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某一天,闖塌天和掃地王等人相遇,說起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時,沒想到同樣的事情竟然也發生在對方身上。這好奇之下一打聽,終於被他們知道了原因,原來官軍是急着去圍剿叫天軍了。
這一下,所有流賊首領都驚呆了。這叫天軍到底有什麼能耐,竟然能讓官軍放棄近在眼前的自己,而先去圍剿他們?
也因為這個事情,叫天軍的名頭一下在陝西各路流賊中傳了開來。當然,這是後話了。
再說陝西督糧道參政洪承疇,在總督府領了軍令之後,馬不停蹄,第一時間趕到了榆林,前去求見延綏巡撫張夢鯨,通報總督命令。
張夢鯨之前因為孫顯祖的全軍覆沒,已經擔心得很,後來又知道了叫天軍竟然夜襲保德州城並攻佔之,頓時嚇得差點上吊自殺。
從他眼皮底下發展起來的叫天軍,鬧出的亂子越大,他的責任就越大。到時候被朝廷追究起來,真難以想像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罪責?
如今他聽到三邊總督並沒有先問罪,只是要他全力配合洪承疇調兵遣將,準備一舉殲滅叫天軍。他一聽之下,高興地想當場給洪承疇跪了。這叫天軍的難題,總算有別人去解決了。
因此,張夢鯨全力配合洪承疇,問什麼,答什麼,毫不含糊。
只聽洪承疇問道:「眼下的叫天軍兵力如何,步軍多少,騎軍多少,精銳有多少……」
「這個不知,那個不曉,大概是……。或者有……,可能是……」
面對張夢鯨的一問三不知,洪承疇真想發火。只是很可惜。眼下還沒有張夢鯨的官大。他憋着火,想着等自己解決了叫天軍。你這延綏巡撫的位置就得讓本官來坐了!
洪承疇的城府很深,雖然心中惱火張夢鯨的無能,覬覦他的延綏之位,可表面上他卻表現得很是寬厚。
這不知道,那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沒關係,我自己派人去查就是。只是人得給。
洪承疇把自己的意思說了之後,張夢鯨兩話不說,直接把自己手中的兵權給了他。
於是,命令從延綏巡撫府中,由督糧道參政手中發出,一隊隊的夜不收很快派了出去。
一開始,得到的情報並不詳細,只是說府谷縣城有很多賊軍。至於多少?反正多得數不清。
洪承疇大怒,他深知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道理。因此嚴懲那些出工不出力的夜不收。施展一手胡蘿蔔一手大棒的策略,又派出了更多的夜不收。
可是他沒想到,這一次派出去的夜不收。竟然只有十分之一回來了。據逃回來的夜不收交代,叫天軍光是出動對付夜不收的騎軍,就達到了五百餘人。而且一個個騎術精良,裝備也很好。
洪承疇很是失望,夜不收被叫天軍趕回來,自己想要的情報一條也沒。這可不行,剛好有調集的將領陸續到了,他一發狠,調集了五百騎軍充當夜不收。一起前去府谷偵查。
這一次,倒是沒有前面的情況再發生。這些騎軍一個個都完好無損。又一起回來見了洪承疇,向他稟告說。府谷已成為空城,叫天軍不見了!
原來駐守府谷縣城的叫天軍野戰一團團長劉大能,忽然見到明軍夜不收竟然來探府谷縣城,便知道明軍可能有動作了。
因此,他一面讓胡漢三加快速度,連夜搬運物資,撤走人員之外,又派出了手下五百多輕騎,嚴密封鎖了榆林往府谷方向的所有道理。見到明軍的夜不收,要麼殺要麼抓,反正不讓他靠近府谷。
也是從夜不收俘虜中得知三邊總督派了洪承疇過來榆林,專門準備圍剿叫天軍。而這洪承疇,是胡廣留下的名單中,讓他們務必重視的對手之一。
劉大能和胡漢三一合計,當即決定已完成胡廣交代的任務為先,至於洪承疇,就以後再交手好了。
等洪承疇搞清楚了叫天軍的動向之後,氣得差點吐血。自己這邊,拼了全力,用光了吃奶的勁,憋出一拳,準備狠狠地打向叫天軍。結果叫天軍竟然不接招,一扭臉跑了!
而且還不光是這,等洪承疇領着最先趕到的幾支軍隊追過去時,只是收復了空無一人的府谷縣城和清水營。至於更大的保德州城,已經被聞訊趕去的山西明軍先收復了。
這個消息傳回固原的三邊總督府時,楊鶴吐了一口老血。他擔了天大的干係,聽洪承疇的建議,集中了陝西所有能調動的精銳明軍,前往府谷圍剿叫天軍。可這叫天軍竟然不貪戀到手的城池跑了,讓明軍空跑一趟。
關鍵是這麼一折騰,原本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災民暴亂,又在陝西全境如火如荼地鬧開了。這一次行動,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楊鶴擦了擦嘴邊的那口老血痕跡,迫使自己靜下心來,老實地給崇禎皇帝寫起奏章,為這個事情擦屁股。
「你們兩人不會攔着他麼?」半個月後,胡寬見到了胡漢三和劉大能,一反平時寬厚和藹的作風,大發雷霆,大聲地向他倆咆哮着,「要是他去京師有個意外怎麼辦?你們說,怎麼辦,我們叫天軍能承受麼?」
烏蘭、塔娜、拉克申等人在一邊默不作聲,一臉的擔憂之色。誰也沒想到,以為胡廣只是進關接些災民回來,就這麼簡單的事情竟然出了那麼多波折。
打了王嘉胤的流賊就不說了,佔據了府谷縣城也不講了。胡廣竟然還去偷了保德州城,最後還隻身去了京師!
劉大能和胡漢三早已料到會被罵,他們也理解胡寬等人的心情,因此早已有心理準備,低着頭挨訓,不敢有一絲為自己辯解的意思。
到最後,還是烏蘭看不下去了,走到胡寬的面前說道:「他打定了主意要去京師,不是他們兩人能攔得住的。他那性子,你這當大哥的也應該了解。」
頓了頓,又安慰道:「以小叔的能耐,他定然能安然返回的,放心好了。」
「放心,我能放心麼?」誰知胡寬還是很生氣,他大聲地說道,「你們難道沒聽他提過,建虜會攻進關內麼?」(未完待續。)<!--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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