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俊秀來的很快,不光他來了,還有權志龍。
兩個人走到崔正源的辦公桌前,全都屏心靜氣,一句話也不敢說。
惹出這麼大的麻煩,就算他們和崔正源的關係再好,也是心裏忐忑不安,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看着兩人如同霜打的白菜一般的蔫樣,崔正源連罵人的衝動都沒有了。
不過教訓是肯定要給的,否則以後他們記不住疼,就不會警醒。
沒讓他們坐着,就這麼老老實實地站着。
崔正源當作沒看見,聚精會神地集中在文件上。
不時地用筆在文件上刷刷刷地寫上幾句評語或者批註,以表達自己的意見。
間或停下了筆,等權志龍和金俊秀以為他要說什麼而提起精神的時候,他又悠哉悠哉地端起了茶杯。
就這樣,房間裏雖然有三個人,但是一點交流都沒有。
詭異的沉默最可怕,弄得權志龍和金俊秀心驚膽戰,緊張的腿肚子都快抽筋了。
崔正源一刻不表明自己的態度,他們就不可能真的放鬆下來。
於是在這樣緊張加不安的情緒中,他們越戰越累。
似乎經歷了一個世紀般的漫長,兩貨已經額頭冒出虛汗,臉色慘白,而且身體都開始不停的顫抖了。
膝蓋的位置一顫一顫的,莫名地就會在瞬間失去力量,弄得人總要往地上倒。
他們不得不集中全部精力,好維持身體的平衡,結果……更累。
直到茶水喝乾,文件批閱完畢,崔正源才緩緩坐直身軀,眼睛從兩貨的身上來回掃過。
感受到常務銳利的目光,權志龍和金俊秀激靈一下,趕忙站直的跟一顆松樹一樣。
之前那點疲累,早已經在常務冰冷的目光中散盡。
「知道錯了嗎?」仿佛一甲子的輪迴,崔正源才張嘴說道。
之前的氣氛太壓抑,害的權志龍和金俊秀連大氣都不敢喘。
雖然崔正源的話里充滿了訓斥的口氣,但是畢竟是說話了,也讓兩貨終於放鬆了些。
「是,常務,我們知錯了。」
雖然他倆的認錯態度很誠懇,但是崔正源並不滿意。「知道錯在哪裏了嗎?」
他的話問的金俊秀一愣一愣的,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其實這一天來,他也反覆不斷思考過自己的行為。但是總沒有找到自己有什麼錯的地方,所以心裏是有些抑鬱的。
雖然撞傷了強仁,可是自己第一時間去過去給他道歉了。
可結果那個傢伙呢,挺大的個子卻一點都不男人。不接受也就算了,還推了自己。
最主要的就是,他的嘴裏髒話連篇,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相信不管換做是誰來,被人指着鼻子這麼罵都不可能不發火的。
他這麼做,完全就是一個男人該有的行為。
可是為什麼今天到現在播報的新聞里,他就好像是十惡不赦的罪人呢?
經歷的東西還少,遠不是現在剛剛開始進入社會的金俊秀能夠想明白的。
崔正源的眼角似笑非笑,「覺得不是故意撞人卻被誤解很委屈?覺得道歉不被理解很委屈?覺得被人罵很委屈?覺得被罵了反抗卻又被更多的人罵很委屈?」
一連四個問題,讓金俊秀再次啞口無言。
「你呀你呀,社會經驗還是太少了。」崔正源搖搖頭,數落着俊秀道。
見崔正源沒有疾聲厲色地罵人,權志龍也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氣,而是正在教授俊秀一定的應對事情的經驗。
所以趕忙替俊秀問道:「哥,那遇到這樣的事情該怎麼做呢?」
俊秀也是眼前一亮。
對啊,自己不懂,但是常務懂啊。
完全可以從常務這裏學到有用的東西,那麼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崔正源又不是閒的發慌,真的就是想把人叫過來臭罵一頓。
那不符合他的作風,因為做事情沒有效率。
「你撞傷強仁這件事,其實並沒有什麼對錯之分。畢竟是一個無意識的動作,哪怕被人解釋出另外的東西來,但是只要公司做了說明,過段時間還是能夠過去的。」崔正源慢慢地給他們分析事情的本質。
聽到常務也給事情定性為無意,俊秀感動的都快哭了出來。
出了事之後,其實他最怕的還是公司里的高層誤認為他真的就是陰險的小人。
那樣的話,可就真的沒什麼前途可講了。
現在看來,常務是相信自己的。
那麼其他的都不算什麼了,有常務的理解比什麼都重要。
不管金俊秀的淚水滂沱,崔正源繼續分析道:「之後你過去給強仁道歉,這更是一個加分的行為。做錯了事,沒有視而不見,而是勇於認錯。換做任何人,都不可能說你的不是。」
這才是崔正源能夠心平氣和地面對金俊秀的原因。
如果當時撞傷了人之後,他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話,那麼崔正源才是要真的發飆呢。
眾目睽睽之下,做錯了事,千萬不要想着辯解或者隱瞞。
因為那是自欺欺人的行為,到頭來只會適得其反。
再說,俊秀的行為也不是什麼罪無可恕的大事,不過是不小心撞傷了人。
不管是道歉還是賠償,只要做了彌補肯定會獲得大眾的諒解。
見常務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行為,俊秀更加感動了。「常務的教誨我們一直記着,從不敢給公司和您填麻煩。」
可惜他的表態同樣沒有得到崔正源的認同,只見他的語氣一轉,沉聲道:「但是整件事壞就壞在最後,你為什麼要和強仁廝打起來?」
