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娘親的話語中,她也聽出了想把她許配給陽表哥的意思。芳心暗許的江孜嫻,便纏上了朱俊陽。不得不說,這丫頭心臟挺的,竟然沒有被朱俊陽這個大冰塊給嚇退,反而愈挫愈勇。
「放手!!」朱俊陽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鳳眸眼角淡淡地掃過江孜嫻拽着他韁繩的手,語氣中的威脅顯而易見。
「不放!」江孜嫻卻沒被他的冷漠嚇住,鼓着小臉,圓圓的眼睛裏閃着可憐兮兮的光芒。旁邊的余小草都心生憐惜之情。小郡王太沒情趣了,這麼美的女孩子,怎麼能如此粗魯的對待呢?
朱俊陽也不跟她廢話,像這種以為攀上高枝就能獲得自己想要的生活的女子,他見得多了。表妹又如何?對靖王府那些低調奢華擺設的艷羨,對母妃獨寵王府生活的渴望,對花園中奇花異草的垂涎……像這樣為達目的不顧廉恥死纏上來的女子,他沒對她動手,已經是看在親戚的份上了。表面裝純良,內心是個大野狼,這是朱俊陽對京城名門閨秀們的評價。
朱俊陽的耐心已經告罄,他把內里灌注在韁繩上,輕輕一震。江孜嫻只覺得手一麻,一股力道襲來,把她向後推出去。當她踉蹌着站穩的時候,陽郡王已經一抖韁繩,策馬疾馳而去。
江孜嫻扁扁嘴,眼中閃着不服輸的光芒。姑母不是說,陽表哥喜歡單純美好可愛的類型嗎?難道她還不夠可愛?
視線轉到房夫人和余小草的身上,朝着房夫人身後「昭勇將軍府」的匾額上看了一眼,眸中閃過一絲輕視:不過是三品閒職而已,陽表哥怎麼會結交這樣的人家?
看到小草那雙明澈如清泉,充滿靈性的大眼睛時,她閃過一絲嫉妒。如果她有這麼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的話,表哥應該不會這麼對她吧?
又看了小草身上的衣着打扮,江孜嫻杏眸轉了轉,笑容在臉上綻開:「房夫人,你家的丫頭長得可真水靈,我就缺這麼個靈秀的大丫鬟。你能把她賣給我嗎?」
江孜嫻的老爹,職位倒是不高,正四品的鴻臚寺卿。可她爺爺,也就是靖王妃的父親,乃是太傅,當今皇上尊敬的老師之一。
雖說自家男人乃是一介武官,犯不着去巴結什麼太傅太師的,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房夫人跟江孜嫻說話的語氣還算客氣:「對不住了,江姑娘。你所說的小丫頭,乃是我夫君認下的義女……」
江孜嫻眼中的不屑更甚。房將軍認了一個小農女做義女的事,京城早就傳開了。能夠巴上昭勇將軍,讓他主動認下做義女,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心機挺深的。江孜嫻便歇了買下她去迎合陽郡王的心思。
看着江孜嫻如驕傲的孔雀般離開,余小草挑挑眉,難怪小郡王看不上她呢,當面一個樣,背後又是一個樣。京城的閨秀,難道都這樣又多個面孔嗎?
「草兒,彆氣!某些人總愛仗着自己祖輩的權勢,眼睛長在腦袋頂上,見多了也就習慣了。不過,面對這樣的人也不必一味的退讓,你畢竟是我們將軍府的女兒!」房夫人也看不上江孜嫻的做派,一個四品小官的女兒,還當自己是公主呢,別人都得捧着她?
