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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草狠狠回頭瞪了朱俊陽一眼,都是他誤導自己,害她在陌生人面前丟臉!重新接過那張薄如蟬翼、栩栩如生的面具,她用手細細摩挲着上面的紋絡,居然跟人皮膚的紋理分毫無差。就連上面所謂的山羊鬍子,也讓人看不出什麼破綻來!
「這樣的人皮面具,你有幾張?有沒有適合女孩子帶的?我向你買!!」余小草也想買張面具戴戴,沒事變個臉出去玩,或者嚇唬熟悉的朋友,想想都挺酷的!
徐子翼一副沒了脾氣的表情,嘆了口氣,道:「越精巧的面具越難製作,卻不說用料的罕見和精細,讓人看不出破綻的人皮面具,要根據人的面部骨骼和表情走向來製作,耗時一年都未必能成功一個。我這個還是因為長得面嫩,怕行醫的時候別人質疑我的醫術,才讓谷里的大師給製作了這麼一張。這張也算不得最頂級的,要不然也不會被那位兄台一眼看出來!」
「你說錯了!最頂級的人皮面具,是能任何人帶上,都不會被看出來的那種!」蘇然看過那張面具,的確如眼前這人所言,只能算是很普通的面具,唬唬一般人還成。要是想騙過有經驗的江湖人士,那就自求多福了!
徐子翼心中詫異此人對江湖之事的熟稔,口中接着道:「你說的那種面具,只有天機子能做出來。可惜他老人家已經作古很多年了。他所製作的面具,也在他仙逝之前全部付之一炬,免得落入壞人的手中為虎作倀,墮了他老人家的名頭。」
「全部焚毀嗎?未必!」蘇然見小草對面具已經失了興趣,便做主把面具還了回去。畢竟藥王谷在江湖上的聲名還算不錯,裏面不乏能人異士,尤其是醫術方面。以後難免不會有用到人家的時候,結個善緣還是有必要的。
徐子翼接過面具,隨意地往懷中一塞,也點頭道:「我也覺得江湖中應該還留存着他老人家的手筆,不過這樣的寶貝,誰也不會輕易示人。」
蘇然挑了挑眉,沒有再說什麼。他把手中用帕子包着的人參,遞到小草的手中。那隻小貓兒,自他從山崖上落地後,就一直對他虎視眈眈,好像在防備他把千年人參給昧下似的。區區一株千年人參,他還不至於為它落個貪昧的名聲。這些年,手下孝敬的好東西不計其數,哪怕是千載難逢的老參,他也未必能入眼。
余小草揭開帕子隨意地看了一眼,露出財迷般的笑容,從藥箱中取出一個木盒子,連同帕子一塊兒放了進去。有雙可以媲美狗鼻子的徐子翼,輕輕聳了聳鼻子,眼巴巴地看着她把那棵害他墜崖的人參,塞入她的藥箱。
「你……用一個普通木匣子保存千年人參,太隨意了吧?像這樣的珍品,必須用玉匣子保存,否則會損失藥性的!」雖然知道這株人參已經跟自己無緣,徐子翼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一句。
余小草在收存藥材之前,都讓小補天石事先在上面動了手腳。小補天石給藥材蒙了一層靈氣,不但不會讓藥性散發,還能起到增益的作用。不過這個秘密,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彎下腰笑眯眯地看着徐子翼,道:「這麼說,你那兒有玉匣子嘍!借來用一用?」
「憑什麼?」徐子翼見對方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本來打算送她一隻玉匣子的話語在嘴邊打了個轉兒,又咽了下去。
「就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余小草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你們名門正派,不應該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嗎?救命之恩,就不讓你回報了,送幾個玉匣子給我,就當抵了這段恩情了,怎麼樣?」
原來他堂堂藥王谷繼承人的身份,就只值幾個玉匣子啊!徐子翼不知該高興呢還是鬱悶!
「江湖中也有『施恩不望報』的君子之行,你怎麼說?」徐子翼突然覺得跟這小丫頭鬥嘴,也挺有意思的!
「那是你們江湖上的說法,我又不是江湖之人。再說了,我又不想當什麼君子不君子的,我只要當個安靜可愛的小女子就行了!」余小草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心中卻吐槽不已:不是說江湖人都豪放不羈,一擲千金嗎?這人怎麼這麼摳門,幾個玉匣子都不捨得!
