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江雲,張豹一行三人十分沮喪,但是他們也很快振作起來因為沮喪是沒用的,這樣只會將大量的寶貴時間,浪費在無用之事上
有了水源,逃難路上的日子好過不少,總算不用再為餓死而擔心了,最不濟,那滿地的青草野菜,那片片的郁蔥樹林,總能找到填飽肚子的好東西有些時候運氣好,還能抓到一些老鼠,野兔,或者採集大量的水果,一個月中竟然能有三四天吃上了飽飯
當然前提是不挑食
三人將以往的苦難深深的埋入心底,就這樣一路往東前進了兩年
在這兩年中,大牛和天辰都成長很多,原先膽小怕事的大牛變得成熟穩重,精明圓滑,兩肩如鐵,天塌不倒
天辰則變得更加陰冷孤僻,十分現實,不愛與人交往只有和他交往甚多的大牛知道,天辰面冷心熱,只是他現在不願多管閒事罷了
天辰不管閒事,但也不許別人找他的麻煩,若是有誰敢惹事,天辰下手都是極恨,對手往往連後悔的餘地都沒有
天辰修煉過一些基本武功,一些玩的太過,被他盯上的人,大多都去冥府報道了因此他在難民潮中也是人見人怕的角色,雖然兩年下來,難民的人數越聚越多,隊伍越來越大,一般很少有人敢去招惹天辰
東周,越州境內
此地一年到頭都是四季如春,氣候溫暖宜人,一眼望去儘是綠野蔥蔥,春意盎然並且越州地廣人稀,民風淳樸,可以說是理想中的安居之所了
據悉百餘年前東周爆發大混亂,那時的東周朝內奸臣當道,意圖亂國;外面則是宵小環伺,蠶食領土越州就是被蠶食的大州之一最危急的時候,不僅整個越州被他國全部侵佔,甚至連通北方緊挨的三州也被硬生生的啃去了小半
二百年前,東周與格蘭人大戰一場,聽說東周連壓箱底的」天佑明火」都用出來了,這才擊敗了格蘭人可是東周也是元氣大傷通天城趁機宣佈獨立,佔領關中,建立西楚
南方的一些小國也蠢蠢欲動其中新成立的煌國起兵造反,其他幾個國家也跟着起鬨,國家局勢堪憂
後來東周出了一代雄主,名叫李顏,人稱紫荊大帝此人力壓東方諸國,平定南亂之後又打退了西楚的大舉侵犯,收復兩河流域,在並在其中修建極師城,將朝廷從湘江東面的京天城搬到那裏
天子守國門,豪氣沖天
大戰勝利之後,紫荊大帝自然不會輕饒這些叛徒了,他親自統兵南征,一下滅了南方四國,擴地十餘萬里剩下的諸國也匍匐在地,戰戰兢兢
除了剛剛成立的煌國之外,老牌的陳,宋,越三國被滅,使得人稱的南國十二變為南方九國剩下的九國迫於紫荊大帝的威勢,割地求和,帶着國人遷往南蠻之地,刀耕火種,並且每年還要上交天文數字的貢品
貢品中除了奇珍異寶,還有五穀雜糧其中雜貨中鐵料尤其眾多一些弱小的,比如明國,他們原本出產鐵礦就不多,這一下子要上交如此之多的鐵原料,使得農耕所需要的農具都不得不外購,更別說什麼弩箭鐵器了,夠悽慘的
目前天下動盪大爭,大戰連綿已有三十多年東周又一代雄主崛起,改變了戰爭局勢,一直被摁在地上打的東周翻了個身,反將西楚打得滿地找牙,戰局又變得撲朔迷離
曠日持久的戰爭對於兵器的消耗達到了天文數字,南方九國迫於東周的威勢,這些年怕是把家底都掏空了相對而言,當年格守中立的東方六國的日子卻是安穩許多
自紫荊大帝以後,貢品數量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在逐年增加有人擔心長此以往,必然會導致九國民不聊生,怨氣重重
說來也怪,這盛極一時的紫荊大帝在位不過二十餘年就突然消失了,自此沒有出現過,算算也已經過了七八十年了大帝餘威雖在,但也經不起時間消磨,目前九國掏盡家底也沒有怨言,此非吉兆啊
為此東周曆代皇帝都會屯兵東南,百萬鎮南軍陳列桃林高地,居高臨下,對南方九國以及東方六國,虎視眈眈
越州南面緊挨南方諸侯國,受控面積就達十萬里,州府想要全面管制,也是力所不及幸好紫荊大帝的威懾很有作用,與之相鄰的南方兩國,倒是沒有哪一個敢北上滋擾生事的這個越州州府當的也很清閒
