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下,一道淡若不見的人影正在半空飛馳不息若是靠近一些仔細查看,就會發現此人影一身黑衣,正是出手偷襲天辰之人
此地空曠,荒田遍地,距離洛玉山莊已有百里之遙
黑衣人嘴巴微微張合,好像在念叨什麼,但是周身風聲呼嘯,黑衣人的自言自語全被淹沒其中
「你想要去哪裏?」
忽然,黑衣人腦中傳來一個熟悉至極的聲音
黑衣人神情大變,當即方向一轉,往別處飛去可是黑衣人前進的方向突然銀光一閃,一道模糊的人影顯露而出
黑衣人一驚,方向再次變動,結果面前還是銀光閃閃,幾次變動方向之後,依舊如此對方好似耍猴一樣,而黑衣人就是那隻小猴
黑衣人心中微怒,身形一頓,兩手飛快掐訣,靈力瘋狂運轉,身上散發出刺目的白光,一下將他完全包裹進去與此同時四道人影從白光團一衝而出,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飛離逃遁
白光團漸漸消散,原地已是空無一物了
四道人影遁速飛快,銀光好似還未來得及反應,只是兩三個呼吸過後,就消失的沒影了
這時附近某個無人的半空,銀光一閃,一道人影顯露而出此人身穿銀袍,體型修長,應該是位男子
銀袍男子隨手朝面前輕輕一甩,只聽「啊」一聲女子叫痛,虛空一晃,那個遠遠遁走的黑衣人突然出現
原來那四道人影只是假貨,真身一直隱匿在附近
「哥,你怎麼真打啊!我可是你的小妹啊」黑衣人手捂頭頂,張口埋怨,但從聲音來看,竟是位女子
「叫你亂跑,才多大點能耐,就想在我面前施展障眼法若是在生死爭鬥,你早就身首分離了,怎能還開口說話!」夜色昏沉,看不清男子面容,但其聲音卻頗為的好聽
「翎兒知道錯了」
黑衣人體型忽然一陣蠕動,過了片刻就變得低矮許多,最後身上霞光一閃,一身松垮的黑衣就換成了翠色長裙,看這輪廓,應該是位妙齡少女
「說,剛剛上哪去了?」銀袍男子淡淡問道
翠裙少女神色一緊,好似犯了錯的小貓,聲音極小的說道「沒什麼啊,我這不是閒着無聊,出來轉轉」
「轉轉?所以就一不小心的轉到別人府上了?不過剛剛開拓靈脈成功,就敢跑到人家家門口鬧事,膽子不小啊!」銀袍男子聲音一冷,接口說道,語氣很是不滿
「好啊,原來你一直偷偷跟着,我被人欺負,你都看在眼裏!幹嘛不出手幫一下哼,我要告訴長姐,讓她替我出氣」黑衣少女聞言,居然一下跳起,指着銀袍男子的鼻子埋怨道
「那是你活該!無法無天的,不讓你受點教訓,下次就要上天了這事,我要匯報給父親大人,看他老人家怎麼發落」面對恐嚇,銀袍男子絲毫不懼,抬出了他的殺手鐧
「你敢?」翠裙少女一愣,聲音陡然大了起來
「我怎麼不敢,你要不要賭一下?」
銀袍男子輕笑一聲,單手翻轉,一張黃燦燦的符錄出現在手中
傳音符!少女心中暗道
一見銀袍男子要玩真的,少女當即軟了下來,滿臉淚汪汪的拉着銀袍男子的手臂,不停地搖晃,好像一隻犯了錯的小狗少女的嘴巴更是抹了蜜糖一般,出聲哀求,那聲音簡直能甜死人
「不要麼,我知道錯了還不行麼,不要這麼絕情啊長這麼大,蕭哥哥對我最好了,一定捨不得看着我受父親懲戒的」
銀袍男子看着少女那可憐兮兮的表情,頓時心軟了,將符錄一收
「下不為例啊!」
「蕭哥哥最好了!」
翠裙少女見計謀得逞,嘻嘻一笑,身形一動,在男子臉上親了一口
「胡鬧!」男子急忙擦了擦臉頰,責怪道
「好了,沒事的話就回去了,你現在是家族的掌上明珠,可不能出一點閃失」
翠裙少女聞言乖巧點頭「全聽蕭哥哥的,回去咯」
說完少女全身靈氣激盪,白光一起,化為一道白虹,向遠處飛去
銀袍男子望着少女的身影,微微搖頭,嘆息一聲,也不知自己這麼做對還是不對同時身上毫無波動,身體卻慢慢隱入夜色,消失不見
修煉無歲月,一轉眼,一月已過
這一個月天辰大門不出一步,整日待在屋裏潛心修煉,除了前幾日谷方過來問過幾次傷勢,之後除了送飯的小丫頭之外,再也沒人靠近這間屋子了
天辰如此安分,就連一直對他還有戒心的雲天鶴,也放鬆些許
這一天,陽光明媚,溫暖如春,天辰所住的房屋終於主動的打開了一次一個一頭污垢,滿身酸臭的少年從中走出
此人不是天辰還能是誰
天辰在庭院伸了伸懶腰,猛吸了口外面的新鮮空氣,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一股怪味,自己都覺得刺鼻於是立刻喚來一名僕人,沐浴更衣,終於變得像個人樣了
天辰決定出去逛逛,整月悶在屋內,他都快無聊死了
畢竟體內靈力又經過一次壓縮,已經到達他說能承受的極限了,在往下修煉,也只是白費功夫,還不如出去見見世面,調整一下心情
剩下的就是等待青戊子給他傳信,然後他就離開這裏說道離開,也是天辰這次出來的目的之一
天辰冒險救了雲汐一命,那日晚宴結束之後,雲天鶴又派人偷偷送了二百兩銀子過來,說是小小心意
天辰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的錢,但見小廝拿出兩張寫滿字跡的紙遞給他時,天辰卻是滿臉不信,還暗諷小廝是不是忽悠他,將錢私吞了