吩咐將軍府的大管事,好生安頓余海。房夫人便領着余小草進了垂花門,便來到內院。只見入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鋪成小徑,兩旁桃李正盛,滿園奼紫嫣紅、花團錦簇,其間點綴着假山、小亭,院落不大卻很別致。
走過第二進院子便來到三間廳堂,當中放着一個紫檀木的大插屏。轉過插屏,廳後就是後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間上房,皆雕樑畫棟,兩邊穿山遊廊廂房。見夫人領着一個女孩兒進來,廊下幾個穿紅着綠的丫頭,早早地迎上來。
「這位就是小姐吧,可把您給盼來了。難怪我們夫人總惦記着,站在一塊兒果真跟一對親母女似的。」說話的是個穿粉紅色的丫頭,十八九歲年紀,應該是乾娘另外兩個大丫頭之一。
果不其然,房夫人指着她笑罵道:「你這丫頭,伶牙俐齒的,句句說進人的心坎兒里。可不是嘛!你夫人我跟草兒的感情,比親母女還親!草兒,這是我的大丫頭,叫琳琅。還有一個穿綠衣服的,叫琥珀,性子比較安靜。四個大丫頭你都認得了,挑兩個投你脾氣的,給你跑個腿兒。」
余小草忙搖着手道:「不用了,乾娘,這些姐姐們都是你用慣了的,我要挑了去,您跟前豈不是沒人用了?乾娘,您聽我說完。要是乾娘只您自己,少一兩個丫鬟倒也無妨,可你還有小麟麟呢,兩個丫頭又要伺候您,又要幫着照顧我那小弟弟,哪兒能忙得過來?您也知道我的性子的,隨便挑兩個小丫頭給我就行了!」
房夫人有些不放心:「小丫頭哪有珍珠琳琅她們用得順手?」
玲瓏果然長着一副玲瓏心腸,她笑道:「夫人,我去小姐那兒照看幾日,順便帶帶那些小丫頭們,免得慢待了小姐。」
房夫人知道玲瓏是個妥當人,想了想,便點頭道:「行!你過去幫着調.教幾個得用的丫頭出來。以後,草兒住府里的時候多着呢!身邊不能少了人伺候。」
琳琅見玲瓏自告奮勇去伺候小姐,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她笑着道:「玲瓏果然是夫人肚子裏的蛔蟲,夫人想什麼你都知道!」
說實話,琳琅心中並未把這個干姑娘當多大的事兒。在她看來,余小草還不如以前那個表小姐呢,至少人家跟夫人有親緣關係。將軍認的這個干姑娘,看上去小里小氣又土裏土氣的,實在拿不出手。跟在這樣的主子身邊,能有什麼出息?
她這麼想的,府里許多小丫頭也是這麼想的。夫人身邊的幾個大丫頭,除了玲瓏,其他年歲也都不小了,過了二十說不定就要放出去了。在夫人面前,表現好一點,入了夫人的眼,提為大丫頭也未必不可能。
不過,有些小丫頭並不這麼認為。平日裏夫人對這個干閨女甚是看重,不但經常送去一些好吃好玩衣服首飾什麼的,還經常念叨着。如果被小姐選去的話,直接就是大丫頭了,少奮鬥好多年呢!
不管這些小丫頭們心裏是怎麼想的,她們都沒有決定的自主權。余小草在挑選的時候,特地注意了小丫頭們的眼神,那些閃爍、游移、躲避她目光的,一概不挑。挑了幾個眼神正直、乾淨的,樣貌上倒也沒多注意。不過,挑出來一看,四個小丫頭都水靈靈的,挺漂亮!
房夫人有些擔心,怕干閨女單純的以貌取人,怕挑到一些別有用心的。她看出來了,陽郡王對她家閨女很不一樣,自家閨女的性子又有點跳脫,萬一這些漂亮的丫頭有別的心思,只怕……
余小草卻沒想這麼遠,她看着自己四個新上任的大丫頭,表示很賞心悅目。漂亮的東西,誰不喜歡?
這時候,奶娘抱着哥兒從耳房中走出,來到夫人身邊,笑道:「小公子到底跟夫人親,一醒來就找您,看不到還不高興」。小麟麟一看到娘親,把胖乎乎的小手伸得老長,求抱抱。
余小草已經有大半年沒見小麟麟了,看到白白胖胖漂亮又可愛的小弟弟,忍不住伸出手來,從中間截胡,把小傢伙給接過來。奶娘有些不放心,張着手護着,口中道:「小姐,別看小公子年歲不大,重着呢,還是奴婢來吧!」
沒能如願投入母親溫暖的懷抱,小麟麟扁扁嘴,剛想哭出來給你看,可是嗅到小姐姐身上好聞的味道,他用藕節似的胳膊,抱住了小草的脖子,把臉埋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嗅了嗅,然後抬起頭來,嘟着小嘴朝她臉上親了幾下,塗了小草一臉的口水。
房夫人看了很高興,笑道:「哎呦,我們麟麟還記得姐姐,知道姐姐是父母以外他最親的人呢!」
奶娘也頻頻點頭,驚訝地道:「是呢!小公子除了夫人,跟誰都不太近親呢。就連老爺,小公子也沒親過他啊!」
房夫人把小草和兒子一起摟在懷裏,親了親寶貝兒子,道:「麟兒跟草兒就是有緣分。如果沒有認識草兒的話,我就不可能懷上麟兒。麟兒跟姐姐親近,這豈不是冥冥中的緣分?」
琳琅一聽,還有這茬?看來小姐在夫人心中的地位,並不像她所料的那樣。以後要注意點了,不能慢待了這個半路來的小姐。這麼想着,琳琅臉上的笑容真誠了幾分:「是呢,是呢!我們小公子還記得小姐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姐弟緣分?」
小麟麟在眾人的笑語中,用口水給姐姐洗了個臉,然後緊緊地摟着她的脖子,無論誰說多少好話,就是不放開。房夫人心中有點酸酸的,在兒子的小肥屁股上拍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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