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瀰漫了一股說不出來的香味,似是胭脂,卻又帶着一股甘澀,伊和使勁兒嗅了嗅,那眼珠子卻不離武氏。只見武氏走到梳妝枱邊,拉開了一隻小抽屜,回過頭來說:「把門關上。」
伊和依言轉身將門關上了,一回頭,猛然見到武氏拿了一把匕首將自己的左手腕劃了一道口子,正往一隻白玉瓷碗中放血呢,吃了一驚,忙道:「你這是幹嘛?!」
武氏不說話,只見武氏手腕上的血一條珠鏈似的,滴答滴答落進碗裏,血成艷紅色,非常濃稠,並且隱隱之中泛着銀白之色。艷紅色的血,眨眼的功夫就將碗底給淹沒了。伊和幾步奔到武氏的身邊,一把就按住了武氏手腕上的靜脈血管,一邊喊着:「快止血快止血,武氏,你這是幹什麼呀?」
武氏一推伊和,喝道:「放手!」
伊和不解,瞧着武氏那一臉的堅決,咬緊了牙道:「不放!」
&手,你在不放手,我這血就都浪費了。」
&這一放手,你保證馬上包紮嗎?」
&還不想死,我答應過要教你藥術,又怎麼可能會尋死。」武氏知道伊和誤會了她的意思,解釋道,「藥柜上的第三個抽屜里,有一支青花瓷藥瓶,是補血丸,你將它拿過來。」
伊和遲疑了一下,慢慢地鬆了手,轉身就在藥柜上開始找補血丸,等她找到藥回過身時,武氏果然不在放血了,她在受傷的手腕上方兩寸與琵琶骨下三寸點了一下,說:「將補血丸倒出兩粒。」
瞧着武氏的手法,伊和知道自己這是見識到了點穴功夫,武氏果然不是要尋死。於是忙從青花瓷瓶里倒出兩粒藥丸,藥丸呈殷紅色,只有綠豆大小,卻有着濃郁的腥氣,十分難聞。
武氏隨意的捏起藥丸,吞了下去,然後將傷口做了簡單的包紮,才道:「這藥術的修煉和功夫的修煉不一樣。功夫的修煉講究的是奇經八脈,而藥術講究的是十二正經,想要學藥術,就必須打通這十二正經,而這打通這十二正脈的最上乘的方法就是喝人血,再以心法修煉。」
武氏緩緩地說了一段深奧的話,然後讓伊和慢慢地消化。而她的意思就是,要學藥術的話,就必須喝她的血。
&喝人血啊。」伊和咽了咽口水,瞪着那小半碗血直發愣。雖然她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和那個名叫地球的世界是不一樣的,可也不要有這麼大的差距啊,修煉啊,她聽都沒聽過。
&術的修煉和其他功法的修煉一樣,講究氣的運行。」
&屬陽,血屬陰,兩者相互資生,相互依存,你沒有練過任何真氣,體內是空白的,若是在打通你的經脈的這個過程中發生任何意外的話,輕者終身不得修煉任何真氣,重者癱瘓一生。」
武氏知道頤和八年來從未接觸過外界,不明白藥術的修煉過程也屬自然,於是細心的解釋道:「藥術的修煉,就是修習血液與藥物以及氣的結合,所以,被藥師治療過的人的身體不僅會比原來更加健康,而且還有可能益壽延年,這也就是為什麼有人說藥師手掌長生界的原因。」
武氏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雖然藥師以血液包裹真氣救人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可當今世上能做到的,恐怕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這也就是為什麼藥宗凋零,醫師卻卻越發昌盛的原因。給你喝我的血,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好吧,喝就喝。伊和一閉眼,仰頭就把碗裏的血喝了下去。武氏道:「你在這裏盤腿坐下,我助你打通十二正經。」
依言盤腿坐在武氏的身前。伊和喝了人血,只覺得心裏噁心的慌,趕緊在嘴裏搗鼓了許多唾沫,將嘴裏的鐵鏽味沖沖,一併吞下肚子。
武氏見伊和坐好了,便將自己的兩隻手放在了離伊和背部三公分處,緩緩將自己的真氣從奇恆之腑處緩緩運行至手臂,再緩緩輸入伊和的體內。
奇恆之腑,那是腦、髓、骨、脈、膽、女子胞的總稱,即是修煉藥術時,真氣藏匿之所。不像功夫的修煉,真氣不運行時,存儲在丹田即可,藥術的修煉,真氣是要分佈在全身各處的。
練武功的人,真氣是行走在任、督、沖、帶四脈,而修煉藥術的真氣,是行走在手三陽、手三陰、足三陽、足三陰十二條經脈之中,也就是說,修煉藥術,要比修煉武功更艱難,而且複雜的多。
伊和本是睜着眼盤坐在床榻上的,但武氏一將真氣輸入她的體內時,一股暖流直舒服的伊和不自覺得就將眼睛閉上了。那暖流從背心處,緩緩地流向四肢,所經之處,骨頭酥軟,肌肉歡呼,放佛是吃了靈丹妙藥似的,飄飄然的。
修煉藥術,第一步就是打通十二正脈。
十二正脈,又稱十二經脈。打通十二正脈就是將十二條經脈中的經脈穴窩打開,這經脈穴窩因人體質而異,有人多,有人少,還有些人天生沒有經脈穴窩。而頤和是因為三個月前的一場大病,使得伊和的一魂一魄入了體,調換了她的記憶之外,還強行的將她的全身的經脈給打通了,這也是因禍得福吧,武氏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自己的真氣在她的體內運行了一個周天。
當然,也因為伊和的一魂一魄強行的改變了頤和的記憶的原因,到現在為止,頤和還搞不清自己是伊和,還是頤和。
寢室里,一片寧靜,安神的幽香瀰漫整個房間。
如此有人在這裏的話,定然能看見從武氏手心裏傳輸出來的瑩瑩白光,緩慢的將伊和整個背部都包裹在了裏面,那白光之強烈,在包裹了伊和的背部的同時,也將武氏的手包裹了進去。
真氣外放,還要隔空傳輸進一個人的體內,可見,修煉藥術的人,都是不簡單的人。
院子裏,凌千一個人呆坐了好半天,他見到武氏將伊和帶進了一間屋子,心裏頓時難過很,熙雅朵死了,爺爺還不知道在哪兒,現在的他,不是孤兒,也和孤兒沒兩樣。
院子裏一陣秋風颳過來,冷得刺骨。凌千想起兩天前,熙雅朵抱着他四處躲避殺手,草原上沒有地方藏身,他們就躲進了樹林裏,秋天的樹林有吃的,熙雅朵摘了好多漿果給他吃,可是他卻嫌棄漿果不好看,拒絕吃……
&孩兒好想你。」他輕輕地呢喃着,話語之中,是從未有過的哀傷。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5s 3.912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