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敬宗雖說還不是皇帝,但是誰都知道那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在這個擁有幾千兵馬都可以稱王稱帝的年代,高敬宗如果不稱帝,那麼人們才會奇怪呢。
高敬宗的改制,在北府軍內部掀起了劇烈的反應。首先是高敬宗第一次用這種方式,表達了他對天下的野心。
南北朝時候,有實力的想自己稱帝,沒有實力的也想混個從龍之功。至於那些出身高貴的貴族,他們才願意吊在東晉這個朝廷上。
在高敬宗將籍戡從空頭大帥的實職,其實籍戡還是相當滿意的。這等於高敬宗卻監察大權交給了他。至於其他將領,也沒有膽量反駁高敬宗的這個認命。
事實上,高敬宗也是出於團結的目的,並沒有將冉魏系將領一腳踹開,因為他高敬宗也知道,如果他真這麼做了,估計慕容雋做夢都會笑醒。
北府軍原各中郎將府中,第一中郎將府是名副其實的第一軍,裝備好,將士訓練也好,而且戰鬥力也最強。高敬宗不動聲色的將胡光調開,不是因為他對胡光不放心,而是避免第一中郎將府形成胡光的私軍。一旦失去制衡,那麼對於胡光和某些心機不純的人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成立三院六司二十四曹,就是加強了高敬宗對軍政兩方面的直接管控,經過全軍整編,各師之中輔兵兵力都超過三分之一。這樣以來,非但不會降低夏軍的戰鬥力,而且會增加全軍機動性和戰鬥力。
政務整編徐敬宣沒有意見,可是對於軍隊整編,他卻非常擔心。所以在高敬宗改制之後,顯得顧慮重重。面對徐敬宣的擔憂,如今成為正四品司戶參軍的陳應卻不以為然。
徐敬宣在老張湯餅鋪的密室里向陳應抱怨:「真是搞不懂,大都督,不,夏王這是搞得哪一出?」
陳應那張大胖臉上的笑容漸漸不見了,他的眼睛愈加眯縫了起來:「以往你不是吹噓你自己會帝王術嗎?連這麼簡單的制衡之策都看不明白了?」
「哼」徐敬宣冷哼道:「無緣無故,全軍大調整各中郎將對調,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陳應冷冷的道:「能有什麼!」
「唉,陳胖子,這你就不懂了吧!」徐敬宣冷着臉,認真的道:「我不是反對夏王將各中郎將對調,而是不能這麼急,應該緩緩圖之,每一次兩個師一起對調,這樣以來,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就可以了!」
「你要曉得,夏王已經回來了。」陳應笑嘻嘻的道:「他們想趁夏王不在的時候在暗裏地着搞事情,多少會有點麻煩。可是現在夏王回來了,他們按兵不動最好,否則就是自尋死路。」
「怎麼會是自尋死路呢!」徐敬宣愁眉不展:「他們可以控制着過半軍隊,要是……後果不堪設想。」
「你想的太複雜了!」陳應道:「咱們二十餘萬大軍,誰敢朝夏王亮兵刃動刀子?」
徐敬宣眼前一亮,興奮之色。
正如陳應所料一般無二,高敬宗的軍該進行得非常順利,無論胡光、張屠、蘇固、劉孟、聶彥適、劉牢之、田洛、魏大福、冉裕等將領心中如何想,總之無人表露反對或不滿。高敬宗背着手怔怔的看着天外雲捲雲舒,沒人知道這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開國國王究竟在想些什麼。
高敬宗的心,其實早就飛到了一千六百多年的後世。六十年代起,中國和蘇聯邊境領土糾紛漸漸升溫,並趨於白熱化。從****年十月十五日至六九年三月十五日,蘇聯挑起邊界事端四千一八十起起,軍事部署上,由七十萬人增加到一百一十四萬人,並且不斷舉行以中國為假想敵的大規模的軍事演習,為侵華戰爭做準備。
珍寶島事件發生後,六九年三月五日,在中央的會議上,主席提出「要準備打仗」,並且在戰略動員會議上,提出八大軍區司令員對調。當時八大軍區司令員也都不願意離開自己熟悉的部隊,也都非常願意指揮自己熟悉的將領,然而在大敵壓境的情況下,沒有人願意為了自己的私利,置國家利益與民族而不顧。
事實上高敬宗所面臨的局勢,比中蘇交惡期間更加危險。如果不對調中郎將,當然也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不過面對從上到下數萬部隊,難保沒有人出現其他心思。在那種情況下,各中郎將府的中郎將也最容易發現不好的苗頭,但是他們卻會因為私誼或盲目的相信,在沒有絕對證據,就是選擇相信。然而等到能找到絕對證據往往就晚了。
所以,高敬宗只有賭一把。很顯然,高敬宗這一次賭贏了。每一個新調任的中郎將師都指揮使,在面對新的部將的時候,為了方便指揮,肯定會第一時間深入了解,而且也沒有上下串通一氣的可能,從而避免整建制投降、叛變的事件發生。
站在高敬宗的位置上,他已經不允許犯錯了,任何一個小的疏忽,就有可能讓成千上萬的人因而喪命。
高敬宗在浮想聯翩的時候,睢縣縣城西南一處不起眼的宅院,突然一隻白色的信鴿悄然落下。負責照看信鴿的僕役趕緊抓起一把穀子慰勞這隻辛苦的鴿子,就在鴿子歡快的吃着穀子時,僕役從鴿子的小腿上取下綁着的細竹筒,僕役不識字,也不管上面寫的什麼東西,就拿着竹筒,前往後院書院。
「主上,長安急信!」
一身輕便寬鬆儒袍的王猛伸手接過竹筒,從小竹筒里取出一張莫約三寸長兩指寬的小紙條,只見上面僅僅寫着兩個字。
「速歸?」
王猛看着上面的字,眉頭皺成一團。
王猛暗想,他與苻堅有過約定,如果不是十萬火急,苻堅在這段時間內絕對不會招他回去,然而偏偏以信鴿的方式,急招他回長安。
「到底是什麼事情呢?」王猛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明白。王猛突然喝道:「來人!」
一名青衣勁裝的北技士陡然出現在王猛身後。
青衣勁裝的北技士躬身施禮道:「請主上吩咐卑下!」
王猛頭也不回的問道:「最近長安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情?」
青衣勁裝漢子道:「正月仇池公楊俊卒,楊梭子楊世即位,向長安稱臣,請求內附。」
王猛道:「這也不算什麼大事,陛下不會招我回去!」頓了一頓,王猛又問道:「還有什麼大事?」
「鐵佛部劉衛……」
王猛打斷了青衣漢子的話:「也不是這個原因。」
青衣漢子道:「其他的就沒服!」
王猛喃喃的道:「不對,一定有大事發生!」
「哦!」青衣漢子突然恍然大悟道:「對了,主上……高敬宗突然任命一定叫楊釋的人為秘書院院長。」
王猛仿佛腦袋中一道靈光閃爍:「這個楊釋的底細查清了嗎?」
青衣漢子道:「應該是弘農楊氏之後,具體丙組正在跟進,如果不出意外,三天之後應該有確切的消息!」
王猛道:「這個楊釋府邸有沒有安插咱們的人進去?」
青衣漢子搖搖頭道:「沒有,這個楊釋並沒有在睢縣城開府,而是住在都督府秘書院衙門裏。咱們的人還沒有辦法靠近,不過已經這個楊釋已經有七天沒有露面了,應該已經不在睢縣了!」
「總算明白了!」王猛道:「原來問題出在這個楊釋身上,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他應該已經到了長安。來人……配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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