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將手機屏幕上的大頭照一張張放大,默默的看了兩遍之後,從中選出了兩張。如果有人此時近距離的觀察他,會發現,他在盯着大頭照看的時候,目光發散並沒有焦點,但瞳孔有明顯的縮小趨勢,同時,他後腦勺上的管子裏熒光閃爍,好像在傳輸着什麼似的。
013挑選出來的兩張大頭照,一張正是郎戰偽裝成卡塔拉姆的樣子,再就是郎戰原本的形象。
「正確!」出題的人說道:「013,到你出題了。」
013:「我來考016好了。」說完,同樣用右手食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的划動起來,選出了一張張大頭照……
這三個裝扮怪異的傢伙自然是雷方正耗費巨資打造的電腦人,而不同於之前突襲郎戰的003、007、009,他們擅長的並不是戰鬥,而是計算和數據分析。他們還在用混雜有郎戰的大頭像互相考校,「咔咔」的引擎聲響起,他們右邊牆上,一扇鋼鐵材質製成的大門打開,三個穿着無菌服的人走了進來。
三人也不轉身,只在手機上按了一下,便看到右邊的景象,三人齊聲開口,喊:「將軍。」
進來的三人,當頭一個正是雷國數據化作戰實驗中心的主任威斯夫,他點點頭,問:「怎麼樣?」
「可以確認,這些人都是仁國人假扮的。這個叫卡塔拉姆的,他其實就是加百列——」013答道,一邊用手指划動手機屏幕,巨型屏幕上,先是出現了一張卡塔拉姆的大頭照,然後他臉上的鬍鬚、肌體乃至假瞳一點點的被剝離,最終變成了郎戰。
威斯夫:「這個過程還原度有多少?」
013:「百分之七十以上。」
「將軍,這就是仁國人的易容術嗎?」威斯夫身邊,一個瘦高個問道。
「仁國那邊搜集到的情報是這麼說的,但我覺得更像是倒模——不然,絕對做不到如此逼真,你們覺得呢?」
013:「將軍,我們正在解析仁國的易容術,目前已經有了一定成果。」
威斯夫點點頭:「這件事不急,對接的事情,你們準備得怎麼樣了?」
「已經試過了,不過,因為傳輸速率的原因,還不能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合體。」
「傳輸速率可以通過其它手段解決,我現在最關心的是他們的執行度。」
「將軍,003他們還算配合。」
「還算配合?還算配合可不行,上一次,如果不是他們太蠢,加百列已經被我們活捉了。所以,我要求的是絕對服從。你們轉告003、007和009,中心沒有太多時間給你們練習。一個星期,我再給你們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我為會你們創造機會。屆時,如果你們還不能拿下加百列,我不介意換一批人。」
威斯夫似乎動了怒,三個電腦人聞言,齊齊應:「遵命將軍!」
鐵木堡,郎戰一行非但未能帶扎勃拉丁離開,反而被老將軍給留了下來。
郎戰搬出聯合指揮部,要求扎勃拉丁隨他們離開,扎勃拉丁也不明着拒絕,只是拉他們出去走走。
鐵木堡並不是很大,其規模放在仁國,也就一個中等縣縣城大小,這還是開戰前。而經過長達七年的戰火摧殘,現在的鐵木堡,其建築規模,甚至還比不上仁國一些規模稍大的鎮。老將軍當然是刻意為之,郎戰他們呢,郎戰本來對此毫無興趣,奈何石歡那一隊人馬裏面,有人是負有特殊使命的,要把所見所聞,特別是敘雷亞悲慘的一面記錄下來,故,他也只能捏起鼻子奉陪到底了。
扎勃拉丁親自當導遊,一行人從扎勃拉丁的指揮部出來先往西走,再折向西北,最後再從西北繞回來。從指揮部開始,郎戰等人沿途所見,就沒有一處完好的建築。扎勃拉丁領着眾人一路走,一邊細說哪座建築何時因為何場戰事遭殃,他們101裝甲旅有多少人犧牲云云。在距離指揮部大約三條街的一座倒塌大樓前,扎勃拉丁蹲在一片廢墟前,伸手撫摸一塊褐紅色的殘破牆體,說:「這是鐵木堡最豪華的酒店,我小兒子的婚禮就是在這裏辦的。本來還想着,把我小孫子的成人禮也放在這裏辦的,沒想到,他們父子會雙雙戰死在這裏。我記得很清楚,等打完isis,我帶人找過來,我小兒子就趴在這上面,他胸口流出的血把下面的磚頭都染紅了。而他的兒子……」
扎勃拉丁說這些的時候顯得格外的平靜,就好像在講述一個與他完全無關的故事一樣。郎戰等人聽得無不動容,而謝爾蓋、古都斯等人一個個則眼眶紅腫、情難自己,握成拳頭的手,指關節變成了白色、指甲把手心的皮膚都掐破了。
「將軍,您的孫子犧牲的時候多大?」丁仁可低聲問。
「15歲,還差一個月就可以辦成年禮了。還差一個月啊——」老人說着,終於情感流露,兩隻青筋斑駁的手蓋住自己的臉,指縫間,有渾濁的眼淚流淌下來。
