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穆天策那逐漸消失的背影,徐少棠無奈的搖搖頭,向身邊的秦國柱寬慰道:「秦老,穆天策就是這麼個鳥性子,你別往心裏去。」
跟穆天策相處久了,徐少棠對穆天策的性格倒是摸得一清二楚了,有些時候,穆天策說出的話必須要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否則都能將人活活的氣死。
「他說得對,我確實不是一個好長輩。」秦國柱苦笑着搖搖頭,看了徐少棠一眼,道:「陪我到醫院外面走走吧,這裏確實有些太壓抑了。」
老實說,現在坐在這裏,秦國柱第一次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他心中有愧,無論是對秦浩然夫妻還是對秦淺語,他的心中都有着虧欠的感覺,讓他在這裏一直坐下去,那壓抑的氣氛會讓他喘不過氣來。
徐少棠點點頭,跟着秦國柱向醫院外面走去。
好在現在已經是凌晨了,醫院外面並沒有人走動,否則秦國柱出現在這裏,定要引起一定的騷亂了。
走到醫院外面的亭子裏,秦國柱隨意的亭子裏面的木椅上坐下,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將胸中的濁氣吐出,努力的讓自己的心緒平復下來,這才緩緩的向徐少棠問道:「我讓你幫我試探穆天策態度,結果如何?」
「和我預想的一樣。」徐少棠無奈的說道:「穆天策之所以來看這場演唱會,並不是因為他本身想來,而是因為輕舞,她是你們家秦淺語的歌迷。」
「輕舞?就是剛才跟穆天策一起來的那個女子?」秦國柱想了想問道。
徐少棠點點頭道:「是的,輕舞是他的貼身侍女,也是他的女人,是他截止目前唯一的女人。」
徐少棠特意的在後面補充了一句話,算是將輕舞在穆天策心中的地位做了個重點的說明。
秦國柱何等聰明的人,聽到徐少棠後面的那句話,就已經知道輕舞在穆天策的心中一定是極其重要的,否則以穆天策的家世、樣貌和實力,他身邊的女人並不會比徐少棠少,甚至比徐少棠更多,這個輕舞能夠以侍女的身份成為穆天策唯一的女人,她在穆天策心中的地位已經不言而喻了。
「這麼說來,他和淺語那丫頭的婚事沒戲了?」秦國柱微微思忖着,有些遺憾的說道。
徐少棠點點頭道:「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這樣的,當然,我也不敢保證穆天策以後不會喜歡秦淺語,至少目前來說,他並不討厭秦淺語,而且,他應該也挺喜歡聽秦淺語唱歌的。」
「那應該就是沒希望了。」秦國柱倒沒有想那些出意外的可能性,微微的嘆息一聲,道:「看來我這次做了一個並不明智的決定,只怕着穆天策現在已經開始討厭起我來了吧?」
穆天策臨走的時候的那句話至今都還在他的耳邊縈繞着,從穆天策的那句話可以看出,穆天策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好感,或許還因為秦淺語的事情,甚至有些反感他的所作所為。
徐少棠微微一笑,道:「穆天策就是那副鳥樣子,除了他喜歡的人外,都是他討厭的人。」
「你算是他喜歡的那類人嗎?」秦國柱淡淡的向徐少棠問道。
「我?」徐少棠沒想到秦國柱居然會將問題扯到他的頭上來,微微一愣之後,自嘲的笑道:「應該說,九成以上的時間,他應該是討厭我的,偶爾會將我歸為他喜歡的那類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穆天策喜歡的那類人,反正穆天策這鳥人是蟲從來都不承認將他當成朋友的。
徐少棠的答案有些出乎秦國柱的預料,聽到徐少棠的答案後,秦國柱心中詫異無比,看着徐少棠的眼睛,半天之後才無奈的搖頭道:「我還以為你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的人呢。」
「你太看得起我了。」徐少棠向秦國柱笑笑,道:「穆天策說的話,你就當是廢話好了,他說話向來都是這樣的。」
徐少棠現在都還在寬慰着秦國柱,他能看得出秦國柱心中對秦淺語的愧疚,他不想因為穆天策的話再給秦國柱增加什麼心理負擔,秦國柱心中承受的東西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讓這位老人承受更多的非議。
秦國柱也明白許徐少棠的好意,向他輕輕的搖了搖頭,勉強笑道:「我還真是沒辦法將他那話當成廢話,看着那丫頭現在那副樣子,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哦?」
聽到秦國柱的話,徐少棠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意,笑着向秦國柱問道:「你這是不打算強迫秦淺語離開舞台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算是個皆大歡喜的結果,也不枉秦淺語受這場罪。
看到徐少棠臉上的笑容,秦國柱也微笑着問道:「看來你不希望我讓她離開舞台了?」
徐少棠點點頭道:「以前我倒是沒有這個感覺,但看了她在舞台上的表演之後,我才發現,她天生就是為了舞台而生的,要是讓她離開舞台,可能她就不是秦淺語了。」
「是啊,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我是真的怕她出什麼事情,怕她向縱橫那樣走入極端。」秦國柱輕輕的閉上自己的眼睛,重重的嘆息一聲,道:「有的時候,我們覺得是在為她好,但對她來說,也許我們是在強行將我們自己的意志加在她的身上吧。」
聽到秦國柱的話,徐少棠臉上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秦縱橫仿佛成為他們聊天的時候永遠無法繞過去的一道坎,秦國柱的心中對秦縱橫一直有着虧欠,在知道秦縱橫為何變成上帝之手的先生之後,他心中的這種虧欠到了極點。
「等會我們去將這個消息告訴她吧,希望她能高興起來。」徐少棠微微抬起眼睛看着秦國柱,緩緩的說道:「原本我還想勸勸你改變主意的,不過既然這樣的話,倒是不需要我再去勸了,穆天策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雖然,他說的話並不是怎麼好聽。」
「是啊,他確實做了件好事……」
秦國柱微微嘆息一聲,如果不是穆天策那句直接的話刺激到了他,他也不會想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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