天辰這一行難民若是安居與此,也不會對當地造成什麼衝擊性的影響但能堅持走到這裏的難民,心底打的都是穿過湘江,進入東周腹地的算盤此地雖然山清水秀,地廣人稀,但畢竟還是處於兩河流域不是,離戰場近了些,為子孫後代着想,只有度過湘江,才能安然的坐享天福
「聽說你小子就是這一帶的頭啊看起來也不怎麼高大威猛麼」
此刻難民群的一角,天辰正被被一群小屁孩團團圍住,周圍的難民只是抬頭看了幾眼,然後就自己忙着自己的事了而身為當事人的天辰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依舊低着身子,在草地里尋找那些味道鮮美的野菜,好為晚餐增加一道
由於此地生存的壓力沒有西部那般大,所以大規模爭搶事件基本沒有發生過,難民隊伍越聚越大,足有七八萬人,一眼望去,不見盡頭
人多了,那麼無所事事的人也就多了有些閒着沒事做的,聽說天辰是這一帶的小霸王,就隔三差五的,各色各樣的人找上門
雖然他們大多沒有聽說天辰帶領過什么小團體,也沒有強行徵收保護費之類的行為,但管他呢,找個人揍一下才是目的啊
這些人大多是剛加入這群難民隊伍混混,以前在原本的難民隊伍囂張慣了,現在換了環境,自然是想找個最出名的人打擊一下,立一下威名!好在道上繼續混
那麼下面的就順理成章了不巧的是,他們大多將目標對向了孤身一人的天辰,人多打人少,那是亘古不變的必勝法決
「唉,和你說話呢給老子起來」小混混中一個纖瘦一些,看起來好像是專門溜須拍馬的二號人物,朝天辰喝道
天辰停下手中的忙碌,輕嘆一聲,站起了聲,冷冷的看着對面幾人,開口說道」要戰便戰,哪兒那麼多的廢話」
「小子不識好歹,今天看我不打的你叫大爺我就不姓胡!」
小混混臉上怒氣立顯,當即板着手指,一個個不懷好意的圍了上去
片刻之後,四面地上全是已被天辰放倒的眾人,一個個的抱着傷處,躺在地上翻滾,呻吟不止
天辰緊緊抓着那名二號人物的手臂,搬在其身後,微微用力一扭,此人頓時臉白如紙,倒吸涼氣,冷汗直冒,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扭成一團,口中連連求饒
「大爺,求您繞了我們這群不長眼的吧,哎呦呦,您輕點,小子的胳膊都快斷了」
「大爺,小子以後就跟你混了,不知道您願不願意收下小的啊」
「大,大爺,您慢走」
天辰看了這倒地呻吟的幾人,一向面無表情的他,還是忍不住垂頭喪氣,連連搖頭被這群王八蛋掃了興致,天辰甩了甩手,放他們離去,然後直接打道回府,轉身離開
這些傢伙看起來十分硬氣,實際上骨子裏慫包的很,而且只要一次將他們打怕了,以後再也不敢來騷擾,以後見到要麼遠遠的躲開,要麼點頭哈腰直叫爺
天辰並未痛下殺手,除了因為殺不勝殺之外,還有現在難民匯聚越來越多,像這樣的小規模挑釁,近半個月每天都會發生那麼兩三場!這要是都殺了,處理屍體可是一件麻煩事,況且別人長輩若是找上門來,這也是給自己招霉運不是天辰本性並不壞,又不是嗜殺之人,只要對方沒做得過火,他還是很「心慈手軟」的
現在不比以前,幾乎沒有餓着的時候,雖然沒有多少正經的食物,但與剛出鐘山村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既然雙方沒有本質的矛盾,那麼只要給予對方一定的教訓,相信吃過苦頭後,這些人也不敢再在他面前生事了
天辰帶着幾把野菜往住處走着,速度不快,顯得漫不經心的
忽然天辰覺得眼角被什麼光芒刺了一下,他微微一愣,然後順着方向看了過去只見入眼之處儘是古樹綠茵,一片蔥鬱,哪有什麼人天辰正想自嘲的時候,目光所望之處,又是兩道光芒閃了一下,天辰神色這下凝重了
以他多年的經驗,這明顯是金屬反射太陽的光芒!
