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百分之百釋放過無盡之力,更沒有不加收斂隨它蔓延過,面對鋪天蓋地的煉金機械人,只有它能起到遏制的效果。
體內的血液瞬間沸騰,比起平日最強的時候快了百倍,因為速度太快,血肉里釋放出大量的熱能,但隨着血液加速,蘊含在裏面的無盡之力也在急速增強,它宛若無窮無盡,感覺只要我能受得住熱,它就能不斷變強。
無盡,說的不僅是它的破壞力,還有它釋放的無盡。
可惜我終歸是肉身,熱度不斷攀升的過程里感覺自己快熟透了,而前面的機械人也開始崩潰,恐怖的血紋覆蓋幾十公里,還在不斷蔓延,父親他們不斷後退。
我咬着牙,血脈恢復的能力達到極限,看到沒有煉金機械人靠近,急忙將熱氣騰騰的乾甲脫掉,身上的衣服裂開,整個人都光着屁股,但現在也顧不上太多。
隨着血脈的恢復,身上壞死的肌肉紛紛脫落,整個人如煮熟的龍蝦,血紅得可怕。
但無盡之力的效果非常明顯,數萬萬的機械人不斷分崩離析,直接碎成粉末,過來回收的大機器被波及到,血色光罩只是支撐了幾秒就被崩碎,同樣化為飛灰。
虛空中無數機械人發現無法抵抗後開始逃離,但因為沾染了無盡之力,反而傳染給了別的同伴,天眼幾乎在瞬間開啟防護罩,想要回去的機械人直接撞毀。
我雙眼的視線已經模糊,恢復的能力也到了極限,在持續讓血液加速,最終會真的被煮熟,甚至灼燒成飛灰。好在無盡之力這時也觸碰到天眼的防護罩,見狀急忙壓制血液的流速。
因為無盡之力覆蓋到出口,天眼停止吐出小機械人,只是它碰到防護罩後同樣被擋,猶如血網覆蓋在上面,不得其門而入。
方圓百公里內的小機械人被清除,沒有補充,地下的戰靈快速佔據優勢,短短半分鐘裏,視線範圍內再也看不見煉金機械人。而飛到遠處的數量終歸有限,同樣被戰靈滅掉。
父親和二叔也趁機毀掉剩下的幾台回收機械。
血液壓制住流速,我嘗試控制無盡之力,匯集後朝着天眼的護罩飛去。人也像個煮熟的鴨子,光着身體快速靠近。
要是不能毀掉母體,滅掉再多的煉金機械人都無用,然而隨着無盡之力增強,天眼中心再次開啟,裏面出現兩個黑影,能感覺到生命的氣息。
「螻蟻,找死。」其中一人發出怒吼,聲音響徹天地,傳出了很遠。而且快速穿過防護圈,觸碰到無盡之力,身上立刻發出金色光芒,形成奇特的符紋護在身邊。
不過出來的速度很快,被血紋籠罩的後驟然慢了下來。我見狀大喜,本以為煉金師也有能擋住無盡之力的防護罩,現在看來護罩的能量越大,機器也會變得越大。
兩人靠着煉金符紋支撐了半分鐘,煉金符崩碎,身體突然碎開。
我還沒來得及露出笑容,天眼內亮起更大的符紋,裏面探出一隻大手,直接穿過無盡之力的紋絡,朝我狂暴的砸下。
現在我所有的力量都用在激發無盡之力和恢復身體上,根本攔不住,而且大手能破開血紋,比剛才的兩人強太多。
距離數公里,我腳下的地面就開始融化,裏面的礦物被分裂出來,快速形成鋒利的劍峰朝我戳來,上下加擊,父親和二叔又距離太遠,想過來已經來不及。
情急下我急忙穿上乾甲,蔓延百公里的無盡之力快速收斂,全部聚集在身邊。
劍峰速度略快,但終歸是被煉金符隔着數公里的虛空煉化出來的,觸碰到龐大的無盡之力後紛紛崩碎。不過巨手壓落下來,而且煉金符紋完全不弱於術法符紋,瞬間就碎掉無盡之力的血紋。
我剛在心裏對他的力量做出評估,整個人就朝着地面砸下,沒有無盡之力的保護,劍峰再次凸起鋒利的尖角,加上巨手上可怕的壓力,乾甲瞬間出現凹陷。
但它不是凡物,凹陷只是自我卸力的方法,到一定程度後就硬撐住了,否則破碎的話,我的身體會被劍峰刺穿,隨着金色大手下壓,錐形能把我被撕成幾塊。
玄甲擋住攻擊的第一時間,我體內的無盡之力再次釋放出來,將身下的劍峰峰崩碎,以此來化解巨手的撞擊。
發現我的意圖,金色巨手突然停下,煉金符紋繚繞在我身上,乾甲開始發熱,而且咯吱作響,其上道紋全部顯化出來。我見狀一下就急了,巨手的主人是想用鍊金術融化它。
溫度快速增加,我猶如被鐵水包圍,刺痛難忍。