小廝聞言一陣緊張,連忙擺手,解釋起來,說這兩張紙叫銀票,是主家將銀子存在錢莊,而錢莊開出這道契約憑證,有了這張紙,誰都能從錢莊中提出相應的銀子
一陣好說歹說之下,天辰才勉為其難的將銀票手下,也沒給小費,然後擺擺手,讓他滾蛋
小廝賠笑的退出了屋子,往院外走去剛到門口,小廝臉上的笑意猛地一收,他朝院裏啐了一口,嘟囔一聲」土包子」,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天辰就是想確認一下其中真偽,兌現一些銀子,買些常用東西,畢竟自己往後說不得就要跟着青戊子師父東奔西走,沒有鍋盆碗筷,拿什麼吃飯呢
在天辰的印象中,人還是要吃飯的,師父雖然神通大了些,但是和他長的也差不多,沒有這些東西,可不叫餓死了
師父餓死了,他找誰學本事所以他是打定注意要先討好師父的胃口,再說其他
雖然天辰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入大城,但剛一進入蘭鶴城的時候,還是被當地繁華的景象給嚇了一跳
一進城門,入眼的就是一條二十餘丈寬的道路,一方方尺許大小的青石磚平坦的鋪在地上,平整無比,沒有絲毫的上下起伏,宛如鏡面,一直延伸至視線盡頭
道路兩邊的屋宇鱗次節必,商鋪之內貨物琳琅滿目,擺滿了貨架天辰好奇的一路走過,耳邊不停的傳來買賣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源源不絕為了招攬生意,商鋪上掛滿了一些旗幟,彩旗飄揚,倒也別有風味
街道上的人來人往,川流不息有騎馬的,坐轎的,馬車上,趕路的馬夫隨手揚鞭的場景,時不時的就能看到一兩個還有一些文人墨客,卜卦算命,外鄉遊客等等,但最多的還是攜帶家眷,出來隨便逛街的當地人當然每個地方都是少不了沿街乞討的乞丐
看着這太平盛世,天辰不由得心生感慨,回想到逃難三年,也見過不少比這還要大上許多的城市,但又有哪一家有眼前這般繁榮富庶的場面
天辰很快天辰就快走到街道盡頭,外面更廣闊的場景嶄露頭角,讓天辰是充滿期待
「吆,這不是谷仙師的族孫麼,什麼風把您吹到這兒了」
一聲很是市儈的聲音從路邊的一家商鋪內傳出,天辰停下腳步,轉頭看去只見一名瘦小男子正滿臉堆笑的朝他走來
此人錦袍加身,舉止有度,唯一的缺點麼,那就是瘦削了些,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很是不好精明,勢利,滑頭,尖酸刻薄等等,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此人天辰之前見過一面,好像叫邵東陳,是洛玉山莊的大管家月前天辰三人從尺劍山跑回來,就是他第一個出來迎接的以天辰的過目不忘的能力,又如何不識此人
「原來是邵管家,真是幸會」天辰拱手說道
這段時間天辰長高可不少,自從進入佛光寺之後,他天天吃飽穿暖,原本因為營養不良而瘦小的身體,已經長的和同齡人差不多高了此刻天辰這番說話,只是顯得少年老成,倒也不太滑稽
「哎呦,谷公子還記得小的,真是榮幸之至啊」聽聞天辰叫出了他的來歷,邵東陳頓時感到那一晚麻溜的起床,出門迎接,這苦沒白挨當即臉上的笑意又濃了三分
」谷公子這好不容易出門一趟,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吧別的不說,要說這蘭鶴城大大小小商鋪,我可是首屈一指的,就連各家商號的商品大概是個什麼價錢,我都說的上來,谷公子要是有什麼事,直接找我就行了」邵管家眼珠稍一轉動,就將天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拍着胸脯的說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邵東陳,他是誰他可是洛玉山莊的大管家,莊上的大小事務,生意來往都要經他處理,在雲家的地位那是極高但若要和谷方,黃奕先等人相比,那又是另說了,好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雲泥之別
面前的這個小伙子是誰啊他可是谷方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唯一孫子那還得了他管谷方叫爺,那這位不得叫爺中爺了對於莊內,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要馬屁拍的溜,他心裏跟明鏡似的
很明顯,天辰在他心中屬於後者
對於這樣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他只要稍微積極點,給點甜頭,對方還不馬上把你當成失散多年的生死兄弟了若是如此,往後在洛玉山莊的日子就更順風順水了