「老將軍,您為什麼不把他送到後方去,」石歡手下的一個戰士問。
這個戰士的眼眶此時已經紅了,顯然是個情感豐富的。
老將軍起身抬頭看天,眼神潰散,一時不知道想到什麼,似乎忘了回答這個問題。
「將軍曾想送他去後方,但是他卻堅決不肯,說是爺爺、父親、叔伯都在前線,他作為阿卜杜勒家的男人,不應該貪生怕死——」老將軍的身後,一個中校低聲說道。
郎戰等人聞言,無不肅然起敬。
扎勃拉丁帶着一行人在城內足足逛了兩個多小時,他這麼做,當然不是盲目無目的的。首先,這讓他堅守鐵木堡的理由一下子變得充分和高尚起來,這座幾乎淌盡了他阿卜杜勒家血液的地方,當然值得他用生命去守護;其次,他收穫了郎戰他們的同情和尊敬。郎戰他們的同情和尊敬其實不值錢,他扎勃拉丁也不需要這些,但對鐵木堡的軍民來說,它卻是能夠救命的。
是夜,如丁仁可所預料的那樣,扎勃拉丁親自來請郎戰,說有要事請郎戰相商。
「郎隊長,切勿心軟!」在郎戰被扎勃拉丁帶出門口的時候,守在門口的丁仁可用仁國話輕聲對郎戰說道。
從丁仁可自身的角度,他其實很喜歡這種廝殺生活,但是,作為一名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軍人,他只能處處為郎戰設想,盡全力保證他的安全。於是,扎勃拉丁和郎戰才離開不久,黃崀山和連城逸就跟了出去。顯然,丁仁可並不放心放郎戰一個人在外面。
一盤巴旦木,一杯不知道放置了多久的茶葉泡製的清茶,扎勃拉丁和郎戰相對而坐,扎勃拉丁借着微弱的月光直視着郎戰,開門見山的問:「郎團長,冒昧的問一句,在西方國家傳得沸沸揚揚的加百列就是您吧?」
郎戰一愣,不是裝楞,而是真的愣住了。因為他實在想不通,以敘雷亞當下的環境和扎勃拉丁當下的處境,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的。這種事沒什麼好隱瞞的,他先點點頭:「是的。」然後好奇的問:「敘雷亞現在的情況,外部信息渠道應該比較閉塞吧?不知道將軍是從哪裏打聽到的消息。」
「如果我說是在網上看到的,您相信嗎?」
「網上?」
「中山島之戰和椰子島之戰,我一直有關注。郎團長,不瞞您說,當時我就曾幻想,如果我們敘雷亞也有您這樣的戰士,不用多,哪怕只有一個班,那戰局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
「將軍過獎了,現在可不是古代,現代化武器面前,個人力量已經極大的削弱了——」
「郎團長太謙虛了,我不僅知道您是加百列,還知道您手下有一支傭兵隊。您的傭兵隊叫狼牙吧?」
「嗯?」郎戰看向他,面上神色依舊,心中卻暗暗提高了警惕。
「郎團長,您剛到敘雷亞,也許還不清楚,在敘雷亞,活躍在很多傭兵隊。」
郎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嘴上不說什麼,心中卻想:「聽這意思,扎勃拉丁不會想要僱傭我們狼牙吧?把狼牙拉過來鍛煉一下倒是沒什麼,問題是,他有錢嗎?」
扎勃拉丁顯然不知道郎戰心中所想,繼續說道:「聽說狼牙在去年的魔鬼島試煉中拿到了第一名,郎團長,狼牙現在還接受僱傭嗎?」
郎戰想了想,說:「將軍,關於狼牙,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您,狼牙雖然是我一手組建起來的,但採取的是股份制,早期的幾個人,我們都各持有股份,可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否則的話,這次行動我肯定會帶幾個人以備不測。」
扎勃拉丁笑了,問:「郎隊長是怕我付不起錢嗎?郎隊長,那您誤會了,如果真的僱傭你們狼牙,那肯定不是我的私人行為,而是政府行為。作為中東國家,敘雷亞其它東西沒有,石油還是有一些的。郎隊長,世界上排名靠前的傭兵隊都有自己的產業,不知道狼牙是不是也一樣?」
扎勃拉丁說到這裏,郎戰哪還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本人對石油並沒有興趣,但是,仁國卻一直在海外從雷國還有歐洲等國家口中虎口奪食,爭取更多的石油份額。扎勃拉丁顯然也知道,仁國不可能大規模的向敘雷亞派軍,那麼,以傭兵隊的形式出現,好像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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