄,實在掏不起銀子。
可潘繼祖若不賠上銀子,就讓石磊在牢裏待一輩子。
石磊是石康自幼收養的徒弟,一直待如親子,自然不肯讓他一輩子坐牢,沒辦法才賣掉客棧和宅子,湊出銀子贖出石磊。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8s 3.859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