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憐心幽幽醒來的時候,對上的是徐少棠那無比溫柔和關切的神色。
她的手還被徐少棠握在手中,徐少棠的手是那麼的溫暖,為她那悲痛的心靈注入了絲絲的暖流。
徐少棠伸手溫柔的替憐心捋着額頭前凌亂的秀髮,滿是柔情的說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誰都無法改變,你別太過傷心了,馬伯走得很安詳!以後,就讓我代替他來照顧你吧,咱們家裏的每個人都會像馬伯一樣對你的。」
他想讓憐心別傷心,但連他自己都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一個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替自己遮風擋雨了二十多年的人走了,除了是鐵石心腸的人,否則怎麼可能不傷心呢?
從他認識憐心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憐心這麼的傷心,即使在顧家亂葬崗拜祭的時候,憐心也未曾如這般傷心過。
他不知道該如何來寬慰憐心,他也沒法寬慰憐心,只能給予憐心更多的關愛,讓她感受到除了馬伯以外,還有很多像馬伯一樣的人在關心她、愛護她。
聽着徐少棠這並不動聽的情話,憐心輕輕的閉上自己的眼睛,淚水再次順着她的眼角滑落,那副梨花帶雨的樣子,看得徐少棠心中一陣抽痛。
「少棠,幫我叫謝安過來一下。」憐心微微聳動着肩膀,顯然是在刻意的壓抑自己心中的悲痛情緒。
徐少棠微微點頭,在憐心的美背上輕輕的拍了拍,緩緩的走出房間。
很快,徐少棠和謝安一起來到憐心的房中。
「小姐有什麼吩咐?」謝安有些擔心的看了躺在床上閉着眼睛的憐心一眼,他的眼睛微微發紅,看樣子也是剛剛哭過。
憐心緊緊的閉着自己的眼睛,張開微微有些乾裂的嘴唇,沉痛的說道:「去訂一副上好的棺槨,給我準備一套孝衣,我要帶馬伯回京城安葬……」
馬伯身前替憐心遮風擋雨,如今沒有子嗣的馬伯離世,憐心就替馬伯披麻戴孝,這是她能替馬伯做的最後的事情。
聽着憐心的話,徐少棠微微一嘆,向謝安道:「也幫我準備一套孝衣吧……」
雖然馬伯和非親非故,他和馬伯平時接觸也並不多,但就沖馬伯對憐心的這份超越主僕之情的關愛,他就當得起徐少棠替他披麻戴孝!
謝安詫異的看了徐少棠一眼,然後緩緩的點頭道:「要是小姐沒有其他的吩咐,我這就下去準備。」
「等等!」憐心叫住準備下去給馬伯準備後事的謝安,無力的說道:「叫人重點查查周樹道這個人,查得越詳細越好!」
「周樹道?」謝安不解的望着憐心,顯然不太明白憐心為何要查這個人。
憐心沉重的點點頭道:「別問為什麼,去辦就是了,我要替馬伯處理後事,這事你盯着就可以了,有結果了,直接反饋給我或者少棠都可以。」
雖然因為馬伯的事情讓憐心陷入了悲痛的情緒之中,但她還是沒有忘記徐少棠讓她辦的事情,只是,她現在是沒有精力也沒有心情來親自盯這個事了。
謝安點點頭,向憐心躬身道:「那我這就安排下去,小姐,師父走得很安詳,你別太傷心了,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師父在九泉之下也不願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嗯,我知道!去吧,別替我擔心,去忙你的事情吧……」憐心滿是疲憊的揮揮手,臉上的悲傷之色怎麼也化不開。
當謝安離開房間以後,徐少棠走過去,將無力的躺倒在床上的憐心扶起,溫柔的將她抱在懷中,輕聲道:「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所有事情都會慢慢過去的,我還是喜歡看到你開心的樣子。」
馬伯的離開,帶走了憐心與顧家之間最後的紐帶,以後,憐心在顧家那邊是真的沒有任何的親人了,徐家的人就是她的親人。
憐心將自己的頭靠在徐少棠的懷裏,感受着徐少棠強有力的心跳,滿是疲憊的說道:「少棠,謝謝你!」
徐少棠微微一笑,輕撫着憐心那動人的臉頰,問道:「謝我做什麼?」
「謝謝你在這個時候陪在我的身邊,謝謝你沒有讓我獨自來面對馬伯離開的噩耗,謝謝你讓我擁有一個溫暖的家。」此刻的憐心完全沒有了情報女王的姿態,更像是一個受傷的嬰兒一般在徐少棠的懷裏尋找絲絲的慰藉。
看着從未如此脆弱過的憐心,徐少棠心中滿是心疼,捧起憐心的臉頰,緩緩的說道:「一家人之間還要說這些嗎?你看,你幫我做了很多事情,又替家裏操碎了心,我什麼時候謝過你?咱們是一家人,本來就應該相互扶持和幫助,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聽着徐少棠的話,趴在他懷裏的憐心微微的點了點頭。
徐少棠低頭在憐心滿是淚珠的臉上輕輕一吻,問道:「你是打算將馬伯安葬在顧家的那片墳山嗎?」
他聽憐心說要將馬伯帶回京城安葬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現在也不過是向憐心證實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測。
憐心微微點頭道:「他是我們顧家的人,也是我的親人,將他安葬在那裏,他以後也不會孤單。」
「那好,我晚點就安排一下,我親自開直升機送馬伯的靈柩去那裏。」
安保公司那邊有直升機,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憐心微微抬頭,睜開自己紅腫的雙眼,迎着徐少棠那關切的目光,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吻。
兩唇分開,憐心滿是感激的看着徐少棠,輕聲道:「謝謝!」
「又來了!」徐少棠伸手輕輕的刮着憐心的鼻子,微笑着說道:「都說了,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這都是我應該替馬伯做的。」
別說馬伯替他守護了憐心這麼多年,哪怕馬伯守護的不是憐心,這樣的義僕都值得徐少棠尊敬,在這個人情淡薄的世界上,能做到馬伯這樣的人真的不多。
感受着徐少棠那寵溺的目光,憐心的臉上微微一紅,重新將自己的腦袋埋在徐少棠溫暖的懷裏,喃喃的說道:「不說了,以後我都不說了,我只會牢牢的在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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