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了……」
「是地震!」
幾十公里外的光芒之地居民們,也感受到了來自荒野的震顫。但這些輻射人的反應,和正常的人類大相徑庭。
遭遇了隨時可能令自己喪命的地震,居住在金屬建築中的輻射人們,反而手舞足蹈的歡呼起來,聲音里滿是喜悅:
「是核神!核神降臨了!」
——在光芒之地的「古代傳說」記載中,傳說中的核神就隱藏在大地之下,當他甦醒的時候,這片土地將會再次籠罩在核爆的蘑菇雲之下,一切無法適應輻射環境的生物,都將迎來徹底的毀滅!
沒人知道這個傳說是從哪裏開始出現的,但作為城內唯一的「宗教信仰」,絕大多數的輻射人,都相信「核神」是真實存在的。
對於在廢土上艱難求存,每天都在尋找輻射能源的輻射人來說,「核神」大概是支撐他們活下去的支柱之一。甚至連一部分貴族,都相信「核神」真的存在。
「下午收到報告,在城內有大量市民目擊到了『核神』現身。」
衛兵們使用老式短波通訊設備,向貴族們所在的評議會發送信息:「我們沒能拍攝到畫面,但是根據哨兵們所言,那是一名通體發光的晶體人,背後生着光輝的羽翼。」
「一派胡言,核神怎麼可能是個晶體人?」一個憤怒的男聲響了起來,打斷了衛兵的匯報:「那些藏匿在地下的卑劣怪物,根本配不上『神』的名號!」
「但你不得不承認,它們的確是比我們進化得更加徹底的物種。」
這次說話的是一名冷靜的年輕女子,嗓音帶着些許顆粒感:「如果核神真的存在,晶體人比我們更有資格。」
「你是在玷污自己的種族嗎?」接着說話的是另一個陰陽怪氣的男人:「這種話可無法服眾,『大富豪』。」
「我並不打算讓你們理解,只想陳述這個道理。」被稱為「大富豪」的女聲依舊鎮定,聲音聽起來帶着些許蔑視。
「別吵……」
一位聲音沉穩的老人發話了:「冷靜,年輕人,她說的沒錯……但是,我不覺得核神會是晶體人,必須進化到下一個層級,才有成神的機會。」
「我一直都在懷疑『核神』是否真的存在。」大富豪笑了起來:「或許只是普通的地震。」
「但最近『地下世界』發生了意外也是事實。」老人低聲說。
「那我們還是看看吧,時間會說明一切。」大富豪語畢,毫不猶豫的切斷了信號,只留下其他幾名貴族,繼續這次不愉快的會議。
「我建議把那女人開除出評議會。」之前譏諷「大富豪」的那名男子冷聲說:「她是個不穩定因素,說不定正在暗中謀劃什麼……」
「我知道,但我們需要她……的資產。」老人嘆息道:「你以為光憑我們,就能支撐起『貴族』的身份?沒有她的礦石提純設備,我們什麼都做不到。」
此話一出,無線電頻道里的所有貴族,都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
轟!
隨着最後一次劇烈震動,持續了十分鐘的地震終於結束了。
原本平整的荒野,經過剛才的地震已經變得滿是裂紋,碎裂的大地之上,深灰色的煙霧從裂縫中升騰而起,帶着燒灼的刺鼻氣味。
「地下礦脈爆炸了?」
佇立在被「峽谷」切成兩部分的前哨基地中,林遲凝視着腳下灼熱的土地。這座基地的一半已經快要沉入地下了,看起來應該是不宜久留。
他不知道骷髏臉去了哪裏,不過現在比起去尋找毫無線索的骷髏臉,倒不如先去關注一下自己正在招募中的首領級隨從。
念及於此,林遲飛回到野獸居住的洞穴,只見那頭被自己一拳擊潰的凶獸,已經再次站了起來,仰起頭站立在快要分崩離析的荒地上,眼中亮起渾濁的黃光。
「沒事吧?」林遲對那頭曾經和自己並肩作戰的野獸打了聲招呼。
「……還好。」野獸呲着牙回答。
儘管仍然對林遲持有敵意,但野獸此時也並不是那麼仇視這名「敵人」了,眼見野獸的狀態還算不錯。林遲飄到那怪物身邊,繼續和那名首領套近乎:
「沒事就好,我很擔心你。」
「你很噁心。」野獸張開長滿尖牙的大嘴,嫌惡的偏過頭去。
「哈,我一直不擅長這種事。」林遲笑了起來,問道:「你看到和我同來的另一個晶體人了嗎?」
「沒有。」野獸的回答非常乾脆:「我醒過來的時候洞窟已經塌了。」
「哦。」林遲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看向遠方的城市輪廓。
光芒之地似乎並沒有因地震而發生房屋塌陷的慘劇,依然維持着原本的形態。用廢棄鋼鐵建造起來的房屋,本就不是那麼容易崩塌的。
——那女人難道是回到原本的基地去了?
「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林遲對野獸揮揮手,說道:「我會給你帶牛肉回來的。」
話音剛落,他的身形已經化為一道「流星」,消失在野獸的視線之外。
「……」
抬頭注視着對方留下的殘影,野獸咬着殘存的幾顆牙,口中發出呼呼的聲音。
雖說身體恢復,得到了逃跑的機會,這頭野獸卻沒有任何打算離開的意思,只是張開大嘴,嘴角緩緩流下了兩行口水。
「烤牛肉……」它說。
野獸能感覺得到,那個男人是真心打算和自己做朋友。而且,留在那個全身充滿輻射的晶體人身邊,自己的力量也可以再度得到加強。
除此之外,它之所以沒有離開,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理由。
「我真的……見過他嗎。」
早已忘卻的記憶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逐漸甦醒。野獸趴在地上,把猙獰的面孔皺成一團,努力的試圖回憶起塵封的往事。
——安德烈琴科。
一個名字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接着出現的是一名少女的身影,那女孩穿着海軍迷彩服,臉上掛着真摯的笑容。
她是誰?
野獸低聲嗚咽着,感覺自己的腦袋開始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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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沒有鴿,只是這幾天在進行取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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