有什麼人在那鬼鬼祟祟難道是剛才那伙人不服,找來了幫手?也不對,那些人見自己放他們走時的狼狽樣,連爬帶滾,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最主要還是離得太遠,就算他們現在衝出來,搭弓射箭也夠不着天辰的腳趾頭
天辰心中頓時湧出一股不祥的預感,連忙收住心神,快步往回走去
營地只有張豹一人,天辰估計大牛是出去找吃的了張豹見天辰陰晴不定,走上來詢問」怎麼今天遇到了硬骨頭」
「二叔,我覺得有人在監視我們!不,是在監視整個難民群!」天辰搖搖頭,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
「有人監視不會吧,現在難民隊伍可有數萬人,誰還敢打注意,這麼多難民,就算對方有什麼心思,也要掂量掂量我看你這些天被那群傢伙騷擾的神經過敏了吧,先好好休息吧,等大牛回來就開飯」
張豹聞言吃了一驚,隨後看了看天辰身上打架的痕跡,笑着安慰一句
天辰想想也是,和張豹說了幾句,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沒多久,大牛回來了,手中抓着一隻野兔,羨煞周圍一干難民晚飯吃的還不錯,有個小兔子改善口味,三人也很盡興
天辰對白天的事十分在意,自請守夜,因為難民營人多混雜,需要有人夜裏看着包裹不被偷走
張氏父子忙了一天,也累的夠嗆,就同意了
入夜,月朗星稀,涼風習習,難民營地鼾聲四起,天辰一直保持精神頭,高度警戒
一夜過去,難民營平安無事
早上大牛起來,見到天辰眼圈發黑,嘲笑他被那些混混折磨的發神經沒辦法名聲在外,總有人惦記着
第二天晚上,天辰依舊要求守夜,張氏父子一愣,大牛嘿嘿一笑,就不客氣的睡着了張豹勸說兩句無效,也蒙頭睡去
次日清晨,一夜無事,太陽高高掛起,難民營也開始繼續前進
天辰免不了又被大牛一陣嘲弄,對此天辰完全沒放在心上,至於怒火麼,自然撒在那些不長眼的混混身上
這天來的是三個小隊聯合挑戰,二十來人,天辰正好憋了一肚子的火,將他們狠狠的料理了一頓,以至於往後幾天都沒人敢來挑戰了
不知為何天辰對那道光芒遲遲不能放下,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如果不是極其鋒利的刀刃,是反射不出那麼刺眼的光芒,他時刻懸着一顆心,久久不能安穩
往後幾天,天辰依舊強求守夜,因為以往守夜張氏父子都是半睡半醒,天辰覺得不放心期間張氏父子也起來說要替天辰守一會,讓他好好休息,但都被天辰拒絕了
第五天,張豹半夜起來勸說天辰要注意身體,想要替換半夜天辰依舊拒絕,並且讓張豹也喚醒大牛,讓他們收拾好東西,時刻準備逃命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今晚會出事
張豹原先不想理睬這個建議,但在天辰強烈要求下,還是依言照做了
再過一個時辰即將破曉,此刻是所有人睡得最香甜的時候,大牛背靠父親,打着哈欠,半睡半醒張豹也是睡意朦朧,偶爾的點頭打瞌睡
「來了!」
天辰細若無聲,就算常人都難聽清楚的兩個字,卻立刻讓張豹從睡夢中驚醒,打了個激靈
「什麼來了?在哪?」
張豹四下張望,小聲的問道同時他鼻子嗅了嗅,空氣中不知何時冒出一股從來沒有的臭味氣味奇淡無比,若不仔細,還真的會被忽略
「馬糞!」
張豹在鐘山村的時候,畢竟打過十幾年的獵物,對於野獸的糞便倒是了如指掌
此地荒山野嶺的,怎會有馬糞?難道是
張豹想到某個極其糟糕的情形,連忙起身想要做出準備,但卻被天辰制止
「張叔別衝動,這些人既然暗中跟隨我們這麼長時間,必是有很大的圖謀忍了這麼多天才動手,估計是當時人數不夠,沒法一口氣吃不下我們,這幾天都用來籌集人手依我猜測,對方既然精心謀劃,我們現在想跑也跑不了了,四周必然全都被包圍住了」
「我們這裏有數萬人,誰有這麼大的胃口能吃得下?」張豹有些不信,但空氣中越來越濃厚的臭味,卻讓他在心底有點認同天辰的看法
「數萬人?不過是群烏合之眾!老弱病殘也算回事?總之不能輕舉妄動,先把大牛叫醒,再挑撿一下東西一旦混亂開來,我們得輕裝上陣,跑得快點」天辰環顧四周,顯得小心翼翼
張豹一時也想不出好的辦法,只得依言行事大牛聽到這個消息,驚得是合不攏嘴,好在他已不是從前那個膽小怕事之人,當即神色一沉,飛快的挑選着東西,不一會就選好,並且做成三個包裹,分給在場的三人,行事果斷之極
就在這時,四周突然出現一團團小型的亮點,一閃一閃的
天辰一驚,沉聲說道「不好,他們打算用火攻」
話音剛落,「嗖嗖嗖」,一排排光點飛向高空,帶着熾熱和呼嘯之聲,宛若赤色流星雨落在難民營地之中
廣袤的大地上,下了場盛大的火雨!