「常……常務,那是因為那個傢伙罵我。」說到這個,俊秀也很委屈。
清秀的小臉漲的通紅,眼睛也紅紅的,看起來活像打架輸了就像父母告狀的小孩子。
敲敲桌子,崔正源語重心長地教育道:「今天就教你一個經驗,老話說,吃虧就是佔便宜。你懂是什麼意思呢?」
見兩個娃子都是一副懵懂的樣子,崔正源就知道這句中國古語對他們來說太難了。
「如果當時強仁推搡和罵你的時候,你不還擊。那麼呈現在別人拍攝的畫面里會是什麼情況?你想過沒?」
不等俊秀和志龍想明白,崔正源就繼續道:「那樣的話,在觀看的人眼裏,將會是這樣的。你好心好意去給強仁道歉,結果不但沒有得到諒解,相反還招致了對方的毆打和謾罵。而你不但沒有生氣,相反還一直強忍着保持克制。你說,到時候輿論會偏向誰?」
這可是俊秀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一下子給他打開了一道不一樣的門。
崔正源的話還沒有完。「雖然你是被強仁推了和罵了,但是結果呢,你卻博得了大眾的同情。那麼也就順利地把你自己從這起風波里摘了出來,不致於像現在這樣焦頭爛額。到時候錯處都在強仁身上,足夠S.M公司撓頭的。如果想要解決好,李秀滿必然會求到我的頭上。那時候,我就可以提出很多條件,讓對方答允。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為了給你脫身,主動去和對方尋求和解,什麼好處都撈不到。你說,是不是做錯了?」
兩人都才十幾歲,哪有什麼完整的見識。
此時聽到崔正源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那裏面的彎彎繞繞和心計,真的是讓他們大開眼界。
俊秀也才知道,原來圍繞着自己的事情,這背後還有如此多的勾當。
雖然崔正源說的輕鬆,但是他還是能感到,為了給自己洗白,公司裏面肯定是花費了大代價的。
擺擺手,阻止了俊秀想要謝罪的話。
崔正源說出了關於他的處理意見。「明天呢,你們不是要參加一個活動嗎?到時候會有記者採訪你,記住,一定要按你們經紀人吩咐的講述。如果記者們繞圈子,你就一概不回答。裝聾作啞也罷,除了經紀人交給你的說辭,其他的什麼都不說。而且,臉色、表情都不准有。」
俊秀已經充分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對於崔正源的吩咐不敢有半點違逆,全都應承了下來。
「明天的活動是你們早就訂好的,所以一切照常。不過那之後的半個月,你就老老實實呆在公司里。畢竟處在風口浪尖上,你的一舉一動都有着無數雙眼睛在看着。就等着發現你的疏漏地方,好把你打入地獄。還是等風聲過了,你再繼續活動吧。」
金俊秀臉色一暗,神情悲切。
想不到這麼一個不小心,換來的卻是禁足。
不過也好,現在他也有些怕面對外面的風風雨雨。
在公司裏面沉澱一段時間,等風波過後、心智堅定了之後,才能經歷更大的風雨。
處理完了俊秀,崔正源轉向權志龍。「還有你,說吧,該接受什麼處罰?」
「啊?哥,我沒做錯什麼啊?」權志龍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今天來這裏接受崔正源的審判,他純粹是出於隊長的職責和跟崔正源的關係不一般才來的。
俊秀的事情上,從頭到尾都沒有他什麼責任啊。
「我聽說,俊秀去道歉的時候,陪着他的是韓庚和有天。那麼我想請問,當時你在哪?」崔正源的臉色不陰不陽,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
權志龍感覺很委屈,叫道:「哥,我在卸妝啊。」
「那是卸妝重要,還是你的隊員事情重要?」崔正源的語氣加重了一分。
這下權志龍說不出話來了,傻子都知道,到底誰更重要。
「你身為隊長,在成員面臨困難的時候沒有出頭,是合格的隊長嗎?」看着這傢伙的小身板,崔正源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雖然成員裏面很多人的年齡都比他大,但是隊長就是隊長,自己的責任必須什麼時候都要警醒。
在這裏,崔正源就很羨慕李秀滿。
能夠給Super junior找了一個穩重和謙虛的利特,讓這個大型男子組合始終能夠保持謹慎和前進。
相比起來,權志龍還是差了那麼一些火候。
才華有的,傲氣有的,靈性有的,但是帶領成員們立足娛樂圈最重要的東西——事故,就差的遠了。
好在權志龍不是逃避責任的時候,連忙正色地道:「哥,我錯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崔正源一向對於口頭的保證不感冒,不咸不淡地道:「看結果吧。不過你的錯誤已經犯下,該有的懲罰是少不了的。」
聽到要受罰,權志龍頭皮都緊了起來。
他可是知道,眼前這位哥雖然總是笑眯眯的,但是弄起人來也是絕對的狠主。
「MBC電視台的《萬元的幸福》向公司發出了邀請,節目是做什麼的,你也清楚,那麼就去吧。」崔正源的話平靜異常,但是瞬間就讓辦公室里的空氣冷冽了幾分。
半天之後,權志龍驚天動地的嚎哭就響徹了整幢樓。「哥,不要啊,我還在長身體,我要吃飯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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