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琳從他懷中轉身撲向那個本子。
收起來背在身後,小臉紅的不像話,不願意給他看:「你亂說!不許亂看我的東西!」
夜威眯了眯眼,卻見書桌前的電腦屏幕還亮着。
上面是各種民間論壇的帖子。
被點開的寫的是「初夜全過程:教你如何減輕生不如死的疼痛」,該標題下面還有一條:滿滿的乾貨。
夜威挑了下眉,起身就要走向電腦。
卻見易琳直接跳起來抱住電腦,惱羞成怒地大喊:「不許看!不許看!你快走吧!」
電腦桌邊上,他那日求婚時候送的七彩玫瑰已經枯萎,上面飄着彩色的細絲帶,她卻還留着,不捨得丟掉。
如此畫面,夜威再傻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連日來的抱怨跟委屈,在她這般兜兜轉轉的少女心事的衝擊下,煙消雲散了。
他現在的心都是軟的。
溫柔地將她拉到自己面前,輕輕抱着:「琳琳,看那些沒用。」
易琳的耳朵也在發燒。
她忽而丟掉手中的本子,抱着他轉了個身,讓他背對着電腦屏幕。
雙手牢牢抱緊他,小臉整個兒埋在他懷中:「我、我也很想早點生孩子,我喜歡孩子。
我也說過,一成年就結婚,一結婚就生孩子。
我都是真心的,也沒想到要騙你。
但是真的到了這一天,我就慫了。
我不是不愛你,也不是不想嫁給你了,我就是……」
「怕疼。」夜威懂她了:「你怕疼,對吧?」
女子初夜會疼,生孩子也會疼。
所以她怕疼。
他是求婚了,她也願意嫁給他,但是一結婚就要滾床單,疼痛就要開始了。
易琳不說話,可明顯是默認了。
夜威笑着,大手輕輕在她後背上拍着:「乖,我們先結婚,然後跟之前一樣,一邊戀愛一邊相處。
等着你什麼時候準備好了,不怕了,我們再那樣。
好不好?」
易琳愣了一下,小心抬頭望着他。
他已經不小了。
可能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她卻不覺得他老。
但是夜安都兩個孩子了,他還單着呢,一心只為了等她長大,她卻還要他等。
這似乎有些殘忍。
易琳是善良心軟的,卻也是未經人事的少女,自然有她的小心事。
夜威捧着她的臉,望着她。
他一直都知道她很乾淨,眼睛乾淨,臉蛋乾淨,氣質、靈魂哪兒哪兒都乾淨。
所以他不想逼迫她什麼:「琳琳,你要知道,傳宗接代並不是一種責任。
人類長久以來將傳宗接代視為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有這樣想法的人類接受不了同性戀,更有不少原本相愛的夫婦因為不能生育而離婚。
傳宗接代是大自然的輪迴定律,就跟小貓小狗也會生孩子、老貓老狗也會陸續死亡,這一點上其實人類跟所有動物沒有差別。
那麼,人類為什麼高於其他動物?
是道德。
沒有道德的人類跟畜生也沒有區別。
所以我根本不急着要孩子,如果你怕疼,你不想生,我們也可以不生。
從小領養的孩子,養大了跟我們也是一樣親近的。
琳琳我希望你明白,你擔心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他忽而將她重新摟到懷中:「你怕疼不願意生,我們就不生!
但是,另一個疼,那、咳咳,那就真的避免不了了。
琳琳,你要知道,那種事情也是人性,是不能扼殺的。
我可以等你做好心理準備,也會非常溫柔地呵護你,將你的不適減少到最低。
但是你不能連這個都省了。」
易琳像個熟透的番茄,躲在夜威懷裏。
她努力想要掙扎,低頭,轉轉腦袋,可是小腦袋卻偏偏被他雙手牢牢捧在掌心裏。
他的額頭貼着她說話,不給她閃躲的餘地。
他能依她的全都依她,但是該爭取的也會爭取,他將自己的想法坦誠在她面前,希望她能夠明白。
易琳一動不動,夜威靜靜望着她一會兒,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再次吻了上去。
她口中滿載着青蘋果的香氣,細細品嘗,又好像是嚼着一片甜甜的草莓田園。
夜威將她的身子用力摁向自己懷中,努力克制不讓自己做出過分的事情。
可是易琳唇齒間綻放的嚶嚀好似催化劑,又像是暗夜裏的煙火,一點就燃。
在她徹底癱軟在夜威懷中的同時,他也徹底沉溺其中,忘記了一切。
當易琳感覺一陣涼意,她目光木訥地望着天花板。
空氣里響起夜威衝進洗手間並且用力關門的聲音。
她猛然驚覺,坐起身。
夏季的睡裙不知何時撩起,撩的那麼高。
易琳拉過毛毯蓋住自己,而夜威在洗手間裏待了好一會兒,這才出來。
他臉上帶着清澈的水珠,都沒有擦,一滴滴下落,落在他有些皺的襯衣上。
易琳把自己裹成一個粽子,只露出腦袋看着他。
夜威忽而撲哧一笑,走上前,俯首在她額頭一吻:「長得真好,再也不是小孩子那般乾癟的樣子了。」
易琳惱羞成怒:「你在說什麼呀!」
夜威深深看了她一眼,溫聲道:「之前把你保護的太好,讓你對一切既好奇又害怕。
其實不該將你保護的密不透風的,以後我會適當地親親你、抱抱你,讓你習慣我。
漸漸的,你會發現,男女之間的親密並不是疼不疼的問題,而是如魚得水本該如此。」
「誰好奇了!我一點都不好奇!你不要亂說話!」
「好好好,是我好奇。」
「你又亂說!」
「好好好,我亂說!」
「你還說!」
「好好好,我不說。」
「你又說了!」
「……」
夜威將她抱住,抱了好一會兒,慢慢打開她的毛毯,抽絲剝繭般。
修長的指尖從褲兜里摸出那枚鴿子蛋,他一手捏着戒指,一手緊握着她的指尖。
這一次,不容她分說就給她戴好了。
毯子徹底掀掉,他拉着她的手:「起來了,換衣服出門。」
易琳踩着拖鞋站起身:「啊?去哪裏?」
「俱樂部!」夜威沒好氣地道:「當着我那麼多員工的面讓我求婚失敗,調頭跑了!
現在總要讓他們看看,這戒指終究是戴在你的手上的!
再敢拒婚,再敢跑,打斷你的腿!」
易琳皺着小臉道:「你打呀!你敢!」夜威霸氣地回了一句:「我當然敢!我只是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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