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找一個詞來形容郎戰的皮膚,那麼,唯有「完美」可以勝任。當然了,從一個男人、戰士的角度,這不是讚美,只會是羞辱。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白大褂阿姨實在忍不住,讚嘆道:「不可思議!」
此時站在無菌室外面的,除了醫療專家還有張正輝他們。張正輝他們的表情還算正常——嗯,作為軍人,擅長管理表情,也算是一項基礎技能。再者,他們連生死都能看穿,看到光身子的同性,真不算什麼事。
「都傻站着幹什麼?趕緊的給他找衣服!」白大褂裏面,年齡看上去最長的男子說道。
「是!馬處長,」馬上有人應聲,然後小跑離開。
「這身材,比那些體育明星、模特,不知道強過多少——我就是年齡大了,要是年輕二十歲,這種男人,死追!」一個女聲忽然從走廊頂部的喇叭里傳出來,白大褂們,男人們集體身形一僵,不少人嘴角咧開笑意盎然,卻強行忍住了;女人們,年輕點的掩嘴輕笑,年長點的,眼睛眯起,肆無忌憚的朝無菌室里看過去。
「那是,明星、模特都是銀樣鑞槍頭,這一位不一樣,你們看他的肌肉——嘖嘖!」另一個女聲從喇叭里傳出。白大褂們集體失控,「哄」的笑了。
年紀最長的白大褂嘴角有笑意閃過,不過他隨即臉一板,盯着走廊里的一個攝像頭喝道:「幹什麼呢?把這裏當什麼地方了?!」
「啊!誰把麥打開了——」一個女聲驚呼道。這下,連張正輝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郎戰此時已經躲到了理療艙的後面。他裝作沒聽見喇叭里傳出來的話,問:「請問這裏是哪裏?」
「總參第三特處,郎戰,認識一下。我是第三特處的處長馬正印,他們都是我們這裏的專家,有從事醫療的,有從事人類潛力研究的——對了,這是我們接到的命令,你看一看。小張,你給他送進去,」年紀最長的白大褂說道,從口袋裏掏出一紙文件遞給張正輝。
「是!」張正輝應一聲,接過文件,站到無菌室大門的攝像頭下。
攝像頭上有紅燈閃爍起來,幾秒鐘之後,無菌室大門頂部的風扇開啟,在鼓起大風之後,自動門這才打開。
「麻蛋,還是成了小白鼠啊!」郎戰心中不甘想道,接過張正輝遞過來的文件看了看,見上面有「獎勵一百萬積分」這樣的描述,心態才緩和一些。「存心的吧?」他對張正輝說。
張正輝一愣,看了他幾秒鐘,眼睛掃過他某些不可描述的部位,嘴角一咧,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們在這裏就是你的保鏢,其它做不了主,」他說。
「理療艙是你們的吧?你們不清楚它的性能?」
「抱歉,真的給搞忘了。您放心,我保證不會有下次!」
「還下次!你存心咒我呢?!」
「啊——」
「誠心道歉的話,我給你一個機會。我們龍牙正在大肆招兵買馬——」
「郎隊,您別這樣,您這話要是被我們老闆聽到,我會挨揍的。」
「老闆?」
「嚴格意義上講,我們和你們利刃是同樣性質的單位。」
「你認識岳家軍嗎?」
「知道有這個人——」
「小張,完事你就出來。下一步,我們得去下面的實驗室了,」馬處長喊道。
張正輝朝郎戰點點頭,離開站到一邊。
衣服送來了,居然沒有貼身衣褲,只有一套病號服和一件白大褂。郎戰套在身上後,朝外面喊:「馬處長,這裏您負責是不是?麻煩能不能先給我找身合身的衣服?」
馬處長:「沒問題——」然後他還要說什麼,身上手機響了起來。他朝郎戰做個抱歉的手勢,掏出手機貼到耳邊。郎戰很輕鬆的就開啟了血色視界,然後不着痕跡的掃視四周。先是未央宮保鏢,接着是火箭軍特勤組,現在,憑空又多出來一個總參直屬的特別事務部。未央宮保鏢,在仁國就已經屬於頂級神秘單位了。火箭軍特勤組和特別事務部似乎比他們還要神秘一些,什麼時候,仁國的特種力量變得如此爛大街了,好像一抓就能抓一大把似的。這三個單位之間,是不是存在着競爭關係甚至敵對關係?他們代表的,究竟是哪一方的力量……郎戰經歷過田家這件事之後,看待問題的眼光變得立體長遠起來,不免就想得有點多。
馬處長一通電話打了三分鐘左右,他掛掉電話後,雙手抱拳朝郎戰一舉,臉上綻放笑容,道:「郎隊長,恭喜!」
「嗯?!」郎戰一愣。
「你當爸爸了,是個兒子!」
「啊!」郎戰愣住。然後,巨大的喜悅感襲來,他從腦袋到身體再到四肢,過電一樣一陣酥麻,臉上,情不自禁的綻放出大大的笑容。「我當爸爸了?我當爸爸了?!我有兒子了!」他喃喃自語道,只覺得有什麼從肺腑之間直衝上來,瞬間,整個人飄起來,雙腳離地足足有五六公分。