天眼裏傳來一聲冷哼,不屑的說:「蘇家封我千年,今天一個都別想走。」
聞言我忍疼朝遠處看去,發現父親和二叔正在趕來,見狀急忙大喊:「快走,他是破界巔峰……」
話才出口,乾甲突然變小,灼熱的金屬直接勒緊骨頭,發出嗤嗤聲,疼的我聲音都變調了,後面的話都說不出來。
父親和二叔聽到我的話了,只是見我受痛,他們不僅沒有停留,反而加快了速度,但相隔幾十公里,再快也需要時間。
天眼裏的煉金師發出冷笑,無情的說:「血脈恢復是吧?如此更好,能讓支撐更久,我要讓你在疼苦中跟着一身破銅爛鐵都化為鐵水。」
聲音都還未落,天眼內又落下一隻金色大手,它探過數十公里的虛空,橫掃父親和二叔。兩人合力用名符抵抗,奈何實力差距太大,瞬間被掃飛出去,大口咳血。
此時我也感覺到血肉融化,乾甲好像也到了極限。而媳婦姐姐融合戮種,恐怕來不及救我了,想到這些,用盡全力將無盡之力匯集在劍種上打出。
恐怖的劍鳴聲傳出,被血紋包裹的劍氣宛如一把從天而降的大劍,直接斬向金色巨手。然而在絕對的力量下,任何努力都是徒勞,能斬殺破界五階的劍種,卻連它的防禦都破不開。
無力很快變成絕望,響徹天際的劍鳴,此時宛若一曲悲歌。
「無量天尊!」
「我佛慈悲!」
我正準備放棄反抗,兩個聲音從虛空傳來,道祖和東佛同時出現。可是面對天眼裏的巔峰強者,他們也不敢過來。
道祖往前走了兩步,胯下就出現一頭青牛,他盤膝坐在上面,開口說:「乾坤甲並非老道所鑄,是在十幾年前遊歷域外,偶然發現的兩塊靈石,其一蘊含銳利的氣息,另一擁有土石的厚重,故而取名為乾坤。它們伴我年,期間不斷引導,最終它們自己化成了兩套鎧甲。」
我要是有力氣,現在只想開口罵幾句,老子都要完犢子了,他還在叨叨乾坤甲的來歷,有什麼用?
道祖坐在青牛身上,微微抬頭,鄭重的說:「所以它不是廢銅爛鐵。」
他的話鏗鏘有力,而且話音落下的同時,收縮的乾甲突然膨脹,裏面透出一股冰涼。
「不可能!」天眼裏的煉金師顯得有些不可思議的說:「天地靈石怎麼可能被你這老東西煉化!」
「無量天尊!」道祖唱了聲說:「我並非煉化,而是和它溝通。」
溝通……難道乾甲是被他的話刺激,自動反抗了?
溫度降低,撐開後被擠壓的力量消失,我的身體開始恢復,只不過短短的半分鐘裏,我已經被巨手從數百米高空,硬生生頂着煉化出來的精鐵劍峰壓落到了地面。
要不是乾甲被喚醒,沒有被煉化也得粉身碎骨。身為煉金師,天眼裏的人顯然知道天地靈石的來歷,所以才會發出驚呼,出手也頓了下。
但就在這時,百公里外爆出一團藍光,它出現就直衝天際,與此同時仙殿下的通道里傳出一聲咆哮,藍色光芒迸射廚透明的羽翼,大狗披着藍光從裏面衝出來,虛影浮現,在出現已經到了我跟前。
藍光暴漲,我只感覺到身體一松,出現已經是數十公里外。
天狗、天眼。它能從破界巔峰強者手下將我救出……除了速度,是不是還有別的聯繫?
我被救出後,金色巨手突然消失,天眼裏傳出一聲冷哼,注意力已經從我身上轉移,略帶欣喜的說:「戮種!」
話音落,天眼裏就出現一個全身金甲的人,他的力量已經收斂得很好,可才出現整片虛空就塌陷,他一步踏出,人就到了很遠的地方。
聽到他的話,我眼皮狂跳,知道剛才爆出藍光的地方是媳婦姐姐,急忙讓大狗回去。
但就在這時魔門破開空間,朝着遠處飛去,而它的目標,是大片的墨黑。
與此同時天際裂開,太古劍宛若從浩瀚的宇宙中飛來,帶着無上的劍氣,才出現就籠罩住煉金師。
此時的劍是一把極致的劍,極致到通過劍意就能感受到主人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退路。
而師父要對付這樣的強者,也只有走極致的劍才行,但也意味着他要是失敗,就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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