對於天辰,他恨不得是兩肋插刀,見縫插針的狂拍馬屁,為的就是拉住這小子,做個靠山
畢竟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洛玉山莊每天從他手中流過的錢,那是天文數字,他可不是什麼聖人,望着白花花的銀子,怎麼可能會幹淨萬一哪天陰溝翻船,東窗事發,哎,這小子若是出於義氣或是同情,在莊主面前美言幾句,那不就什麼事都解決了
邵東陳可謂是深謀遠慮,但可惜,天辰只一眼,就將他里里外外給看的透澈不過他也沒提醒或者諷刺什麼
人麼,活在世上本身就是不易,別說邵東陳還是那種無法左右命運的弱者,這點市儈也是生存必備技能,沒什麼可羞恥的
天辰向邵東陳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邵東陳自然飛快的命手下將事情辦好,要快還要漂亮天辰裝了裝樣子,也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畢竟他都快離開此地了,又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距離佛光寺一役,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聽谷方說官府怕引起民憤,事情做的隱秘,只在當地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之間傳播開來,下面平民百姓那是絲毫不知官府並未廣貼通緝令,也沒發帖,因為不知道長相名字,連通緝之人是誰都不清楚
天辰覺得是時候離開了,畢竟收了別人的銀子,還在其府上白吃白喝一個月這期間雲天鶴對他不聞不問的態度,可見一斑天辰不是傻子,這裏面的貓膩,就差擺在枱面上了只有不知詳情的邵東陳之流還瞞在鼓裏,一個勁的討好天辰
至於雲汐麼,他也就想想,畢竟二者身份差別巨大
門當戶對,那是姻親的傳統條件之一,雖然她因為父母關係,在山莊的地位並非十分突出,但也不是天辰這種一介草民所能奢望的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天辰除了性格堅毅之外,也會審時度勢,看清自己,這點倒是不錯
天辰和邵東陳聊了一會,就好似義氣兄弟,頗有相見恨晚之感於是邵東陳叫了輛馬車,強拉着天辰上車,說去喝義氣酒天辰半推半就,也就順勢去了
「駕」馬夫揚聲開氣,手中短鞭一揮,就往城中最大的酒肆而去了
「東街大會」
一間裝飾的富麗堂皇的雅間之中,天辰二人已經酒過三巡,說起了醉話
「是啊,東街大會只是俗稱,本名呢叫廣圖大會,因為街面處於蘭鶴東城,所以當地人稱為東街大會大會每五年舉行一次,這可是我們蘭鶴城的一大特色」
之後,邵東陳就開始解釋起來
蘭鶴城原本是由百家盟中個個大勢力做掌控的,五十多年前,洛玉山莊新軍突起,與各個勢力展開大戰,妄圖稱霸蘭鶴城,就如同最近的銀光會一樣
但是這些勢力畢竟久居此城,樹大根深,盤根錯節,讓洛玉山莊也是無法一口吃下隨後雲家邀請生意上的好友白家,兩方聯手,一同對抗各大勢力
受此壓迫,危機之時,某個勢力突然整合一些依附而來的小勢力,從而一下崛起並且通過各種手段,連通各方勢力,成立了百家盟,與雲白兩家斗得是旗鼓相當
十餘年的爭鬥讓雙方是疲憊不堪,為避免再有人趁虛而入,三方終於坐下來談判,將蘭鶴城化為四份,百家盟人數眾多,獨佔兩份,通寶錢莊和洛玉山莊各佔一份
但是一座城市必定有一些突出之處,這廣圖街就是其中之一
洛玉山莊,通寶錢莊,以及百家盟三大勢力齊聚此地,以比武的方式,商定城內最繁榮的廣圖街店鋪,往後五年各家所掌管範圍據說廣圖街所產生的金錢來往,佔據整個蘭鶴城的三分之一,可見其利益之大
重利之下必有爭奪,而蘭鶴城先前幾個繁榮街道都在爭奪中日漸蕭條,所以三家決定不在強取這唯一一個繁榮街道的控制權,分配方式就已比武的形勢決定,這就是廣圖大會的前身
因為當時是一局定勝負,勝者利潤過大,敗方毫無所得,所以比武規則一再修改從一局定勝負變為三局,再後來變成現在的五局整個街道鋪面分為五分,與此同時每家各出五人,比武分為五場,每家各出一人混戰
有人重傷不能自理,或者開口認輸,就算那家在這場比試中出局,同時失去了這一部分店面控制權的爭奪資格而相應的,只要有人開口認輸,那麼無論對方做了什麼事,另外一方都不能在對敗方下毒手,否則按棄權論處同樣的已經認輸之人也不能偷襲勝利者,說是詐降,如果違規,當場凌遲處死當然了如果對方技不如人又死不認輸,那麼被打死也沒人會說什麼
在這場還算公平的規則下,三家終於結束了數十年的爭鬥,開始相對的和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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