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只有三名觀眾的悽慘情況下,神聖怪物樂隊的演唱開始了。
暴躁的金屬樂響徹整間酒吧,主唱的聲音卻異常的冰冷,以和歌曲氛圍完全不搭的嗓音,唱出詭異的歌詞:
「他出生在月光明亮的夜晚,有一個聲音在對他呼喚。」
「既然人生是如此的黯淡,不如加入我們的狂歡。」
「他從人類變成怪物,但笑容卻變得更加燦爛。」
「如果這個世界註定如此,那最好還是走進黑暗!」
儘管有些ai的確可以作詞,但這種歌詞顯然不是電腦寫出來的,聽着機械人主唱用低沉的嗓音唱出聽起來很負能量的歌詞,林遲搖了搖頭:「這個作詞的是有多喪啊……」
「可能只是為了寫這種風格。」科學怪人說。
「不,歌詞這種東西經常會傾注作詞人自己的感情的,比如曾經有個傢伙在演出時音箱被偷,悲痛欲絕結果寫出了著名的絕望系歌曲。」林遲笑了笑。
「音箱被偷會悲痛欲絕嗎。」科學怪人的聲音裏帶着明顯的質疑。
「所以說藝術家都是些怪人,就算是一支煙抽完了都有可能悲痛欲絕。」林遲一邊小聲和科學怪人扯淡,一邊繼續聽着神聖怪物樂隊的歌曲。
低音鼓的沉重轟鳴震盪耳膜,機械人主唱繼續唱出一些喪氣的歌詞,雖說這首歌聽起來風格詭異,但林遲的興致實際上也並不太高。
像神聖怪物樂隊這種水平的機械人樂隊,放在網上可謂是一抓一大把,不少人氣調音師使用虛擬歌姬製作的歌曲,都要比這個更靠譜得多。
這個樂隊的歌曲,透出一股業餘愛好者的氣息,就算投稿到音樂網站上,也屬於那種沒有一丁點反響就會直接被埋沒的存在。
「你還想繼續聽嗎?我打算回家睡覺了。」林遲低聲說。
「聽完再走。」科學怪人的語氣很堅決。
「好吧……那就聽完這一首。」林遲以「葛優癱」的動作靠在沙發上,等待神聖怪物樂隊完成他們第一首歌的表演。
懶得繼續聽下去的林遲,正想嘗嘗自己以前從未喝過的白蘭地,主唱接下來唱出的副歌歌詞,令他伸向酒杯的右手突然停住了:
「覺醒吧,迷茫的人們。」
「快點聆聽造物主的呼喚。」
「十三個神靈停留在遠方。」
「怪物們正在興奮的嚎叫……」
……
「嗯?」
聽到這個歌詞,林遲微微皺眉,把右手緩緩放了下去,盯着主唱臉上的骷髏面具:
——是巧合嗎?
雖說這首歌的歌詞聽起來像是人類所寫,但內容卻和某款遊戲裏面的情況,有些微妙的吻合。不過,光靠歌詞根本無法判斷什麼,會發生巧合的可能性很大。
「十三」這個數字在歐美象徵黑暗和不祥,倒是很符合這首歌的風格,作詞者可能只是因為這種原因,才會選擇這個數字。
「你很喜歡吧。」科學怪人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
「不,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林遲盯着正在台上以略顯僵硬的動作晃來晃去的主唱:「這些機械人的歌倒是有點意思,我們可以再聽一會兒。」
「啊!」
主唱聲嘶力竭的嘶吼,聽起來倒是很有重金屬樂隊的風範,接下來由機械人樂手負責的結他solo,技術水平也是無可挑剔,令靠在沙發上的林遲,也開始稍微產生了「熱血沸騰」的感覺。
他讓科學怪人在網上搜索了這個樂隊的名字,但卻沒能找到任何情報。看起來這個神聖怪物樂隊,的確是和林遲之前所想的一樣,屬於那種剛剛組建,完全沒有任何人氣的機械人樂隊……僅此而已。
不過,真的是這樣嗎?
「冷酷的執行者屠殺着怪物,但那些怪物不會屈服。」
「就算死在他們手中,我們的心中依然在燃燒。」
「反抗吧,對抗那席捲而來的毀滅之風。」
「在女皇的帶領下舉起旗幟,怪物們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
如果說剛才還懷疑這歌詞是巧合的話,現在林遲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了,這首歌的作詞人,絕對是知道些什麼。
不管怎麼說,歌詞和《戰爭天堂》中發生的事情,也實在是太過吻合了。能巧到這種程度,實在是不大現實。
「這個樂隊到底是什麼來頭?」看着台上正在演出的機械人,林遲心中升起強烈的懷疑。
就在他正全神貫注的盯着舞台上的幾名機械人的時候,旁邊的座位上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影,一直坐在另一個角落裏的那女人走了過來,坐到林遲對面,手裏還握着那杯色調鮮艷的雞尾酒。
「我能在這坐下嗎?」那女人問道。
「你已經坐下了。」林遲在說話的同時,打量着對方的模樣。
對方身穿一套深藍色的職業裝,長發在腦後紮成一束,酒吧燈光的折射令她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分外詭異,眼鏡鏡片後面的黑眼睛,眨也不眨的和林遲對視。
光看外表的話,這傢伙有點像是下班之後來酒吧消磨時間的獨身女白領,不過林遲很清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傢伙應該不會來找自己搭訕的。
在喧鬧的音樂中,林遲大聲問道:「你有事嗎?」
「我只是比較寂寞。」那女人輕笑着拿起酒杯晃了晃:「你也是一個人來的嗎?」
「我老婆正在看直播,她很喜歡這種音樂。」林遲說着指了指靠在自己酒杯上的手機。
「切,真沒意思。」那女人哼了一聲,臉色似乎變差了一些。
「我不是你的妻子。」科學怪人責備的聲音從耳機中響起。
林遲並沒有理會正通過手機觀察外界的科學怪人,只是把目光停留在那女人的臉上,等待着對方接下來的回答。
——這傢伙的身體動作看起來非常自然,皮膚什麼的也都是人類的模樣,和台上的擬真機械人有明顯的區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貨真價實的人類沒錯了。
所以,她會不會知道關於這個樂隊的情況?抑或是說,這女人便是寫下了歌詞的人?
林遲正思索的時候,白領模樣的年輕女子已經再度開口了,聲音裏帶着些許玩味:「你為什麼要來看這個演出?」
「不知道,也許和你一樣。」林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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