郎戰的反應有點大。不難理解,初為人父,大體上都是這種德行。
「處長,快看!」有人注意到郎戰身上的異象,提醒馬處長。馬處長看過去,看到郎戰離地五六公分,懸在空中的雙腳,又看到那把本來被他插在褲腰上,此時卻浮起來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他舉起右手,對張正輝說:「記錄下來,快!」
「這是情緒失控引起的?」有人問。
郎戰並沒有忘形太長時間。張正輝才把腦袋轉過去,他已經落到地上,眼中,紅色消退;臉上,狂喜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憂心:「母子平安?」他問,發聲居然帶上了顫音。郎戰的情緒轉變有點大,不過,如果是了解情況的人,便不會覺得異樣。實在是,副總統懷胎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已經遠遠超過了正常範圍。郎戰有的時候一個人想這件事,都會產生這樣的擔心,那就是,這個孩子會不會像一些科幻電影裏的小怪物一樣,耗盡了母體的能量,這才肯出世。他甚至進一步想過,如果真出現這種情況,他應該怎麼做。是果斷的殺死孩子保住大人,還是想其它辦法——在這個問題上,他最終做出的選擇是保住大人。毫無疑問,雖然是個假設,但做出這樣的選擇依舊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於是,巨大的喜悅之後,差不多大的驚恐襲來,乃至於,郎戰的聲音發出顫音他都未自知。
「母子平安,孩子重九斤九兩,落地不哭。上面讓你放心,國家會盡一切力量保證他們母子的安全。」
無聲無息的,郎戰再次離地而起,而且,比剛才離地的距離還要高上五公分左右。這個過程很短,他立馬就降落地上,然後正色對馬處長說:「謝謝!」
馬處長微笑:「客氣了。」
郎戰閉上眼睛,做了幾個深呼吸。他覺得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再好好的琢磨一下接下來的事情。大約三分鐘過後,他睜開眼睛,臉上雖然刻意壓抑,卻還是有喜意溢出。「咳咳!」他輕輕的咳嗽兩聲,問馬處長:「我現在有事的話,找誰匯報?」
馬處長:「如果是不太重要的事情,我可以幫忙安排。如果事關重大,我會代以匯報。」
郎戰笑起來:「能幫我準備一點紅蛋嗎?男孩子,一個人九個,我希望,這裏的所有人都有一份!」
一度,郎戰以為自己並沒有做好成為一個父親的準備。但是現在,在得知孩子已經降生,母子平安之後,他卻完全沒有了這個困擾和擔心,腦中所想,只有接下來該做什麼,要這麼做。
生了孩子給親朋好友送紅蛋,這是郎戰家鄉的習俗。如果生的是男孩,送九顆;如果生的是女孩,送五顆。而所謂的紅蛋,就是用一種植物染料,將蛋染成紅色,以示喜慶。有點土的一個習俗,但對於郎戰來說,這卻是他學着去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所走出的第一步。
馬處長等人顯然沒想到郎戰所求居然是這樣的事,他和身邊人對視一眼,臉上露出笑容,說:「沒有問題。還有其他事嗎?」
郎戰嘴巴微張,想要說什麼,最終卻閉上了。「謝謝馬處長,」他真誠的道。
「你真心謝我,那就好好配合我做完檢查,」馬處長笑道。
郎戰爽快的答:「沒有問題。」
三天後,當郎戰躺在一張醫療椅上,被馬處長通過一台儀器抽走左右的血液,已經和他處得比較熟的馬處長一邊對血液進行分裝,一邊問他:「郎戰,你那天分明還有其它的事情求我,怎麼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我當時其實想看一下小孩的照片的,不過,想到一旦看到他的照片,自己也許會控制不住情緒,所以就強行忍住了,」郎戰道。
「照片沒有。那個電話,是三號首長打來的,他讓我告知你,是怕你分神擔心。」
「馬處,九斤九兩,這個分量應該算超重了吧?」
「對於普通孩子來說確實是,但是你家的情況不一樣。你家孩子孕期很長,別說九斤九兩,再重上五六斤我都覺得正常。對了,秦老說了,九斤九兩是最好的重量,輕一點的話,孩子可能會發育不健全,再重的話,則會對大人造成傷害。」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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