徐子翼被她堵得無言以對,只好深吸一口氣,擺擺手道:「玉匣子在我的藥箱裏,不知道有沒有摔壞。恕我有傷在身,你自己去拿吧!!唉!今天點子太背了,好不容易發現一株千年人參,卻沒有提防被旁邊守着的一隻孽畜給傷了,掉下山崖還差點送了命。最後千年人參,還是便宜了別人!」
「你是為了采這株人參才掉下來的?」余小草從朱俊陽替她撿過來的藥箱中翻找了一下,果然尋到了幾個大小不一的玉匣子。這藥箱應該是在落下的過程中,被樹枝什麼的掛了一下,裏面的東西都沒見有什麼損傷,玉匣子也安然無恙。
「是啊!」徐子翼有氣無力,隨手指了指不遠處一條比小草手臂還粗的毒蛇,雖然已經身首異處,看上去還是怪嚇人的。至少小草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余小草嘿嘿一笑,道:「看來我們撿了個大便宜!人參要不要分你一半?」
千年人參或許難得,可是藥王谷存藥頗豐的庫房中卻不乏存貨,徐子翼更好奇她給自己服的內傷藥是什麼樣的,效果會如此神效?
「人參就不用了,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可以再給我一顆療傷藥。我覺得胸口還有些悶痛,應該是內傷未愈的表現。」徐子翼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余小草把人參放進了玉匣子中,小心翼翼地塞入自己的藥箱之內。聞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一點都沒覺得過意不去!珍惜靈藥,有緣者得之。這株人參雖然是你先發現的,不過最終還是被我們採到手了。只能說你跟這株千年人參無緣!」
徐子翼差點吐血,這小丫頭太會氣人了,相比之下他家那個驕縱的小妹倒是可愛多了。
「不看在我幫你處置了毒蛇的份上,就當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再送我一顆療傷藥,難道也不成?」徐子翼迫切地想把療傷聖藥搞到手。以他精準的眼光,和對藥性的熟悉程度,應該能夠分析出裏面的成分,研究出藥方來。
余小草斜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別裝了!我那可是祖上傳下來的療傷聖品,一顆就能生死人肉白骨!再說了,這樣的聖品用一顆少一顆!我們祖先也就傳下來三顆!!你一個素不相識的外人,浪費一顆在你身上,我已經夠心疼的了。你覺得我還會傻的再被你騙一顆去?」
「切!你不早說!!和着本公子的苦肉計,在你們眼裏成了跳樑小丑了?」徐子翼心中默默勸自己:別生氣,別生氣,別生氣……
余小草嘿嘿笑了兩聲,道:「看你這麼賣力表演的份上,本姑娘打賞你一瓶金瘡藥!你可別小瞧這金瘡藥,可是朝廷軍隊特供的,效果比一般的外傷藥要好上十倍!」
用靈氣加強過藥效的藥材,加工成的金瘡藥,配方跟平常的沒多大區別,也不怕別人惦記。
徐子翼也聽說過朝廷軍隊特供金瘡藥的事,他一直想弄一兩瓶回來研究呢,可藥王谷跟朝廷有過君子協定,讓他不好貿然下手。無魚蝦也好,弄不到內傷藥,弄瓶特供金瘡藥也好。
「那就多謝了!」徐子翼畢竟重傷未愈,跟小草打了這麼長時間的嘴仗,也有些支撐不住了,有氣無力地靠在一塊岩石上,那張略顯稚嫩的娃娃臉煞白煞白的。
「主子!可趕上你們了!!」侯曉亮和春華秋實二婢,終於追上了主子,地往一塊石頭上一坐,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朱俊陽早就不爽自家丫頭的注意力被別的男人奪去,沒等侯曉亮喘勻氣,就對他下了命令:「這位公子腿受了傷,你和秋實弄個擔架出來,把他給抬回山下老鄉家養傷!」
啊?!說好的帶他獵熊獵老虎呢?侯曉亮心中哀嚎一聲,看向徐子翼的目光帶了幾分怨念。
「別慘叫了!我們過兩天也該回去了。記住了,這位公子的肋骨和腿都受了傷,不宜隨意移動,抬得時候小心一點兒!」余小草秉着人道主義的精神,隨口叮囑了一句。話音未落,就被朱俊陽這個醋罈子給拉走了。
「這幾天,你藥材上收穫還不錯!關外的冬天來得早,你沒帶什麼厚衣服過來,爺給你獵些皮毛回去做衣裳!」朱俊陽拉着她往深山中走去。蘇然一臉瞭然地緊跟上去,空留下一臉哀怨,仿佛被拋棄模樣的徐子翼。
「你還一臉不滿,該不滿的是我!!本來是跟着主子出來遊玩的,現在卻要充當勞力!!」侯曉亮拉長着一張臉,嘴裏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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