難民雖然窮,但不管有多破爛,身上多少有衣服,一些不走運的,隨行的衣物直接被弓箭上的火焰點着不一會,整個難民營就燒成一片火海長龍,更有甚者,直接被弓箭定死在原地,哭喊哀嚎之聲,此起彼伏,源源不絕
原本安靜祥和的難民營,好似煮開了的沸水,瞬間炸開了鍋或尋找親人,或奔走逃命,驚慌失措的人影穿梭於火海之間大多難民還是聰明的,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見四面一一片黑暗,紛紛避開火焰,往外圍逃去
結果麼,好像雙方商量好了似的,四面各處不知何時衝出大量步兵甲士,看其規模有兩萬上下士兵排兵佈陣,一個突襲打的難民措手不及,又又紛紛往回逃去士兵訓練有素,依次往前推進,漸漸收攏,難民可以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
正當大多難民手足無措,打算拼死一搏的時候,東方突然被難民衝出幾道缺口,大量難民得知後,飛快從東面逃竄,後面之人自然一陣跟風
這時幾隊騎兵共三千餘人,從兩旁殺了出來,圍堵難民既不殺,也不放,好似牧羊一樣緊緊跟着,消耗着難民得體力有些難民心中暴怒,志同道合之下,就硬闖了幾次騎兵陣
這些騎兵都是好手,攻守有度,相互之間十分默契,見到有人挑釁,騎兵動了真格,手中長槍一陣穿刺,十幾名頭腦發熱的難民被他們輕鬆的挑於馬下,並悉數殺盡!難民惶恐,再也沒人敢衝擊騎兵隊了
只要有一口喘息,難民都不願以死相拼的他們總喜歡等着別人替自己擋災,或者某個救世主從天而降,解決危機幾乎所有難民都只顧着往前跑,不求最快,只要跑過同伴就行漸漸的,隊伍越拉越長,老幼婦孺大都落在後面,被那些步兵甲士抓了起來
時間一長,前面的年輕壯士都有些撐不住了,眼見體力即將耗盡,而四周還有騎兵虎視眈眈,壯漢們看到自己的結局,一個個心有不甘,惱羞成怒之下,開始大規模的反擊,希望能突破騎兵封鎖
但這些騎兵狡猾至極,見難民來勢洶洶,居然一擊即退,避其鋒芒,絲毫沒有與之火拼的意思
難民憑着一雙腳,哪裏跑得過四條腿的駿馬,難民左衝右突,始終碰不到騎兵的邊,宛若使盡全身力氣,拳頭全打在空氣里
此地地勢平緩,騎兵在這種環境下作戰,真是如魚得水,收放自如騎兵的包圍圈好比一隻氣球,難民就是氣球中的空氣,無論如何掙扎,只是徒勞無功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難民們開始支撐不住,打算集體停在原地歇息片刻,恢復一下體力,再做圖謀
就在這個時候,西面大地開始顫抖,地平線上出現了數千的步兵甲士,他們神色肅然,邁着沉重的腳步聲,向此處壓來!
難民們筋疲力盡,氣喘吁吁他們看向西邊天際,透露着無力還有絕望
東陽初升,天地蒙蒙,誰又注意到了這場人間悲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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